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大叔“馋”得可爱,在上海的日子最爱这款夏日美食!

对于许多上了年纪的上海人来说,过夏天总归少不了一种冰饮,其虽然没有冰淇淋的“高贵”,但搭配上红豆、绿豆以及各种果汁、果粒之后,依然能够让人大呼过瘾,甚至鲁迅在1929年夏天的日记中更是多次提到,“她”就是刨冰。

鲁迅欲罢不能

“6月15日,夜同方仁,广平出街饮冰酪”,“6月26日,途经北冰洋冰店饮刨冰而归”,“7月19日,同雪峰、柔石、真吾、贤桢及广平出街饮冰”,“7月25日,在北冰洋冰店饮刨冰而归”,“8月2日,归途饮冰”。

90年前的那个夏天,在《鲁迅日记》中,鲁迅对于刨冰不吝啬丝毫笔墨。一方面,可能1929年的夏天确实非常炎热,另外一方面,鲁迅对于这种夏季冰饮也是欲罢不能。

根据鲁迅日记内容编撰的书籍

从有关的资料中,我们可以发现民国时代的冰酪,可能仍是一种刨冰。就拿曾在北平流行过的“雪花酪”来说,有的地方就径直称为“刨冰”。其做法是用带手摇钻的刨床,把冰块卡在圆盘上的卡头上,圆盘上有口子,口子上有长片的刨刀,用手一摇,冰被削成碎花,如同雪花一样,散落在下面的盘子里或小碗里,再在上面浇一些各色的调味汁。

1930年代刨冰摊

通过《鲁迅日记》中的一些记载,我们还可以还原当时的夜上海生活,其中提到“夜同柔石、真吾、方仁及广平往百星大戏院看卓别林之演《嘉尔曼》电影,在北冰洋冰店饮刨冰而归。”

百星大戏院

通过查阅当时的资料,我们可以发现,在当年虹口与闸北交界的地方有一条小马路,叫罗浮路。而在罗浮路、东新民路丁字路口矗立了一幢六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大楼,过去曾是有名的百星大戏院(Pantheon),地址是福生路27号(今罗浮路)。虽然对于北冰洋冰店的资料非常少,但是通过百星大戏院的了解,我们基本上对于冰店的位置会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上海人夏天的最爱

上海人对于刨冰究竟有多喜爱,我们从1948年8月的新民晚报上刊登的内容中可见一斑。在这篇《吃刨冰的心得》一文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刨冰之花色殊多,就笔者所知有杨梅橘子香蕉香草赤豆柠檬花露苹果等八种,各具特殊之风味,吾人可各就所喜而指定之,笔者对上列八色刨冰中,最喜吃赤豆刨冰,赤豆刨冰味醇厚,和冰进食时,赤豆奇凉,清甜滋润,诚上选也。赤豆含两种维他命,夏天尤能却暑气。次者为柠檬刨冰,惟患胃病者不宜食此,以免增加胃酸,胃口强者,食之反而开胃健脾,香草刨冰系用香料精和成,可以涤除口秽,为小姐饮料之一,香蕉刨冰橘子刨冰味甜而已,橘子刨冰味涩,多食涩味尤浓,其余杨梅刨冰苹果刨冰味平平刨冰解渴之功,最为神速,大杯刨冰在手,暑意骤消,故大热天气,饮刨冰最相宜,惟宜注意者即(一)刨冰之冰屑宜洁净,以规模较大之冷饮店比较合于卫生,否则冰块欠洁,最易传染霍乱时疫病。(二)吃刨冰不可太性急,应搀入冷开水少许,徐徐拌和俟其半溶化时再用麦管吸饮。(三)切忌吃冰太多,致不利于肠胃之收缩,而引起其他病症。

价廉物美的刨冰,在解放前已经成为了人们夏季冷饮中最容易接受的一种。但是在解放之后,出于对于卫生的考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告别了上海的街头,只有为数极少数的店家还在出手。在1965年7月的《新民晚报》上有这样一段记载:赤豆刨冰已开始上市。今年制售刨冰的食品商店将从去年三家增加到十多家。南京路上的“静安”和“大丰”,淮海路上的“长春”已开始供应,其他商店也将在日内陆续供应。

改革开放之初,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海的刨冰盛极一时。1982年的时候,西藏中路沁园春点心店的刨冰,最多时一天供应一万四千多杯。一杯赤豆刨冰大约有半杯赤豆和糖水,豆子粒粒饱满,上口甜糯,里面还拌有喷香的桂花。雪球细洁晶莹,冰水甜而不腻。据当时媒体记载,这爿店的刨冰每六百六十杯刨冰,要用五十五斤糖,三十八斤水,一斤桂花。

当时的西藏路从北京路到金陵路一段,经营冷饮的商店共有30多家,不少都有刨冰供应。据沪上知名美食作家沈嘉禄回忆,“那时候一到夏天,不少点心店就设置防尘厨窗专供刨冰。刨冰的制作也较具观赏性:只见头戴口罩的服务员取出一块边长约为二十厘米,厚六七厘米的食用冰,放在一台机器的不锈钢平板上,平板上预留一道口子,下面安装了一把锋利的钢刀,刀刃朝上露出平面一毫米的样子。然后,操作机器的服务员——一般都是饮食店里的女学徒来完成这道卫生要求较高的工序,将机器上方的一块圆盘压下来,圆盘下有十几颗锥形突出物,死死钉住冰块,等马达转动起来,沙沙沙的声音中,冰块就被一层层地刨下来,被下面的一只脸盆稳稳承接,细如雪霜,非常可爱。另外一个服务员将冰雪装在一个茶杯里,再一覆,蜕出一个圆柱状的雪球,盖在一个玻璃杯上,玻璃杯事先已经加了赤豆汤,吃时将一坨冰雪层层刮下,与赤豆调合。”

沈嘉禄特别提到,装刨冰的玻璃杯外表有蜂窝状的花纹,上海人家一般用来做漱口杯,它给人一种结实的感觉。

因朋友圈再成“网红”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夏天的冰饮种类越来越多,刨冰也在这几年开始走了下坡路,不少店家都停止供应,然而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特别是朋友圈中,不少人在夏天还是会热衷于过去的味道。

这两天,一篇《日行3万步,只为上海最好吃的5口刨冰!》走红网络,其中既介绍了藏在小资风情满满的乌鲁木齐中路上的网红刨冰小店,也有王家沙、一心斋等老字号。还有一家是20多年来一直用最传统的手法制作,每一杯刨冰,都是老板用工具亲手刨出来的刨冰小店。

一杯刨冰在手,甜甜的夏天就这样开启了。用勺子一口接一口的挖着吃,刨冰嚼碎的瞬间最带感,整个身体都是凉凉的,这就是上海夏天的味道。

新民眼工作室 方翔

图片 | 网络图

编辑 | 包雍尔 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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