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 ‖ 香香公主:欢声笑语话冬阳(散文)
那是一个周末,阴霾十几天之后,太阳像调皮的孩子,终于蹦出来了。人们忘却埋怨或抱怨,更多的是喜出望外。
冬天里的太阳就像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了之后让人如此欣喜若狂。
先生说不能辜负这美好天气,要带我出去晒晒太阳。于是我们决定去湘江边,杜甫江阁那一带走走。
还没到江边,就听到有人在唱歌,热闹极了!我的心跟随那嘹亮的歌声沸腾起来了。
咦?杜甫江阁前面的平地上有好多中老年人在跳交谊舞。没想到老人家都会跳交谊舞,我们驻足观看。音乐优美,舞步轻盈,动作熟练,每一个舞者都沉醉其中,嘴角自然上扬,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突然,我注意到一位阿姨,她个子很矮,微胖,跟她高大帅气的舞伴不是很搭配,但是她却像蝴蝶、像蜜蜂,翩翩起舞,旋转优雅,舞步轻巧,灵动自如,一点儿也不笨重,而是非常的可爱、迷人!我不仅被她吸引了,也被她的舞伴吸引了。他大概有70岁了吧,头发都白了,但精神饱满、面色红润、舞步健稳,绅士而专注。
我对先生说:“我们也来跳吧!”先生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好意思。于是,我们就走开了。
还没移动脚步,忽闻左边亭子里气势雄壮的乐队在演奏。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只有挤进去才看得到表演人的面容。原来是一个老年人乐队,看样子,非常专业。他们就地取材,以亭子为舞台,并且拉了横幅:“我与祖国共度美好时光——爱家乡枫叶情歌咏队,每周六下午2点,以歌会友。”
此时,他们正在演唱《太阳红彤彤》。一位阿姨领唱,有模有样,精气神十足。她身后的十几个人合唱,手上拿着歌词本。我凑过去看了下,有乐谱。这些老人家都识谱?我对他们的敬佩油然而生。台上的乐队可谓惊人,笛子、大号、小号、长号、圆号、锣、架子鼓等等,有些我都叫不出名字。他们的年龄从50岁到90岁不等。在演唱者和乐队中间站着一个指挥者,她一会儿指挥演唱、一会儿指挥乐队、一会儿两边同时指挥,真是激动人心呀!我们的眼睛和心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演奏,没有丝毫的游离。
一歌完毕,他们又演奏下一曲,居然没有喝水、没有休息。主持人阿姨身穿紫色连衣裙,头发挽起,描了眉毛,涂了口红,很精致。她说:“感谢祖国,感谢党,感谢新生活!歌唱人民,歌唱毛主席,歌唱新社会!下面有请刘老师和我一起为大家唱一首《洪湖水浪打浪》。”
阿姨的声音洪亮,激情澎湃,观众们听得热血沸腾。乐队,音乐响起。两位阿姨的歌声嘹亮,清脆如水,高音控制的很稳。不仅如此,她们的表情十分丰富,一边唱一边舞动,那眼睛和眉毛都在说话和传情。我们年轻人或许不能体会老人家对歌词的独特体会和对那段历史的深刻感情,但我们被他们感染了,沉醉其中,享受她们带给我们的快乐与激情。
后面,我和先生又听了一首《打靶归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沿着江边散步,我们沐浴在阳光中,微风徐来,我的内心如一面湖。那些老人家的音容笑貌还在我脑海浮现。跳舞、唱歌、吹打乐器都是很费体力的……然而,他们歌声洪亮、乐声铿锵。虽然我发现了唱到高音时,阿姨的脸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但气息平稳,再高的音也唱过去了,而且始终保持微笑。吹乐器的叔叔阿姨的脸鼓得圆圆的,鼓足劲地在吹、敲、打,费尽了浑身力气,但最终,他们都完美的演奏完了。他们身上有一股豪情与热情,执着与专注。我想,他们的肺活量一定很大,他们的身体一定很好。这样声势浩大的演奏既需要体力,也需要精力,恐怕我们很多年轻人都做不来。
他们是如何坚持做到的呢?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坚持自己的爱好。是业余爱好?还是自己以前的专业或工作?也许是退休以后学的?总之,源于一点——热爱生活,热爱艺术。这些爱生活爱自己的老人家,真让人羡慕!
谁说老人家没有活力?谁说老人家没有朝气?如果所有的老人家都像他们这样,有自己的爱好并坚持,或以歌会友,或以画会友,或以棋会友……打开心门让阳光照进来,那该有多好!
我们年轻人也该这样。我如梦初醒,突然转过脸,对先生说:“我们要有自己的爱好,并坚持下去。”先生点点头。我们继续往前走。
十九大前后,这些退休的老人家还以自己的方式歌唱祖国。他们的爱,不是小我,而是大我。因为他们关心的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国家大事。他们的胸怀是广阔的。他们的心灵是美好的。他们的生活是积极的。
我们走着走着,看到有的老人家在下围棋,有的老人家在放风筝,还有的老人家在骑自行车……他们面色红润,阳光明媚,青春活力,多少美好!就像这冬日的阳光,给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很多……
我再次陷入了沉思:人老了,并不怕,也可以不孤寂。心中有爱,就有伴;心中有伴,就有美好。心灵有伴,身体则无恙。人生选择什么样的归途,皆由己定。
先生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突然发现前面又有一个老年人乐队在演奏,歌声依然是那么洪亮,乐声依然是那么铿锵,笑容依然是那么美好……我和先生相视而笑,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