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星光,灯塔光,是语言 |《光是言说》

乌埃桑海角的灯塔,摄影:Herve Sol

《玛丽安·摩尔诗全集》(The Complete Poems of Marianne Moore ) 选12首之三。


1941年由纽约麦克米兰书局出版的《何为岁月》

光是言说

人们可以谈论阳光多于
谈论言说;但言说
与光,各自
有助于彼此——当是法语时——
不曾辱没过那依旧
未根除的形容词。
是的,光是言说。自由坦诚
毫不偏颇的阳光,月光,
星光,灯塔光,
是语言。Creach'h
d'Ouessant[1]灯-
塔在它不设防的那一点
岩石之上,传承自伏尔泰
他焰光四射的正义抵达了
一个已遭毁伤之人;[2]
传承自手无寸铁的
蒙田,他的平静,[3]
依然保持而无视匪徒的
冷酷,点燃悔悟那拯救的
火花;传承自埃米尔·李特雷[4],
语文学那坚定的,
炽热的八卷本
被希波克拉底[5]迷住的
编纂者。一个
烈火之人,一个诸种自由的
科学家,就是坚定的马克西米利安·
保罗·埃米尔·李特雷。英格兰
由海洋守护,
我们,有加固了的巴托尔迪[6]
自由高举着她的
火炬在港口边,听见法兰西
要求,“告诉我真相,
尤其是它
令人不快的时候。”[7]而我们
能做的只是回答,
“法兰西一词意指
解放;意指这样一个人,能够
'激励无论哪个想起她的人。’”[8]

[1] 原注:Creach'h d'Ouessant [译注:布列塔尼语:“乌埃桑海角”,法国西北部乌尚 (Ushant) 岛上的灯塔。] 海空灯塔,最早可观察到的——按计划——是从北美或南美接近大陆的船只和飞机。
[2] 原注:让·卡拉[译注:Jean Calas (1698-1762),法国商人,因被控杀子而遭折磨与处死。],不公正地被控谋杀了自己的儿子,并于1762年3月9日被处死。在为他和他的家人辩护时,伏尔泰“fut le premier qui s'éleva en sa faveur. Frappé de l'impossibilité du crime dont on accusalt Calas le père, ce fut lûy qui engagea La veuve à venir demander justice au Roy...”[译注:法语:“是第一个起来支持他的人。深感父亲卡拉被控罪行的不可能,是他力促那位遗孀向国王寻求公道……”。]《让·卡拉,被狂热处死之人的噩运史,另附一封卡拉先生致其妻儿的信;伏尔泰先生撰》(The History of the Misfortunes of John Calas, a Victim to Fanaticism, to which is added a Letter from M. Calas to His Wife and Children; Written by M. De Voltaire)。P.威廉姆森[译注:Peter Williamson (1730-1799),苏格兰传记作家,发明家。]印制。爱丁堡,MDCCLXXVI。
[3] 原注:蒙田被盗贼俘虏并意外获释后说:“有人对我说我的释放是缘于我的善行和我言辞的无畏坚定,表明我是一个太好而不可以羁押的人。”
[4] 原注:李特雷 (1801-1881) [译注:Émile Littré,法国辞典编纂者,哲学家]于1839-1862年致力翻译与编纂希波克拉底。
[5] Hippocrates (约公元前460-公元前377),被视为医学之父的古希腊医生。
[6] Frédéric Auguste Bartholdi (1834-1904),法国雕塑家,自由女神像的塑造者。
[7] 原注:贝当元帅[译注:Philippe Pétain (1856-1951),法国军事家,政治家,1940年任维希政府(Régime de Vichy)元首,二战后被处终身监禁。]。
[8] 原注:珍尼·弗兰纳[译注:Janet Flanner (1892-1978),美国作家,记者。],“失乐园 (Paradise Lost ),”《决定》(Decision),1941年1月。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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