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现 | 踏寻猇亭古战场
花洲文学
踏寻猇亭古战场
文|赵成现
最早知道“猇亭”这个名字还是在四十年前的小学时代。
那时的孩子能够在课外看两本小人书（连环画）就算是无上的荣光。记不得是哪年哪月，自己开始对三国故事感兴趣，并且只要听说谁家有三国的小人书，就挖空心思去借，然后如饥似渴地翻阅。什么《桃园结义》《官渡之战》《虎牢关》《过五关斩六将》《长坂坡》《赤壁之战》等等，凡是与三国有关的小人书，没有不看的。看过之后，对刘关张兄弟同心的情谊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关云长那种忠义情愫牢牢扎根心腹。然而，当看到关羽夜走麦城被人杀害时，幼小的我禁不住潸然落泪。想不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会落入小人之手，接着又是张飞被手下杀害的情节，就盼望着刘备为关羽、张飞报仇雪恨。哪知道刘备七十万大军又中东吴陆逊计谋，七百里军营被大火燃烧成一片灰烬。
在那火光冲天的画面中，知道有一个叫猇亭的地方，雄心壮志的刘备就是在这个地方一败涂地，溃不成军。虽然当年还读不出“猇”字的读音，但是记住是一个“老虎披着毛”的字。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到历史，阅读了《三国演义》，对关羽的死，刘备的败有了新的认识，就想着有机会一定到与三国有关的遗迹看看，看看张飞喝断的当阳桥，看看诸葛亮草船借箭、火烧赤壁的长江水 ……
机会还是来了，女儿的工作地宜昌就是猇亭所在的城市。于是，就趁着假期陪伴女儿的时间，先去猇亭寻访一下火烧连营的古战场。
农历六月初七早上，就与女儿商议：我与你妈想到猇亭看看。女儿爽快地说：可以呀，出门坐106公交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好好看看，别光钻在屋里。
上了公交车，我坐在靠车窗的位置，顺便看看旅游城市宜昌那迷人的城市风景：茂盛的行道树遮掩着干净的路面，两边门店人来人往，几个赶早市的农民提着竹筐也上了公交车，其中一个筐内还有几根没有卖完的老黄瓜。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谈论着早市上的收获。
公交车基本是沿着长江北岸一直向东南方向，刚出城，就堵车了。路边警示牌提示：前面施工，车辆慢行！车慢了，正好可以看看长江奔腾的江水，看看两岸起伏的连山。想这宜昌恰好位于我国地势的第二阶梯与第三阶梯的分界线上，也是万里长江上游与中游的分界点，地势落差大，水力资源丰富。再看那滚滚长江，从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倾泻而至四川盆地，然后在三峡汇聚成急流险滩，过了宜昌就进入地势平坦的江汉平原。因此，长江至宜昌一段，南北两岸悬崖陡壁,群峰叠嶂,到了猇亭一段的虎牙山与荆山之间，地势更加险要，成了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正思忖着，公路边一个醒目的牌子提醒着：“猇亭古战场风景区”到了。我们在宜昌长江大桥停车点下车，沿着318国道往回走了三四百米，就到了紧靠长江的猇亭古战场风景区。景区大门朝北，门前就是318国道，景区大门是一个气势恢宏的石牌坊型建筑，牌坊中上方镶嵌着“猇亭古战场风景区”八个金色大字，耀眼瞩目的大字上面站立着五个高大的石塑古人。看，中间一位头戴金盔，腰挂宝剑，身披战甲，左手扶剑柄，右手高抬，指向北方，好像是在向两边的将士们下令：将士们！齐心协力，杀回洛阳！统一中原！
进入景区，看了有关介绍才知道，猇亭古战场所在的位置是紧邻长江北岸的虎牙山。并且了解到这“猇亭”的名字与张飞相关：相传三国时期，蜀汉虎将张飞任宜都郡太守，见虎牙山悬崖峭壁，江水湍急，暗礁丛生，便令工匠修亭纪念。亭上楹栏处刻有动物图案，虎生双翅。张飞视之勃然大怒，质问工匠此乃何物。工匠急中生智：此乃猛虎猎食之态，名为“猇”也，以显将军之威。张飞遂转怒为笑，命人在亭上刻“猇亭”二字。
风景区资料显示，猇亭古战场并不专指火烧连营的夷陵之战。猇亭自古以来的著名战役还有：秦将白起烧夷陵、东汉公孙述架浮桥、西晋伐吴破西塞、樊猛西陵斩萧纪、梁陈安蜀横索桥、隋朝杨素破陈军、唐军夜袭萧铣以及明末降将吴三桂兵败夷陵等战役。
不过，因为《三国演义》名声，明清以来，人们对夷陵之战印象更深，况且虎牙山上至今还保存着夷陵之战遗址的石碑，山下还有与刘备相关的虎牙井（也叫玄德井），以及保留了一千多年，犹如一条巨龙遨游在悬崖峭壁之间的古栈道……这些遗迹无不见证了一千多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
遥想当年刘备一心为兄弟报仇，不顾诸葛亮、赵云等人的劝说，于公元222年正月亲率七十万大军从成都千里迢迢讨伐东吴。时至当年六月，刘备已深入东吴境地六七百里。兵至猇亭后，正值酷暑时节，暑气逼人，蜀军将士不胜其苦。刘备无可奈何，只好将水军舍舟转移到陆地上，把军营设于深山密林里，依傍溪涧，屯兵休整，准备待到秋后再发动进攻。谁知东吴主帅陆逊大都督看到蜀军士气沮丧，放弃了水陆并进、夹击蜀军的作战方针，认为战略反攻的时机业已成熟。并寻找到了破敌之法——火攻蜀军连营。决战开始后，陆逊即命令吴军士卒各持茅草一把，乘夜突袭蜀军营寨，顺风放火。顿时长江北岸火光连天，蜀军大乱。陆逊乘势发起反攻，迫使蜀军西退。蜀军溃不成军，大部死伤和逃散，车、船和其他物资丧失殆尽。刘备乘夜突围逃遁入永安城中（又叫白帝城），后来才有白帝托孤一事。
夷陵一战，刘备败在自己的大意轻敌，不察地利，舍船就步。把军队带入难以展开的崎岖山道之中；同时在吴军的顽强抵御面前，又不懂得及时改变作战部署，而采取了错误的无重点处处结营的办法，终于陷入被动，导致悲惨的失败，自食“覆军杀将”的恶果。此后，蜀国由盛转衰，被关闭在巴蜀大地，虽然后有诸葛亮六出祁山，但最终也没有完成匡扶汉室的大业。
游览中，除了踏寻一些古战场的遗迹外，还看到了几处人工美景——景区内的“兵寨广场”一景中，虽有兵将塑像惟妙惟肖，但均没有西边那挂飞流而下的人工瀑布更加耀眼，瀑布的上方山石上雕刻着着四个红色大字：天下太平！还有正对着景区大门的巨幅影背墙，墙体上刻着后人作的《猇亭古战场赋》，赋的两侧各自镌刻着四个大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后人营造的风景，意在提醒每一位游客：看过古战场，更要珍惜幸福好时光。
离开猇亭古战场风景区，回望奔腾不息的长江，眺看长江两岸起伏的连山，再看近处高楼林立的宜昌新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古时历代帝王为扩展地盘，争东夺西，涂炭生灵，如今都付笑谈中；再看眼前，“两岸猿声啼不住”的三峡已经高峡出平湖，使宜昌成为举世闻名的水电之都；滚滚长江上一座座大桥连接两岸，水陆交通四通八达，这些造福人类的宏伟工程是古代帝王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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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赵成现，河南邓州人，张村二初中语文教师，南阳市优秀作文教师，南阳市优秀文学社团辅导教师。乡土文学爱好者，致力于探究民俗文化与农耕文化。出版的散文集《留住逝去的乡愁》受到广大读者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