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惠安女/何平
文/何平
我们团的最后一站是福建崇武。崇武是闻名中外的惠安女聚居的地区之一。提起惠安女，我较早的印象是在我出版社的同事、著名画家潘小庆的一组画里。那编织的小花和五颜六色的小巧饰物的头巾，那紧窄短小的上衣，那宽松肥大的裤子，那露出的肚脐，那扎在肚脐下面的腰带，那海边人黧黑的皮肤，惠安女独特的形象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虽然服饰与风俗都很异类，但惠安女也是汉族。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没弄清楚的地方，因为她们太像某个少数民族了，只是在传承上失去了部分连接的链条而无法考证而已。惠安女是非常能吃苦耐劳的。由于海边的男子经常出海，家中的所有活计都由女子承担了。惠安女不仅织网、裁衣、做饭，照顾子女、服侍老人，而且许多粗重的劳动，如抬石头、拉板车，耕田、修路，也都样样出色。随着社会的变迁、时代的进步和外界文化的影响，现代惠安女的着装已悄悄发生了变化。她们的上衣不再是短到露出肚脐，即使上衣较短，也用银制的腰带系于腰间，却也别具风情；而五彩缤纷的头巾和竹斗笠依然如故。现今许多惠安女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在城市与乡间驰骋，依然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们的拍摄以记录惠安女的劳动场景为主，从晨光熹微的海边到白浪拍岸的礁石，她们织网、捕鱼，她们抬石头、挖牡蛎……一幅幅的画面是美丽的。在拍摄时，我们居然也遇到了黄昏的霞光，这是我们此次出行难得一次，一直都是阴沉的天气，突然阳光的降临，让大家的心情为之一振。应该说，惠安女是美丽的，可她们的美丽不完全在于姣好的面容，也许从颜值上她们不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出色，但她们的鲜艳独特服饰再加上坚忍顽强的气质与娴雅刚健的英姿，而形成的美丽是别地女子所无法企及的。我们住在崇武的大岞，这是一个海边的古老的村落。这里三面环海，一面倚山，是国家一级渔港，地处东海和南海交界处，是惠安女集中的居住区。我们住的是民宿，在集镇的中心地带。对面就是一个菜市场，所以来往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我站在路边，抓拍了一些中老年惠安女的镜头。这是我们最后一天的行程，当天全团就要赶到福州散团。利用出发前的短暂时间，我决定还是在村里转悠一下。和中国大多数的乡村一样，这里既有新建的宅居，也是断壁残垣的老屋。新居也各各不同，有老式的庭院，也有新式的楼房。但人不多，在逼仄的巷陌中穿行，我几乎没有遇到任何人。只是在关帝庙中遇到一位烧香的中年妇女，她不允许我给她拍照，虽然我听不懂她所说的话，但我还是顺从地离开了。就在我返回住地的路上，看到一家老式的石屋门前有三个人，从关系上看是祖孙三代，都穿着惠安女的服装，这可是难得的镜头，我赶紧拍摄了下来：小女孩拿着食物送给奶奶吃，奶奶高兴地张着嘴，母亲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抬头看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亲和美满的一家。有了这一张片子，我觉得颇为满意，我的关于惠安女的这一组片子虽说不上完美，也算是比较充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