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代谜语与《启颜录》

隋代谜语已非常成熟，但现在能见到不多，且集中于隋侯白草创的《启颜录》一书中。

《启颜录》是我国早期笑话专书的佼佼者，原本已亡佚，现在所见的《启颜录》是存世的敦煌残本和收录遗文之汇编。《北史》记载的侯白“好学有捷才，性滑稽，尤辩俊。举秀才，为儒林郎”。侯白和东方朔一样，都以好俳谐杂说闻名，为滑稽诙谐的代表。其谜作见侯白猜“道人、胡燕窠、犊子”谜的故事：

素（杨素）又谓白（隋侯白）曰：“仆为君作一谜，君射之，不得迟，（迟）便须罚酒。”素曰：“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到日中，已打两顿。”白应声曰：“此是道人。”素曰：“君须作谜，亦不答迟。”白即云：“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到日中，已打两顿。”素曰：“君因何学吾作道人谜。”白曰：“此是阿历。”素大笑。

白仕唐，尝与人各为谜。白云：“必须是实物，不得虚作解释，浪惑众人。若解讫无有此物，即须受罚。”白即云：“背共屋许大，肚共碗许大，口共盏许大。”众人射不得。皆云：“天下何处有物，共盏许大口，而背共屋许大者？定无此物。必须共赌。”白与众赌讫，解曰：“此是胡燕窠。”众皆大笑。又逢众宴，众皆笑白后至，俱令作谜，必不得幽隐难识及诡谲希奇，亦不假合而成，人所不见者。白即应声云：“有物大如狗，面貌极似牛。此是何物。”或云是獐，或云是鹿，皆云不是。即令侯白解，云：“此是犊子。”（《启颜录》，亦见《太平广记·侯白》）

这三条谜都是很有特色的民间谜语。前一谜复用同一谜面猜“道人”和“阿历”两底，构成趣味情节。“胡燕窠”谜采用似乎不合实际的夸张，出乎意料之外而在乎情理之中，浪漫至极。“犊子”谜则风格大变，运用白描，实说其物，实得不能再实。三条谜组合滑稽诙谐，把人搞得云里雾里，其文学艺术之高超实为难得。这种表现手法和故事组合，高度利用了民间谜语的特长。

又，刘黑闼令嘲水恶鸟、骆驼的谜语故事：

隋末，刘黑闼……尝以闲暇，访人解嘲。当时即进一人，黑闼即唤令入，于庭前立。须臾，有一水恶鸟飞过。黑闼曰：“嘲此水恶。”其人即嘲云：“水恶，头如镰柌尾如凿，河里搦鱼无僻错。”黑闼大悦。又令嘲骆驼，“项曲绿，蹄波他，负物多。”（《启颜录》，亦见《太平广记·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