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43）欠债的滋味不好受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你对我这么不满意吗
他慢慢地泡茶，有心事的样子，一脸的严肃。乔亭奇怪，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唐滔把茶递过来，我们聊聊吧，你感觉彭董，在什么情况下，会让步。
乔亭奇怪，你怎么了，他对你还算不错吧，挺肯定你的能力，也没怎么往地产安排人。就是审计，也没有针对你。
乔亭感觉上，彭董还算是做事的，对能力强的人，还算是包容，唐滔这一年多，算是非常的配合彭董的战略，二人相处不错，上次茶会，彭董也让唐滔去了，算是个信号吧，代表彭董，愿意让他进入他的圈子，那个圈子，有些私人性质。
唐滔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整合集团下属所有的推广部门，成立一个推广公司。
乔亭点头，我和老大说过，他说时机不成熟。
唐滔反问，如果和立远的合作拿下来了，不管哪种模式，反正不可能是第三种，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推广这一块，不是小支出，这是个机会，你没想抓住吗，不管是沈还是老江，都想在这次合作里，给自己找个支点，你呢，你没想过吗。
乔亭沉思，你的话是有道理，加上清水湖的酒店和游戏场，如果同时上马，是有可能，她有些困惑，你对我这么不满意吗。
唐滔摇头，老江说你傻，你还不是一般的傻，你不知好歹吗，这是你的梦想，对不对，我要是对你不满意，到省得烦了。我们不能一直是上下级关系，你明白吗，如果是这样，就只能是上下级了，当然，可以去别的地方做财务经理，可是我知道你，愿意做的是营销这一块，你懂吗。
乔亭似懂不懂，你是为了我，我做你的下级，不好吗。
唐滔端起姜水，一口喝了，乔亭，你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我希望我们不只是工作关系，所以我希望，能帮你实现你的梦想，才能谈其它的。
梦想，实现梦想，才能谈其它的，乔亭脸红了一下，不是完全不懂，不过，她也明白，目前他和她，是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她点头，你这个想法，我考虑一下，可是，切入点怎么提。
唐滔看她，不知道这个笨丫头，懂不懂，反正，有些话，他不能挑明了。乔亭，你和立远集团，有些关系，可以用一下，我是说比如，沈云菁，比如何仪佳，或者，我听老江说，迈克欣赏你的专业，如果立远集团愿意提呢，反正，就是有了机会，你如何抓住。
乔亭沉思，她不长于这些，七哥，你说，能不能和江大哥，明着说。
唐滔想想，可以暗示他一下，你和他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如果将来需要营销的支持，他也愿意和你合作。
乔亭点头，成，我和江大哥先说一声，不过，乔亭看看唐滔，这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推广公司的执照一直有，只是老大不太重视，感觉不算产业，他可能认为，不值当的单独划一个公司出来，我就怕，最后是放在谁的名下。
唐滔看她，乔亭，事在人为，不要一开始就给自己设限。
好吧，乔亭点头，可以努力一下，不过，如果是那样，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构思，可能短期不一定能成，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地产的财务经理，你有安排吗。
唐滔皱眉，我就是为这个头痛，我想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彭董可以给我面子，这个经理人选，由我安排。
乔亭叹了口气，你跟彭董的时间太短，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也有些微妙，尤其是郑董股份代持的事，你的打算，向叔知道吗。
唐滔是真苦恼了，不知道，现在不能和他提，他非常满意现在的局面。
这可能才是他烦的原因。乔亭倒乐观，好了，你不要想太多，反正推广公司的事，肯定要放在和立远合作的事之后，不是短期能解决的，目前的状态，的确是平衡，我其实，她看看唐滔，我其实也感觉现在这个局面，比较舒服，比较自在。如果能长一点，也不错。
唐滔点头，好，这是我们的默契吧，朝这个方向先努力，反正，不能弄巧成拙了，我有耐心，你懂我的心，就成。
乔亭心想，我哪知道我懂不懂，你说的这么高大上，实现我的梦想，好吧，我的梦想能实现也不错，不过，眼下看，还是挺有难度，起码目前，不成。彭董那，要一点一点做工作，起码，让他意识到和立远合作，会有什么变化，他目前肯定不会认为，推广公司有什么值得关注的，那本身，不能创造直接利益。他根本瞧不上。
本来想，呆一会儿就走，可唐滔拿了他的工作计划，要讨论明年的工作计划，还有一周要提交，乔亭只好帮着做修改，尤其是调成PPT模式，原来唐滔是用文档做的，挺费时间。
乔亭分析了一下，你这个方案，要是明年能成的话，彭董可能会挺满意的。
唐滔说，我知道，所以明年对你对我，都特别重要，你不要节外生枝，好好配合我，把这个目标达成，有些事，才有可能。我才能在彭董那，有发言权。
乔亭点头，好吧，为了你的宏图大志，我就有个当副职的姿态，她修改完了，已经快六点了，脖子有些酸痛，她起身，好了，你看看，应该行了，我建议你，提交之前，先和彭董单独汇报一下，这样比较好。最好听听他的想法。
如此而已——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乔亭修改的时候，唐滔已经去做饭了，看着满屋的温暖，乔亭感叹，我发现，美食有时候，最让人温暖。
唐滔看她，那你做饭，还那么敷衍了事。
乔亭叹口气，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能将就就将就了。
吃饭的时候，乔亭看见窗台上的花，这花好像和彭董那的一样，不会向总送彭董的，是你的吧。
唐滔点头，是。
乔亭惊讶，我还以为，那，她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送呀。
唐滔看看乔亭，那花不是花，不是你说的吗，兰花不只是兰花，向叔送花，也不是为了花。彭董收了那花，你知道，回了什么吗。
乔亭不解，什么。唐滔说，向叔过生日的时候，他让江寒星回赠的兰花，另一个品种。
乔亭若有所思，唐滔拍拍她的手，好了，别想了，你不愿意折腾这些，就不要折腾了，做你想做的事，我所有的努力，是希望，你实现你的梦想，我不做你的上级，我们的关系，才能进一步。要不然，现在这状态，也是磨人。
乔亭脸红，低头吃饭，真成了吃饭，话到这一步，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明说，她只好装糊涂，她想说，公司没有公开禁止办公室恋情。
唐滔看她，你知道吗，沈主任那个注册制没弄成，下次要推的就是，直属上下级，不能谈情说爱，会影响工作，我就是特别好笑，他自己在地产闹一出，不到两年，他却提这个，这个人，是个人物，这份无耻，就让人佩服。
沈主任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感，乔亭不解的是，他就这么放弃了财务部任职资格，必须是双注册的提案了吗。她有些不解，他就放弃上次那个提案了。
唐滔笑笑，不放弃怎么办，江晨阳顶得那么厉害，人家从当了董事，就一件事如此强硬表态，彭董不可能不给面子，其实沈主任是试探一下，试探的是江晨阳的底线。
她回去的时候，唐滔说，我送你吧，乔亭忙拦住，行了，外面挺冷的，你好好养你的感冒吧，别再严重了。明天要是还没好，你就吃点药，不过，吃了感冒药，就别开车了。你不是没司机。
唐滔看看乔亭，你关心我呀。
乔亭到了门边，行了行了，管好你自己吧，不关心你，关心谁，我还想着，你老人家早点康健，下一句，想说，还是没开口。
元旦的时候，乔亭第三天才在家休了一天，为的是能看会儿书，只要在公司，不可能整片的时间看书，门铃响的时候，她有些吃惊，唐滔今天去县里，不会回来这么早，就是回来了，估计也晚上了，不可能过来了。
她开门，是江寒星和迈克，江寒星进来，我们路过，送你点东西，有些是我的，有些是迈克从他老家带来的特产，不过，你不用谢他，谢我就成了，他是送我的，我看太多了，送你点。
乔亭只好点头，好，谢你，她不看迈克，二人把箱子放到阳台上。
江寒星说，我还有事，不多呆了，迈克有点财务上的问题，和你聊聊，你们聊吧。
他一阵风一样的出门，乔亭不可能不送，江寒星轻声说，难得有个机会，你和他多接触一下，将来没准能合作，对你有好处。人情世故你要懂些，这还是我给你创造的机会。
乔亭看他，大哥，你，行，好吧。
她能说什么，只好回了房间，故意关门的声音大了些，她进了客厅，迈克不在，乔亭到了卧室。
迈克正打量着房间，窗帘和床套都是藕合色的，不是冷色调，也不是暖色调，写字台的化妆品，只有几样，牌子有一般的，有好些的，他上前打开衣柜，皱眉，你的衣服，都是套装，没别的款式。他合上衣柜，看看沙发上的那个小白兔布娃娃，这还像个女孩子喜欢的。
乔亭看看他，你好意思，一次次利用江大哥吗。
迈克回头，你不要小看他的智商，他这个人，最是明白，特别懂得给人递梯子，论迎来送往给人台阶这一套，我都不如他，论情商，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什么场面，都能应付，不让人尴尬。他不一定是完全让我利用，何尝不是利用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白帮忙的。他加了一句，我从不欠人的，欠了，也会补偿。
他拿出一张卡，我们商场的卡，送客户的，你全当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不只是你有，参加谈判的都有，你们彭董也有，只是由何董事长给。
乔亭看他，佩服。
迈克笑笑，我有点诚意，你这一份，含了我送你的过节费，不过份吧。你不要过得这么简朴，女孩子，还是要花点钱在衣服和化妆品上，他叹了口气，像个女孩子。
如此而已——如果我有父亲，希望是他
他用了那么合理的理由，乔亭不可能推拒，把卡放进抽屉里，好了，您可是大忙人，不会在我这耗着吧，我的生活你也看见了，还好吧，你不用替我担忧。
迈克却坐了下来，乔亭，我们聊聊，你的职业规划，你的人生安排，你都多大了，我知道江寒星一直给你介绍对象。
乔亭恍然，上次那个满门高知，是你介绍的。
迈克点头，是，我让仪佳问的，我当时感觉好，不过，后来想想，你说的对，那样的妈宝，不适合你，会让你委屈，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你不结婚，我怎么安心。
他心里明白，乔亭和父母的结，如果要解开，现在不可能，他不敢冒失，万一惹恼了她，不是好玩的，如果她成了家，自己有了孩子，可能有些事，会看开些，看淡些。
他这次回家，父亲的态度，还是那样，可是母亲说，其实，你爸爸，也是倔，早后悔了，当年是意气用事，咱们这，女孩子都这样，早早结婚的，拿份彩礼，不愿意的，去打工，都这样，就是蜻蜓不愿意，没想到脾气那么大，现在想想，也难怪，她成绩那么好，这一走十多年了，一点消息没有，你年年登寻人启事，也没有消息，我是真怕她有什么意外，一个女孩子，她叹了口气，你爸早也后悔了，只是不可能说，不过，他倒是说过一句，你是当哥的，有个妹妹好，就是明珠，也有个长辈好。
乔亭看看他，她的客人，一般顶多在书房，进卧室的少，唐滔也只进来过一次，只是说，太素净了，后来送了两盆兰花。
可是迈克的气场在那里，乔亭居然不好说，你别在这了，她不可能一直站着，拉开椅子，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办，不用你操心。想到唐滔的话，为了你的梦想，可以借助一些帮助，不过，不愿意对迈克说什么。
迈克没恼，只是笑笑，我不会干涉，可是你让我了解一下，如果我能顺手的话，何不给我个机会，让我心安些，乔亭，你可以拒绝我，可是我不能不管你，你我之间，你不欠我的，我总是欠你的。你知道吗，欠债的滋味不好受。
他打开公文包，是一叠报纸，乔亭看了几张，都是寻人启事，乔亭，我一个月登一回，八年了，你知道吗，我年年去一次，我只是想，如果你在那里，也许我能在某个商场，或者书店遇见你。
乔亭把报纸还给他，她沉默着，不能开口，一开口怕她的声音流露了什么，她起身，给迈克倒水，手有些抖，她终于说，好了，我知道你的脾气，我有事，如果需要你帮忙，我找你好了。
那婚事呢，你不可能一直不考虑吧，我理解你，你要争口气，可你现在都过了三十了，不好再拖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乔亭低眉，我有喜欢的人，你不用操心了。
迈克惊讶，不可能呀，沈云菁做的商业调查，挺详细的，如果你真有恋爱的人，不可能一点没消息。
乔亭脸红了一下，不到那个程度吧，反正，是有我喜欢的人，不过，你一定要保密，现在不能公开。
迈克有些惊讶，乔亭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可是什么人不能公开，他皱眉，为什么不能公开。
乔亭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有底线，我不会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我现在压力挺大，一是公司的业绩指标，二是，我要过了注税，你明白吗，我很看重这些，现在时机不合适，我不想在恋爱上牵扯太多的精力，必须把注税考下来。如果现在真的恋爱，真的结婚，我很多事，都会受影响，起码，我一结婚，考虑不考虑要孩子，你说呢，而且，我的职业生涯，可能会受影响，彭董肯定在某些任职上，就不会考虑我了。
这倒是实情，迈克点头，你的话有道理，不过，你也不能拖太久了，这样吧，考试的事，我给你找个辅导老师，希望一次过了，如果过不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时间等不起，再说，人家能一直等你吗，你喜欢的人，年纪不可能比你小吧。
乔亭想拒绝，可是想想，不过是介绍个老师，她点头，好吧，谢谢你，不过，你对我的态度，要有个理由吧，我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现在。
迈克想想，我知道，会有个合适的理由。
迈克叹了口气，乔亭，你的事，你要抓紧，你们彭董现在有决定了吗，距我上次的提案，只有两天了，我们要结论了。
乔亭说，第三个方案肯定不可能考虑，我们倾向于第二个，彭董有些犹豫，第二个方案，他想控股，可能你们不一定让步，第一个方案，他其实也考虑过，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投资额有多大。立远愿意涉足酒店业吗。
这和迈克预估的差不多，他点头，我知道了，后面的事，让何董事长出面吧，资金调动的事，还要沈云菁考虑。对于远煌他们有评估，乔亭，我给你个建议，建议彭董考虑第一个方案。
他突然加了一句，江寒星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乔亭脱口而出，和你一样。
迈克又加一句，彭董呢。
乔亭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有父亲，希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