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海上观日出
海上观日出
徐世荣||江苏
检过票，拎着包朝海边走，船呢？前面分明只有一幢高高的楼房耸立在眼前。我随着人流继续向前走去，在微弱的灯光里我看见前面的人沿着“z”型的楼梯转来折去向楼房攀登，就像一排蚂蚁在墙上爬行似的。噢，这是船啊！这时我才看到眼前的这幢高楼正是我要乘坐的大轮。
放好行李出了船舱，我来到甲板上。这时大轮正要起航离港——螺旋桨翻出巨大的浪花，汽笛发出低沉鸣叫，整个大船就像一头水牛要从水塘里起身，搅得水塘“翻江倒海”。大轮调整好方向后，一声长鸣向大海深处航行，月光下船尾拖着长长的浪花，就像水牛刚犁过的土地一样。
出行前我就知道我们要从烟台坐大轮去大连，而且是晚上登船第二天早上到。我暗自高兴，心想我能在海上看到日出了。上中学的时候我就读过刘白羽的《日出》和巴金的《海上日出》。两位大师，一个从飞机上看到日出的变换、绚烂，一片片彩云像画面一样翻过之后，太阳出来了；一个在大海上看到的太阳像个忧抱琵琶半遮面的小姑娘，在挣脱了黑暗的束缚以后，完全跳出了海面。我不知道我明天看到的日出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朦胧中我被一连串脚步声惊醒，我抬头看看舷窗，外面还是黑蒙蒙一片，我看看时间还没到四点。既然被人吵醒了，索性就起来吧。我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甲板上已经是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群，特别是船舷处挤得好几层人，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东看，东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我几次试图向船舷处挤，也想抢占一个有利地形，可是，每次都被密集的人墙挡在外面，后来只好向后退，退到离人群远的地方，隔着很多层人墙，踮起脚跟向着东方的海天之际望去。
天蒙蒙亮了，这时我才发现今天是多云天气，天上是左一层又一层云团。我等了一会，看见了云团慢慢地变成了暗红色，随后红色又逐渐扩大，把云团四周染上金黄，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屏住呼吸，期盼着太阳跳出海面的那一刻。
没多会太阳终于浮出了海面，可是，还没跟我们打个照面就一头钻进了云团里，就像一个新娘顶着红盖头钻进花轿里似的。她的升起既没有像刘白羽先生描写的那样绚丽多彩，也没有像巴金先生描写的那样美妙绝伦。她不断地向上爬升，总是跳不出一层层云团的围困，连偶尔露尊容的机会都不给她。但是，我看得出她是不屈的，云团虽然遮住了她容颜，却遮不住她的万丈光芒，她不断地扒开一个又一个云团，从云团的四周和空隙处把她的光辉喷射而出，给云团镶上了金边，给大海洒下彩练，给船舶带上花环。
这次虽然天公不作美，没有让我看到云蒸霞蔚中日出的景象，但我并不遗憾，因为我看到另一幅景象——海上观日出。很多男女老幼站在甲板上，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翘首以待红日东升，他们有的伸着脖子，有的踮着脚跟，有的张着嘴巴，一个个都是急切、渴望的表情。孩子们在等待日出时还不断地玩耍，时不时地还高喊：出来了，出来了；女人都有爱美的天性，她们不失时机地拍照留念，尽其所能展示美好表达幸福。他们都和我一样，都没有看到像艺术家们描写的那样的日出，可是，他们都没有表现出气馁、失望的样子，一个个都是神采奕奕、兴趣盎然，好像能够早早地起来看日出，心情就应该是怡然的、愉快的，就是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至于看到没看到并不重要，美好都已经装在他们心里了。
我想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可能都有了一幅海上日出的美好的画面了吧。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徐世荣，男，江苏省泗洪县人，平时喜欢写点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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