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润洲——我与三位女兵大姐的一段战友情缘
我与三位女兵大姐的一段战友情缘
文/原铁12师张润洲
1973年三月中旬,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分到了八连,不久幸运的接手了连队文书工作,开始为连首长及全连们战友服务。在那年的六月份,为了迎接全军第三届运动会,铁道兵部队各师都抽调优秀选手,参加铁道兵系统军体、射击选拔赛。然后根据成绩,再把优秀的选手集中起来,代表铁道兵参加全军第三届运动会。12师把射击集训队场地落实到57团,团党委经过研究又把集训队的训练场地落实在八连。因为八连的营区在太平湖,远离闹市,比较偏僻,周围场地宽绰。集训的人员是从师机关、各团选拔出来的优秀射手,参赛的项目包括班用轻机枪、半自动步枪、冲锋枪、54式手枪速射、点射以及军体项目。我连接到通知后紧急行动,安排集训队队员食宿。听说有三位女兵也参加这次集训,连长可犯难了,尤其是住宿成了问题。因为连队清一色的男子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伙。连长阳友珍和指导员倪朝文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三位女兵的住宿安排在连队卫生室。指导员对我说,你把卫生员喊来。我急忙找到了卫生员苏嘉文,连长和指导员对卫生员说明情况后,卫生员倒是很配合,把自己的衣物、药品都搬到了勤杂班,把卫生室及床铺腾出来让给了前来参加比赛的女战友。然后苏嘉文和我又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地面拖的很干净。第二天,集训队如期而至,队员们纷纷背着自己行李,从卡车上跳下来,最后下来的是三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我和通讯员帮她们三人落实好住处,我就忙其他的事情了。
连队住进了三位长头发的女兵,在八连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她们的到来,像一股淡淡的春风,吹到了战友们的面前,一潭平静的湖水,泛起一层涟漪,给八连带来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许多战友都向这三位女兵投去欣赏的眼光,她们的言谈举止都倍受众多战友们的关注,聊天的话题也都向这方面转移。有的战友借故找话与她们搭讪,向她们咨询有关医疗方面的知识(因为这三个女兵都来自医疗卫生机构),也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连长阳友珍与指导员倪朝文也在军人大会和晚点名的时候强调了这方面的纪律,防止出现作风上的问题。记得有个浙江兵叫王宝红,打饭时端着菜盆从炊事班出来,光顾歪着头看三位女兵吃饭。头一下撞到营区的一棵白杨树上,菜洒了一地不算,还把自己的头撞了一个,惹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不知道这件事连长怎么知道了,让通讯员把他叫到连部,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命令他写出书面检查交到连部。
训练队的训练器材都用我们连队提供的枪支。班用轻机枪、冲锋枪、半自动步枪由男兵登记后领走,女兵参赛的项目是手枪速射、点射,我从她们领武器登记签名中得知,三个女兵的名字分别是;聂云秀、徐厚琴、陆军。她们三个人的个子都不太高,聂云秀稍胖,圆脸儿,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的短辫子,扎上腰带显得走路姿势不太协调。徐厚琴身材比较苗条,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虽然脸上长了几颗小痘痘,但却不失青春的美丽。陆军个子最矮,一副小娃娃脸,白白净净的,说话总带着笑,笑的时候脸上露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们三个人每天出发前都要到我的武器库领手枪,晚上训练归来把枪交到武器库里锁好,防止武器被盗或丢失。日复一日,时间久了,彼此都熟悉了,话也就自然多了起来,我称三位女兵是兵花姐姐,她们总是笑着对我说,叫战友就行了。
记得有一个周末的晚上,连队三用堂里有不少乒乓球爱好者在两个球台上打乒乓球。这时候女兵陆军拿着球拍也出现在球台前,大伙一看来了一个弱小的女兵,都觉得很新鲜,觉得她也就来看热闹而已,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时候有几个喜欢好事的战友就让陆军上场试试,如果陆军输掉比赛或被淘汰出局,大伙就会一阵哄堂大笑,给这个小女兵难堪。陆军也真不客气,挥拍应战。在球台前展示出她高超的乒乓球技术,挥拍就和连队的选手过招打淘汰赛。她发球角度很刁,变幻莫测,不是左旋,就是右旋,让人找不到规律,而且扣杀挥拍凌厉。几轮下来,我们八连有几个比较出名的选手都败在她的拍下。那张球台的人也停下来了,都围在有女兵这张球台上看热闹。鼓掌、助威,加油声、口哨声响做一片。无奈熄灯号响了,只得收拍休息。虽然没有尽兴,但也领教到了女兵的精湛球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女兵陆军曾经代表铁十二师参加过铁道兵部队系统乒乓球锦标赛,并拿到过比较靠前的名次,难怪她的球艺这么好,战友们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孩也差不多一台戏。她们三个女兵就像欢快的小燕子一样,除了训练学习之外,就是叽叽喳喳地说笑。她们住的卫生室和军械库仅隔一道由木板钉成的墙,糊着报纸,隔音效果不太好。有时候晚上连部有上级首长来谈工作或者有客人来访,我就到军械库里写东西,整理材料。偶尔她们银铃般的嬉笑声穿透薄薄的木板墙壁,飘到我的耳畔,我也忍不住的偷偷的笑了。
一个月的集训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底将参加铁道兵各师实弹射击比赛,三位兵姐姐也要和我们分别了。集训结束哟最后一个晚上,三位兵姐姐把自己使用了一个月的手枪精心擦拭干净,交到我的手上,又送给我一个很精致的日记本,上面写了一些感谢、勉励的留言,并和我握了一下手,说了一些祝福之类的话。第二天师部来车把她们都接走了,去参加铁道兵部队系统射击比赛。目送着三位女兵大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这次一别,以后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呢?后来听说十二师女兵手枪速射、点射的成绩是第二名。
四十七年过去了,这件事我还记忆犹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三位兵花姐姐的音容笑貌还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偶尔在梦里会出现她们的身影。我也是全连最幸运地近距离接触到的女兵战友的人,也是我的一段难忘的青春记忆。战友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珍藏在心底的这份情感都会留在对方的心里,都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