徐振宇丨贫穷且富贵的孙叔敖
楚相是春秋时期楚国令尹孙叔敖，他的故里也是我的故乡期思。
期思是春秋时蒋国的故城，所能证明的材料很是稀少，先前知道的一些传说如八角田、琉璃井、妖精洞，埋蛇岭、三里庙、乌龟冢等都湮灭在历史长河里，就连我所知道的医院旁边吊脚木楼也俱成风烟。
期思的街道比较高，有高高的城埂，早年间夏天下暴雨，顽皮的男孩子能拾取的箭簇戈戟的残件，更多则是早年出现的老式旧砖，这也确实增加了此地作为故城遗址的古老氛围。
可能受“盗墓笔记”“秘境追踪”的影响，不少人带着一夜暴富的梦想，来深夜探宝。人们无端出现规则的圆土洞，便推测很可能有人“号”上这里的文物。
古往今来，忠臣廉吏都清白自恃，不曾留得阿堵物，又怎会将金银宝贝掩于地下？孙叔敖更是有名楚国贤相，期思即使有墓地，往往不过是衣冠之冢。
想当年孙叔敖，春秋时楚国令尹，位高权重，是当时卓有建树的贤相，也是一声名赫赫的水利专家，功成身退，楚王封赏，孙叔敖只要寝丘三百田薄地，所以在争权夺利相互攻伐中，期思人因僻野穷乡土质粗劣，免于兵燹之苦 。
期思土地土质糙砺，而且泥中有砖，这泥亦是黄胶泥，这“砖”亦是碎砖乱瓦。土质不好，水质奇差，竟有一种咸涩的味道。据说“一步三眼井”大意是说某处一步之内分别开凿三眼井，但水质就更异，一口甜，一口咸，第三口井水涩的！我小时候确实饮用过井水，不少是涩咸的。
孙叔敖是楚庄王时的令尹，被后世视作列国名相。孙叔敖谨慎谦冲，善于听从长者教诲。《列子·说符》记载：一位名叫狐丘丈人的隐士曾对孙叔敖说：“人有三怨，子知之乎？”孙叔敖问他何谓“三怨”，这位隐士回答说：“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逮之。”孙叔敖告诉他：“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博。以是免于三怨，可乎？”爵位、权力和俸禄是一个人做官的三种春药，狐丘丈人告诉他高职位可能招致的嫉妒、憎恶和怨恨。面对这一诚恳善意地提醒，孙叔敖用艰志用谦能施来自励！
孙叔敖在任令尹期间，三上三下，升迁和恢复职位时不沾沾自喜；失去权势时不悔恨不叹息。孙叔敖作为宰相，权力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轻车简从，吃穿简朴，妻儿不衣帛，马不食粟。成为《吕氏春秋》、《苟子·非相》中记载的圣人。
楚庄王二十年前后（约楚庄王二十年前后（约公元前594年），孙叔敖患疽病去世。作为一位令尹，家里竟穷得徒有四壁，连棺木也未准备。他死后，儿子穷得穿粗布破衣，靠打柴度日。
生活中有人说当贪官比当清官好！说当清官什么世事不能办，什么钱也没有，让老婆孩娃干受罪；说当贪官好，贪一点，口碑差点，？吃香的喝辣的，一人糟糟，全家骄骄。
这才有了《史记》中记载的孙叔敖的儿子按父亲的遗言求教于优孟，优孟让他扮作孙叔敖当年的模样，峨冠博带，唱《孙叔敖歌》
贪官不可为而可为
廉吏可为而不可为
贪吏不可为者
当时有污名
贪官而可为者
子孙以家成
廉吏而可为者
当时有清明
而不可为者
子孙困贫
披褐而立……
在我的老家期思，人们很敬重这位贫穷而又伟大的先贤，流传最广的当属“歧岭埋蛇”的故事。
孙叔敖为青年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而泣。其母问其故，叔敖对曰：“闻见两头之蛇者死，向者吾见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阴德者天报以福，汝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也。
孙思敖当年在水利方面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知道的不甚了了，但期思东边的方家湖和西边的兔子湖，成了楚相故里的一双善睐的明眸。北有河，南有堰，中有渠相勾连，这种天才似的水利构想恐怕只能让后人叹观止矣！
反观孙叔氏相貌，不及中人：楚之孙叔敖，期思之鄙人也，突秃长左，轩较之下，而以楚霸。这个头秃发少左手比右手长的孙叔氏，说白了有点丑。
我真替孙叔敖感到惋惜，生于前630年左右卒于前595年，年龄在三十五六岁左右；我也为孙叔敖感到庆幸：年少时，有慈母教诲；盛年时，得虞丘举荐；出仕后，得高人指点；遭逢圣君，治国有方；执法无私，匡成霸业；一生清廉，千古绝唱。
正是因为水资源丰富，期思人民把更多旱地改造成良田。民谚：有钱难买期思陂，要米有米要馍有馍。待到栀花味浓时，布谷声声，辛勤的人们既要割麦，又要车水插秧，水明净、田如鉴，一行行水田插上青绿的诗行！
且许多村庄都渌水环绕，清水芙蓉，上漂鸭鹅，中养游鱼，下种莲藕。麦稻成熟，蟹蟮飘香 。武汉人、上海人把这些这些运去的鳝鱼去骨、拔刺、热油烹之，姜丝、佐酱，做成“响油鳝糊”，也确有沪上美食的风味！另有一种相类似的鱼叫泥鳅的，滑溜溜的！只需要夏夜秋晚挑一橐碌绪笼，这种竹制是捉拿泥鰍的天然神器，进去容易出去难，只能俯首就擒。保管第二天清晨笼沉桶满。届时捉出来还有海虾、水蛇等。海虾个儿挺大，有时还挥舞两把大镰刀！海虾、泥鳅、鳝鱼都被大好价钱收购后，从农村走向城市。
甘居荒陂，车马无喧；守拙守正，惠民灌田；贫穷我形，富贵无边；明灯一盏，烛照万年。
少年正学，中年正事，老年正心，孙叔敖的伟大在于居陋地，处僻壤，不做钱奴，不以外物为意，心念天下苍生，把百姓的利益放在心头，把责任扛在肩上，不居功自傲，功成身退，沧海一声笑，换取明日稻更香。
作 者 简 介
徐振宇，中国哲理诗学会会员，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骨干教师，河南省教育厅学术技术带头人。作品先后在“全国桂花诗赛”，第二届“青春杯”文学艺术大奖赛中获奖，收录于《江南诗雨》、《魅力中国》、《信阳师范》、《青年月刊》、《关爱明天》、《语文学习报》、《语文周报》、《骊海探珠》等。爱生活，爱锻炼，喜欢指尖流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