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二十一回:滇云骄子误入陷阱 铁血男儿悲歌杀敌(杨永明)

183师集结地陈瓦房,杨宏光旅潘朔端团尹国华一营有说有笑地进入陈瓦房。营长尹国华道:“各位连长!这就是我们的集结地陈瓦房,安排弟兄们住下后,请到营部集中。”
各连长答:“是!营长。”
陈瓦房村北,一队日军正平端着枪猫着身进入村中。日军少佐:“保持战斗队形,一见中国军就开火!”
尹营士兵正一窝蜂地向村中走去。突然,一阵爆豆似的枪声,尹营士兵纷纷倒地。“敌人!”连长缓过神,当即下令:“隐蔽!”尹营士兵纷纷隐蔽。
尹国华跑步向前观察一阵,命令:“一连从左,二连从右,迂回包围敌人,坚决消灭!”
一连、二连分别从两翼迂回。                                       30余名敌人被尹营包围。一阵激战,最后消灭了敌人。尹国华大声道:“抢占有利地形,防止敌人反扑!”
村外,大队日军猛扑而来。遭到了尹营的顽强阻击,敌人纷纷倒地而亡。随后,敌人的五辆坦克飞驰而来,推倒房屋,驶进村中,横冲直撞。
尹营士兵纷纷向坦克投掷手榴弹,见手榴弹伤不了坦克,便10多人围着一辆坦克,成串成串往上爬,用手榴弹拼命地砸!
坦克旋转炮塔,战士们被摔下来。有的被打死,有的被压成肉酱。尹国华吼道:“一颗手榴弹威力不大,把几颗捆起来,从下边炸!” 战士们纷纷抱着成捆的手榴弹,钻进坦克底下,与敌人同归于尽。日军的坦克虽被炸断履带,机枪仍在扫射着。
敌人冲进村里,尹营战士与敌人展开巷战,与敌人拼杀。
村外,日军大佐用手比画说:“一大队从左,二大队从右,把陈瓦房给我包围起来,三大队绕过陈瓦房堵住小庄援军。坚决吃掉这支中国军!”
小庄,183师541旅1081团团长潘朔端急命:“二营,跟我增援!”
潘朔端率二营,刚出村口,便遭到敌人炮火的猛烈拦截,被迫伏在地上,动弹不
得。
随后一队日军绕过陈瓦房扑向小庄。
二营在小庄外与敌人展开激战。团副黄云龙大声道:“敌人是想把我们和一营隔
开,包围吃掉我一营,不能让小日本的阴谋得逞。团长,我带二营再冲一次,你指挥三营接应。”
潘朔端道:“行,注意隐蔽。”
黄云龙大声下令:“二营弟兄们,跟我救一营去!”
二营呼喊着,举起钢枪向敌人猛烈冲锋,与敌激战。刚杀出村口,更多的敌人又赶来,两军又是一阵激战。黄云龙不幸中弹倒地。
潘朔端大怒,跳起来大喊:“杀不退敌人,一营危矣。弟兄们,跟我冲!”
弟兄们怒吼一声“杀!”,紧跟团长冲上去。敌人猛烈阻击,战士们纷纷倒地。潘朔端又中弹负伤。
战士们救回团长,二营被压回了小庄。
183师集结地五圣堂,183师542旅长陈钟书率莫肇衡团进村后,对副旅长马继武道:“马副旅长,你安排部队住下,我到前线联系接防事宜。”
马继武:“是,旅长!”
此时,一队日军也正向村口凶猛地扑来。
陈钟书和警卫排刚到村口,大队日军突然从村外扑至,并先我开火。几个战士中弹,警卫排马上亮出开德造二十响猛烈还击,打倒十几个敌人,保护旅长退回村内。敌人追至,马继武指挥莫肇衡团勇猛接仗。两军在五圣堂直杀得天昏地暗。
183师集结地邢家楼,541旅1082团团长严家训率兵进村。严家训对团副道:“问问旅长,如果要把旅部建在这邢家楼?我们就先给他找幢大院。”
团副道:“好的。”
村北,日军也正冲进村。村中,毫无防范的滇军突遭日军猛烈袭击, 许多战士不明不白地纷纷倒在血泊中。
双方在村内激烈冲杀,反复争夺。
严家训大声道:“弟兄们!一定要把敌人赶出邢家楼,我们背后一马平川,毫无依托,我们如不拿下邢家楼并以此为依托,全旅都会躺在敌人的枪口下,跟我冲啊!”
全团官兵呼喊着:“冲呀!杀呀……”
182师集结地蒲旺,539旅团长董文英率军进入蒲旺。董文英道:“弟兄们,先埋锅造饭,吃饱了准备接防,我和一营长先到村前看看。”一行人刚到村口,183师集结地便突然响起了枪炮声。
团副急道:“团长,是183师集结方向!”
董文英问:“参谋长,蒲旺前面的小山叫什么?” 参谋长答:“叫青冈山。”
一营长道:“团长,那也叫山啊,小土包而已,咱滇军一抬脚就到山顶。” 董文英急命:“一营,集合!”
一营集合后,董文英说:“别小瞧这青冈山,这可是蒲旺的屏障,周围一马平川上的制高点,只有守住这青冈山才能守住蒲旺。绐我立即占领青冈山!”
一营长挥枪下令:“一营,跟我上!”
青冈山北坡,一队日军已冲至半坡。滇军刚至半坡,突然,一阵急风暴雨般的子弹当头射来。滇军霎时躺倒一大片。
滇军愕然一阵,转身欲退,一营长大声下令:“不许退,青冈山关乎我全军命运。跟我冲,一定要拿下青冈山!”
全营又返身向上冲去,又一批批的人倒下。一营长急命:“匍匐前进!用手榴弹砸!”
滇军匍匐上爬,不断地向上扔手榴弹。乘着手榴弹的烟雾,滇军冲上了青冈山, 和敌人肉搏起来。英雄们终于拿下了青冈山。
在蒲旺。董文英急命:“一营已三损其二,立即命二营赶来!”
青冈山,敌援兵赶至,先用猛烈炮火轰击,之后,步兵又展开猛烈攻击,一营剩残人马与敌激战。
阵后,日军一中佐向少将报告:“报告将军,小野君已阵亡!”
少将咬牙切齿:“侄儿,我要用中国军人的头为你陪葬!炮兵,毒气弹!”
一枚枚毒气弹射向山头,一营一个个倒下。日军冲上来,滇军的头被切西瓜似的一颗一颗砍下。
蒲旺。二营弟兄们两眼喷火,有的大哭起来。
182师接防地辛庄,龙云阶团长率一营与敌激战。一营长道:“团长,一营只剩80 多号人了。”
龙云阶果断命令:“看来,这辛庄已无法守了,交替掩护退至胜阳山。” 胜阳山,龙团与尾追之敌激战。
182师集结地戴庄,540旅杨炳麟团长率队进入戴庄村口,浦旺便传来激烈的枪声,杨炳麟当机立断道:“弟兄们,情况突变,立即占领戴庄!”
杨团迅速占领戴庄。刚占领戴庄,一队敌人就已疯狂扑来。杨炳麟团长道:“听我令,放进来打!”敌人进村沿街搜索。杨炳麟一声令下:“打!”
我军一顿暴打,一队日军立即被歼灭。后续敌大队拥至,向戴庄发起了猛烈进攻。我军英勇顽强地阻击着敌人,敌人的多次猛攻,均被击退。
敌人又用火炮猛烈轰击。戴庄烈火硝烟,凭着房屋抵抗的滇军被炸起老高。这时,杨炳麟团指挥部落下两颗炮弹。
硝烟中,团副陈浩如急切地大声呼道:“团长!团长!杨团长……”杨炳麟已身负重伤。
陈浩如道:“担架,送团长下去,这里有我!”
杨炳麟团长道:“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后撤,死也要死在前线!你代我到前面指挥。”
陈瓦房,尹国华营继续与敌人展开血肉横飞的白刃格斗。
营长尹国华刺倒10余名敌人,负伤的尹国华与敌少佐搏杀,刺倒少佐后,敌人稍退,尹国华大喊:“弟兄们,都到我这儿来!都到我这儿集合!一连长在吗?”
慢慢地,从断墙后,五个战士扶过一连长。
一连战士答:“一连长负重伤已不能开口说话!” “二连长在吗?”残垣中,四个战士扶出二连长。二连长有气无力地回应:“在。”
“三连长在吗?”士兵陈明亮和一名战士从死人堆里背出三连二排长。陈明亮道:“连长牺牲了,二排长负了重伤。”
尹国华当机立断:“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捡起快枪,压满子弹,腰间捆满手榴弹,背起伤员,跟我杀出这铁壁合围!哪怕只冲出一个人,也要为咱营600条好汉留下一颗种!”
不一会,战士们都准备停当。有的抱机枪,有的提二十响。
二连长说:“适才我们都商量过了,你们只管往前冲,后路我们三人给你们断!” 尹国华道:“不行,都给我背起走!”三人同时握住一颗手榴弹。
二连长道:“营长,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一颗种也别想留下!” 尹国华忍住悲痛:“弟兄们,走!”12名勇士挥枪猛冲猛打起来。
身后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伤员们一个个和追击的敌人同归于尽。
在前冲的人,一路上纷纷倒下。在一路的爆炸声中又和敌人同归于尽。杀至村口,尹国华已倒下了。
陈明亮急切地呼道:“营长,我背你走!”
尹国华下令:“陈明亮你快走!我掩护!别忘了,给咱营留下一颗种!” 陈明亮哭道:“营长!你在,全营都在!”
尹国华用手枪指着自己的脑门怒道:“陈明亮!你还是不是我尹国华营的种?!老子现在命令你,必须给我生一个班。不,一个排!”
陈明亮“叭”地一个军礼:“营长,不,一个连!”
说毕,一狠心,忍痛转身飞奔起来。村口一阵枪声之后,便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村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仍接连不断。                                                                          183师集结地五圣堂,下午5时,陈钟书旅正与敌军激战。
陈钟书见敌已不支,便手举双枪跃起呼道:“弟兄们!一定要把敌人赶出五圣堂,冲啊!虽死能进忠烈堂!”
全旅战士吼声如雷,纷纷跃起,跟旅长勇猛冲杀,敌人纷纷向后溃逃。正在这时,敌人一队骑兵从左翼奇袭过来。陈钟书头部中弹,缓缓倒地。
副旅旅长马继武急呼:“旅长!旅长!陈旅长!陈旅长!”
陈钟书旅长睁开眼睛:“马旅长,全旅就交给您了,一定要把敌人赶出五圣堂。否则,我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毕,头一歪就断气了。
马继武放下陈钟书,大声吼道:“弟兄们,为陈旅长报仇!把敌人赶出五圣堂去!”
团长莫肇衡大声吼道:“弟兄们,为陈旅长报仇!跟我杀啊!”
将士们高呼:“为陈旅长报仇!杀!杀!杀!”他们跟着团长向敌人勇猛冲杀, 敌人狼狈奔逃。
莫肇衡率队追至村口,敌人一排炮弹打来,莫肇衡倒地。
183师集结地邢家楼,严家训团正与敌激战。严家训团长对三个营长说:“如此拉锯下去不是办法,情况危急,不容我们有丝毫迟疑,一定要把敌人赶出邢家楼!二营在左,三营在右,一营居中。跟我上!”说罢,便挥枪向前猛冲去。
一阵激战,敌人被赶出邢家楼。严家训率兵追至村口,敌人猛烈发炮阻挡,炮弹在严家训身边连续爆炸,严家训又倒在血泊中。
战士们呼喊着:“为团长报仇!为团长报仇!为团长报仇!”勇猛地向敌人冲杀
去。
182师集结地蒲旺青冈山。山下,182师董文英团长咬牙道:“狗日的,公然违反
国际公法施用毒气弹!还丧心病狂地把我们弟兄的头砍下来!有仇不报非君子,弟兄们,杀上去,杀上去叫狗日的也做个无头鬼!”
战士们呼喊着:“报仇!报仇!报仇……”向青冈山猛冲猛打。山上敌人不支, 向后便逃散。
正在这关口,敌两辆坦克驰来,对我战士乱辗乱轧。
董文英团长见状,急道:“弟兄们,捆手榴弹,炸掉狗日的!”
战士们抱起一捆捆手榴弹钻进敌坦克,一阵轰轰巨响,坦克瘫痪了。此时,一串枪弹也射进了董文英团长的胸膛。
182师集结地辛庄胜阳山。一阵激战之后,胜阳山安静下来,龙云阶提了块血布对一营长道:“背过身来。”
一营长背过身,龙云阶挥布写道:“生在云南,战死山东!”写罢便说:“一营长,站起来,站起来给弟兄们看看!”
弟兄们齐声道:“生在云南,战死山东!”
龙云阶深情地说:“弟兄们,都给我照此写上,我们要让鲁南平原永远记住:我们是滇云妈妈用洋芋和荞粑粑养大的云南人!”
战士们便一个给一个写起来,一营长也给龙云阶写起来。敌人又发动进攻了,龙团与敌决一死战。
龙云阶挥双枪猛击冲上来的敌人。子弹打光了,龙云阶与敌人拼上了刺刀,接连刺倒了几个敌人。一个日军少佐转身欲逃,龙云阶猛扑上去,狠命一刀,敌少佐倒下,龙云阶身子也随之前倾,急忙用枪拄住前倾的身子。敌掩护机枪吐出一串火舌, 龙云阶团长身中数弹。
还是那个站立的姿势,背上还是那几个血红的字——“生在云南,战死山东!”
182师集结地戴庄,团副陈浩如提枪大步赶来:“团长,敌人正向我两翼运动,似有包围戴庄之意!”
杨炳麟团长下令:“立即向旅长报告!分兵阻击两翼敌人!” 陈浩如:“是!”
他提枪冲出去了。一会儿,传来旅长命令:“立即送杨炳麟到后方医院,提升陈浩如为团长,杨团撤至西黄石山死守!”
运河边浮桥,一副担架急急而来。卢汉急问:“抬的是谁?” 战士们哭道:“军长,我们莫肇衡团长怕不行了!”
卢汉急道:“那就快过桥呀!”
莫肇衡突然从担架上翻滚而下:“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军长,我决不过桥,我必须在这边陪我那些弟兄!”
说毕,便撕下血衣在道旁石上写道:“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写毕,手一松,就没有再醒来了。
卢汉悲愤地大呼:“钟书、家训、文英、云阶、肇衡!我的好兄弟们啊!”遂拔枪对天长鸣,大骂道:“狗日的汤恩伯!狗日的于学忠!我一定要到军法处控告你们!”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李宗仁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随后狠狠瞪了白崇禧一
眼:“这就是你小诸葛玩的小心眼!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奸邪!要是六十军顶不住,日军直逼徐州,会战完了!全完了!害人终害己,台儿庄的辉煌化作泡影不说,借刀杀同胞,全中国将会咋个看我们?这等丑闻将让我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白崇禧惶然道:“我没想到汤恩伯竟会撤得这样早呀。”
电话响了,李宗仁操起话筒,立时传来卢汉严厉的质问:“李长官,你是如何指挥的?为什么不把前线情况如实告诉我们?是谁在你24日接防的指令下达之前,就把消息通给了汤恩伯和于学忠?让两贼私撤防线,提前两天把日军放进来,使我猝不及防。在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六十军战死少将旅长1人,上校团长4人、重伤1人,营、连、排士兵损折大半?李长官,你说说,这样坑害弟兄,出卖国家利益的大案在中外战史上有过先例么?我该不该把这两个奸贼告上军事法庭?!”
李宗仁急忙安抚道:“永衡兄,我失误了,但确实不知前线战况。至于上告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只有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一定要稳住阵脚,前线战况怎样了?”
卢汉答:“六十军以悲壮的牺牲仍牢牢地站在集结号吹响的地方!”
李宗仁安慰道:“好样的!六十军不愧为中国的铁血军团!你将殉国将官的名字报上来,待我上报军委会通令表彰!”
李宗仁放下话筒,一拍桌子,对白崇禧怒吼道:“如果将来卢汉上告,我连你一起送上军事法庭!”
毫无防范的滇军在与敌遭遇后,用血肉之躯抗击了敌人的凶猛进攻,与敌人血战,与敌人同归于尽,前面的打光了,后面的又勇敢地填上去。一寸山河一寸血:182 师董文英团长战死、龙云阶团长战死、杨炳麟团长负伤后提升陈浩如继任团长;183师陈钟书旅长战死、严家训团长战死、莫肇衡团长战死;营、连、排长战死2/3,士兵死伤过半!
台儿庄前丁家桥184师师部。傍晚村前,张冲满脸焦灼,两眼喷火,仰天长叹:“天亡我三迤健儿啊,为什么偏偏落在这些奸贼手中!”
薛子正从村内飞马来报:“师长!183师伤亡过半,五圣堂、邢家楼告急,卢汉军长令我部火速增援。”
张冲立即转身命令王开宇团长:“王团长,你速带本团,按既定方案,迂回敌侧背,悄悄接敌,让弟兄们给我记死了,都给我往死里打,一个活的都不要!”
王开宇立正行礼:“是,师长,一个活的都不要!” 张冲:“打坦克的方法记住了没有?”
王开宇:“坦克履带就像家乡的水车一样,用炸药包炸断其履带,坦克就不会动了!”
张冲说:“我先到183师联系夹击事宜,你到达有利位置立即发起攻击。” 王开宇飞马奔走了。
张冲遂带领张士明警卫排纵马穿过敌人炮火封锁区,到达183师指挥部。高荫槐坐卧不安,在屋内走来走去。
参谋来报:“报告,张冲师长亲自来救。”
高荫槐连忙出迎,愧疚地说:“云鹏,悔不听你的忠告,弄得损兵折将……”
张冲面无表情地说:“别说了,时间紧迫,我已令王开宇团绕至敌人侧背,通知你部配合,夹击敌人!我先到前沿去。”说完,便转身大步出门。
五圣堂前沿,战斗正烈,在敌人越来越凶猛的攻势面前,183师将士渐感不支,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敌弹击中。
副旅长马继武在战壕里来往奔走,这时,硝烟烈火中,张冲突然出现。马继武惊喜地叫道:“弟兄们!张冲师长来了!”
阵地上士气复振,一阵欢呼:“好哇,太好了!太好了!”
张冲大声道:“弟兄们!王开宇团已向敌侧背迂回,等会两军配合,狠狠夹击敌人!希望大家最后再坚持10分钟。警卫排,给我上!”
张士明、张镇东等,手提双枪纷纷加入战斗。一支德造二十响就是一挺机关枪, 密集的子弹泼向敌人,鬼子纷纷倒地。
我军士气大振,敌人开始向后退却。突然,敌阵后枪声大作,喊杀声连天,王开宇团如猛虎扑冲入羊群,鬼子一排排地倒下了。
马继武跳出战壕,大喊道:“弟兄们,冲啊!”
战士们呼喊着跳出战壕,向敌人冲过去。张士明、张镇东冲入敌阵,狠命敲打敌人。敌人丢下大片尸体,狼狈北逃。
杨宏光旅长、马继武副旅长围住张冲,杨宏光感激地说:“张师长,太感谢你了,有了你的救援才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张冲恳切地说:“弟兄们!这是大平原,不是我们云南高原,一定要挖好战壕保护好自己啊,我们面对的是既有武士道精神又装备精良的敌人。光凭勇敢还不行,要多用智谋,要把仗打活!各位弟兄都要记住我滇军战史上这惨痛的一天呐!”然后脱下钢盔,面对大平原滇军横七竖八的遗体,沉痛地说:“我的好兄弟们呐,我来得太晚了!”
1938年4月22日,中国的司令和将军们,用阴谋和阳谋在台儿庄东北40平方公里的平原上导演了一出恶作剧,4万中国滇军遭到5万日本侵略军的突然袭击,9万同属于东方民族同出于元谋祖先的两支军队,在鲁南平原上展开了生死大拼杀。4万手持步枪、机枪、手榴弹的滇军,以血以肉以灵,抗击了5万飞机、大炮、坦克武装起来的日军。滇军在遭受重大伤亡后,仍牢牢地站在大运河北岸。太阳滴下殷红的一滴血,悲愤地沉入西天,夜的黑幕徐徐降落,上万名红土高原的儿子们,生命的烛光瞬间熄灭了, 一大群滇云母亲放飞的雄鹰,霎时坠落在鲁南平原。他们胸前有利箭,他们背上还有毒箭!这是国耻日,还是国殇日?千古奇冤,鲁南一叶,丑陋的中国人啊,豆萁相煎何太急?
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这里将长满大片红高粱,那不就是红高原之子的形象?生命的烛光瞬间熄灭了,复仇的怒火则被永久地点燃了。
东庄,杨宏光指着桌子上展开的作战地图对张仲强、陈开文两个营长说:“接卢汉军长令,我军将放弃五圣堂、邢家楼一线阵地。这样,东庄势必成为第一线阵地, 并且是敌人突破台儿庄的重点目标,一定要避开敌人炮火,相机打击敌人。张冲师长也说过,和装备精良的敌人作战,一定要多用智谋。我准备在这里组织一场伏击战。今夜,你们两个营便潜入东庄前沿麦田中,开挖掩体,做好伪装,狠狠地揍他狗日的!”
陈开文道:“放心吧,旅长,复仇之仗我们一定会干得漂漂亮亮!”
张仲强也说:“我们一定狠敲狗日的东洋鬼子,为弟兄们报仇,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深夜,东庄前沿麦田,士兵们正悄悄作业,戴上伪装后便隐伏其间。
拂晓,敌一架侦察机从上空飞过。随后是一队轰炸机飞临东庄上空,泼散下一串串炸弹。
一阵猛烈爆炸,东庄湮没在一片硝烟火海中。
敌机刚走,敌人当空升起气球,指示炮兵轰炸目标,随后便是重炮嘶吼。东庄又是一阵不分点的爆炸。
连续的炮击,东庄几乎被夷为平地。
这时,潜伏在麦田中的滇军丝毫未动。炮击一停,千名日军便向东庄蜂拥冲来,600米、400米、200米、50米……突然一声号鸣,平地起惊雷,密集的火网猛地罩上敌人。
随后是千枚手榴弹似黑乌鸦般飞向敌群,爆炸、硝烟、烈火……嘹亮的冲锋号中,滇军杀向敌人,枪打刀刺,鬼子全部被歼。
东庄伏击战很快告捷,计缴获轻重机枪50余挺,步枪700余支,战刀30余把。
五圣堂,正举行日军联合作战会议。“武运长久”太阳旗下,正中坐着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会议桌两旁分别坐着日军第十师团参谋长梅村大佐、日军第五师团参谋长樱田武大佐。
板垣盛气凌人地:“矶谷君,为何你总是撞鬼,五圣堂反击战、东庄伏击战,我大日本皇军又损失了1000多人,要不是看在你已歼敌6000的份上,我将直报陆相。”
矶谷不服气:“你不也总是撞鬼么?平型关遇林彪,临沂城遇张自忠!六十军是中国最精锐的云南蛮子军团,要不是汤恩伯私撤防线,我们现在会坐在这五圣堂?何谈取得歼敌上万的辉煌战果?”
板垣绷着脸:“就算汤恩伯私撤防线,也要有人作出准确判断,抓住战机,果断决策!”
矶谷让步了:“好了好了,板垣君,我们不要像中国军队一样争斗了,大日本皇军不兴这个。我承认你的判断英明,下一步怎么走?我听你的。”
板垣缓过气来:“矶谷君,诚如你所说,六十军是中国最精锐的云南蛮子军团, 并且打防御战打得极好,在我们两个精锐师团的突袭下,虽然损失惨重,尚能稳住阵脚,牢牢地站在大运河北岸,并用反击战和伏击战吃掉我军千余。如果明着对垒,情况就很难说了。他们和八路军一样,都是我们的强劲对手。”稍稍停顿,又狂傲地说:“和这样的对手作战,我感到十分荣幸。”
矶谷也附和道:“我也感到十分荣幸,但我们应该击倒对手,把荣幸变成荣耀。” 板垣:“击倒对手,谈何容易?目前与我们直接交手的仅仅是182、183师,还有
更强悍的张冲184师尚未损失一兵一卒!五圣堂迂回夹击战,就是张蛮子指挥干的。” 矶谷道:“依板垣君所言,击倒这个张蛮子甚有难处?”
板垣道:“我自幼学习中国文化,深谙中国民情风俗,且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 因而1916年我陆大毕业后的第二年,就被参谋本部以研究员的身份派往中国云南从事谍报工作。1919年,调任汉口派遣队参谋,这期间,张冲刚刚崭露头角,只知道他是唐继尧很头痛的绿林匪首,离开昆明后,又听说他打火车抢了法国人18万大洋还杀了两个法国姥,并且打败了韦杵一个团。那时就觉得此人非同小可,但总认为一个作乱于南疆一隅的小匪目,碍不了我大日本的大事情,1922年,我调任陆军大学教官后, 便没把他当回事,谁知今日竟成直接对手甚至是最强硬的对手。孙子曰: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不殆。樱田武大佐!”
樱田武大佐应道:“在!”
板垣道:“速向参谋本部发报,给我调184师师长张冲的资料!” 樱田武:“是!”
矶谷:“板垣君,这个张蛮子难道真的已成了你的一块心病?”
板垣不无忧虑地说:“矶谷君,你要相信,我的直觉是无人可及的!”随后又自信地说:“不过,目前上天又赐给我们一个上好的良机——蒋介石严令,台儿庄得失,有关国际视听,184师守卫台儿庄,全师打光也要守住,并且已亲自飞临车幅山督战。”
矶谷笑道:“这也算良机?我们的攻击重点依然是徐州门户台儿庄,张冲正好成了一只拦路虎!”
板垣傲气十足指着桌上的徐州作战图道:“大家请看,现在的台儿庄已经变成了一只铁笼,牢牢地困住了这只云南虎,因此,我们现在只要切实改变战略,避实就虚,把主攻矛头东移,移向这里,千里平原上的制高点——禹王山。只要拿下禹王山,六十军的全部防线都将躺在我们的炮口下。占领禹王山,取徐州便易如反掌!那时……”板垣呵呵笑着用海豹眼左右横扫了两个参谋长:“张冲还是拦路虎吗?”
梅村、樱田武同时说:“板垣将军英明!“
车幅山站,一间大屋内,蒋介石怒冲冲地对汤恩伯训斥道:“娘希匹!难道你不知当年蒋桂战争?我们非常吃紧时,滇军抄桂军后路打广西给我军解围的事吗?也不记红军兵打贵阳滇军救我的事吗?六十军出发前,我会见了卢汉,与滇军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大截。现在,好好一锅汤全叫你这颗老鼠屎给搞坏了!可惜我那500支德造二十响,恐怕已有一半落入日本人手里了!”
汤恩伯争辩道:“当时,板垣、矶谷攻击甚紧,我还不是为委座……”
蒋介石吼着打断汤恩伯的话:“够了!你又要说你为我保存实力?你这个蠢猪, 根本没体会我的良苦用心,你是在挖我的墙脚、拆我的台!六十军四万将士,拉过来都是我的,你让他们一天战死上万人!你这种出卖比韩复榘还韩复榘!你说,谁把接防的时间先透给你?”
汤恩伯答:“白崇禧。”
蒋介石一拍桌子:“娘希匹的!我就知道是小诸葛这个奸贼,你这个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屎脑壳,你中了他的套了,他让你给我埋下了一个可怕的祸根——从此滇人将永远仇恨我们!现在卢汉嚷嚷着要到军法处告你,龙云也来电要我杀你祭滇军将士!到时候,平不下滇人这口气,我只好挥泪斩马谡了!”
汤恩伯跪下求饶:“请委座一定要想法救汤恩伯!” 蒋介石恼怒地道:“你坏我大事,我不管!”
一旁的陈诚劝说:“委座,杀恩伯事小,影响你的声誉事大,还是想办法先把火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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