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作恶史(三)

破坏中华文明的元凶首恶

中国,这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因为它意味着中华文明,意味着“礼仪之邦”,意味着天朝大国。

中华文明的核心是儒道思想,它是对天地万物的敬畏,是对自然规律的尊重,是对天下苍生的爱护,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它是谦虚,是平和,是恬淡,是从容;它是自强不息,是厚德载物,是敬天法祖,是慎终追远;它是金木水火土,是仁义礼智信,是天地君亲师。

从三皇五帝到成汤文武,中华文明一代接一代地传了下来,绝无中断,一直传到了春秋战国。

可是以秦孝公与秦始皇为代表的秦帝国硬生生地割断了绵延不绝的中华文明,让华夏人民陷入了无尽的苦难。

一、颠倒了君民关系

从三皇五帝到诸侯国君,中国历代的领导人们无不谦虚地把自己称为“孤”“寡人”“不谷”,意谓我虽然领导着这么大一个国家,然而我品德不善,乃是寡德之人,且孤立无助,德不配位,不足以治天下,现在勉强当上了,就要努力修身正己,让德能配得上位,以不负天下众生,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最初含义。

用孟子的话说就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用荀子和唐太宗的话说就是: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人民万岁!

中国历史的发展证明,要是哪个君王真把自己当成了不可一世的统治者,蔑视人民,虐待人民,那么他绝不会有好下场。

秦始皇赵政(亦称嬴政)继承其父祖基业,在各诸侯国已如待宰羔羊奄奄一息的情况下,最终以暴力消灭六国,于公元前221年“统一”中国,建立了秦朝。

然而可笑的是,赵政竟然为这拣来的便宜而洋洋自得,认为自己德配天地,功绩直追三皇五帝。他嫌“王”和“帝”的名号都不足以显示功德,乃取“三皇五帝”中的“皇帝”二字来命名自己。不但如此,赵政还狂妄地说:以前都由儿子和臣下给国君起谥号,这叫做子议父,臣议君,还不反了天了!从我开始废除谥法,我叫始皇帝,我的儿子叫二世,孙子叫三世,四世,五世,以至无穷。他也不称自己为“寡人”了,而改称为“朕”,并且规定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称这个字。须知先秦时期,人人可称“朕”的。

大家知道,谥号是古代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后,人们根据其身前德行事迹给予其一个字或两个字的评价,谥号有好有坏,好的如文、武、孝、庄等,坏的如灵、厉之类。谥号一方面是对一个人的盖棺论定,另一方面也是对后人的一种教育,因为你生前是个好人,死后就有个美谥让大家永远怀念你;生前作恶,死了还有个恶谥要永远跟着你的,事实上这也是对为君者的一种约束。秦始皇就不要这种约束,意味着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是还有谥号,他不知该谥什么呢?个人觉得“秦灵帝”“秦厉帝”都太便宜他了。

在强化君权的同时,秦始皇赵政极力打压民众。他把民众称作“黔首”。“黔首”就是“黑头”之意,这不就是对民众赤裸裸的侮辱吗?

天下是“朕”的天下,所有“黔首”都是为朕服务的。秦始皇的这一理念完全颠倒了君与民的关系,从此皇帝就成为凌驾于百官万民之上的独裁者。后世的官本位思想或许来源于此。

二、把人民当作了对立面和敌人

古时的帝王们对于民众是非常尊重热爱的,就如孔子所说“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使民以时”的意思是,要爱惜民力,不得已要使用民力时也要在农事间隙才使用。

秦始皇就对此说“不”。他把民众都改称侮辱性极强的“黔首”了,还会对他们客气吗?可以确定地说,秦始皇赵政和丞相李斯的内心深处极度蔑视百姓,他们将百姓当牲畜一样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使民无节役民无度还算小的了,如果百姓稍有反抗就立即成了他们政权的敌人,就要动用专政工具进行严惩直至杀害。

秦始皇秦二世都非常爱好大兴土木,不是造路造桥造宫殿就是造陵墓造长城。比如秦始皇时期全国人口2000万左右,被征发建造宫殿和陵墓的共150万人,戍守五岭的50万人,防御匈奴和修筑长城又用了几十万人,超过总人口十分之一的人就这样成年累月地从事着无偿服役,根本回不了家,有很多就在服役过程中悲惨地死去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民间故事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个事实。(数字资料来自杨宽《战国史》)

别忘了,秦国百姓在从事根本服不完的兵役徭役的同时,还要承担苛捐杂税,因为秦皇穷奢极欲的生活、庞大的军队和官僚系统都要用百姓的血汗来供养。

不但如此,服役需要自带干粮,要在规定日期内报到,迟到就要斩首。秦二世时期,陈胜和吴广率领900戍卒去守卫渔阳,因中途天下大雨,道路泥泞难行,不能按时赶到,这900人依法都得处死。陈胜吴广认为不反也是死,反也是死,于是就造反起义了。

广大“黔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秦始皇他们却骑在人民身上作威作福,试问这样的政权能长久吗?

三、焚书坑儒,独尊法家,全国变成了一个大监狱

大儒荀子绝对想不到,他收的两个弟子——李斯与韩非最后竟然都成了法家人物,时任丞相李斯出于嫉妒将前来秦国的同学韩非害死。李斯并向秦始皇上书,要求“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这就是“焚书”,焚的重点是儒家经典与各国史书。中华文化经历一大浩劫。

秦始皇35年,侯生、卢生等儒家“博士”不齿秦始皇的所作所为,决定离开咸阳。秦始皇得知大怒,将所有涉事儒生共460人活埋于咸阳,这就是震惊古今的“坑儒”。

焚书坑儒后,秦朝就完全成了法家的天下。秦始皇十分欣赏商鞅提出的轻罪重罚理论,从此“乐以刑杀为威”,民众稍有小罪即被逮捕杀害,秦朝天下竟成了一个大监狱。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臣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自保,从此对秦始皇离心离德,“莫敢尽忠”。

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对父亲说:“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意思是现在天下刚定,民心未附,儒生们都在诵读着孔子的儒家学说,但父皇用重法来惩罚他们,恐怕天下会不安的。就这么几句良心话竟也遭到始皇忌恨,将扶苏远远流放,跟着蒙恬修长城去了。

四、背信弃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仁义礼智信”是儒家五常,这是中国人历来为人处世的准则。可是以秦国人为主的一群叛逆者却将五常思想从人的头脑中轻易抹去,将中国人一直以来的重义守信变成了不择手段的追名逐利。

比如大良造商鞅为攻打魏国,不惜以书信欺骗好友魏公子昂前来赴宴,当公子昂满怀热情前来时,商鞅毫不留情地将他拘留,趁机大败魏军。

张仪成为秦国相后,为了达到秦国和自己的目的,更是极尽无耻,背信弃义之事做了不少。比如为破坏齐楚两国关系,对楚怀王说,只要他与齐国绝交,秦国愿将六百里地献给楚国。楚怀王相信了,真的与齐国绝了交,然后派人去收地。张仪假装吃惊地说:“我答应过六百里吗?我答应的是六里啊!”小丑嘴脸跃然纸上。

秦昭襄王作为国君更是赤膊上阵,公然欺骗诸侯国君。比如他为了要得到楚国土地,就要楚怀王到武关相会结盟。楚怀王到了武关后,见到的却是一个假秦王。假秦王押着怀王到了咸阳见到了真的秦王,秦昭襄王开口就要怀王割地,怀王不同意,秦昭襄王竟然就将一国之君关押在了秦国,一关就是三年,最后楚怀王悲惨地死在了秦国。

秦王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以背信弃义手段威逼着天下人时,他们的臣子们却也在背地里对秦王们使坏。比如秦臣甘茂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竟然派人在秦宫墙壁中凿洞,偷听秦王机密。好比是现在领导办公室某一隐蔽角落或许隐藏着窃听器一样。

君与君、君与臣、臣与臣、君与民,在战国秦朝时期早就失去了原有的诚信关系,“仁义礼智信”早就不是那时的主流思想,背信弃义才是当时的新常态。

这种常态演变成极致,就成了秦二世宠臣赵高的“指鹿为马”。

秦二世三年八月,密谋已久的赵高打算废了二世这个草包自立为皇帝,于是牵了一头鹿献给二世,说:“为臣将这匹马献给皇上!”二世虽愚,然鹿和马还是分得清的,笑着说:“这明明是鹿,爱卿怎指鹿为马?”但赵高坚称这是马。于是二世就向朝堂上的大臣们求证,大臣们畏于赵高淫威,有的默不作声,有的说是鹿,但更多的大臣说是马。说是鹿的大臣事后都被赵高杀了。

可惜赵高精心策划的指鹿为马闹剧不久就破了产,被秦三世子婴灭了全家。而秦三世又被项羽诛杀,秦朝就此灭亡。

作个对比吧:

采用儒家思想治国的周朝享国791年;

采用法家思想治国的秦朝享国15年。

事实证明,放着儒家传统文化不用,偏要用法家的严刑峻法治国理政,注定是要失败的。

作恶一时爽,作恶又岂能长久?

春秋首任霸主郑庄公早就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多行不义必自毙。

时光已推进到了21世纪,今天再读那个时候的历史却仍然让人唏嘘万分。真心希望秦国的黑暗不再降临在中国人民头上,从此让恶远离中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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