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白水 冯玲玲】原创//每日心经 偶见

 2021第20期总第1365期 

偶见

由于上班的地方离家比较远，导致大多数中午饭要在外边吃，因此上班地点附近的家家饭店几乎都跑了个遍，今天这家，明天那家，后天又换另一家，也因此那家的饺子干净、好吃，那家的面是手幹的、那家的搅团筋道、那家的酸菜面味纯正、那家的笼笼米饭，菜炒的好，就是米饭量有点大，等林林总总，都了然于心。

华润万家超市底下一楼有家火锅店，与其它火锅店所不同的，这家火锅店是回转式自助火锅，里面的空间是个大长方形，从距门口几步远处中间偏右一点一直通向里面操作间窗口，是用大理石固定起来的台面，对面两边可以坐人就餐，每人面前一火、一锅、一碟、一铗，一高脚椅，台面下面有挂钩、拉圾桶，中间突出的地方是缓缓移动的长条转盘，上面用黄色的大品盛放着菜，菜的花样繁多，有百余种，供客人选择，还间隔放着几把不锈钢汤壶，人人都可以根据需要自行添汤，添多添少由自己决定；两边靠墙处放着长条桌，桌上面放着各种饮料，如乳酸菌、酸梅汁，山楂汁、汽水，可乐，苏打水等，随进门右手边靠墙也放着一长条桌，桌上用大盘分别盛放着沙琪玛、虾米条、芙蓉切、奶油爆米花等餐后甜点，你可以根据自己口味，自行选择，左边挨着长条桌立着一个消毒碗柜，紧挨着是调料汁台面，来用餐的顾客，取碗、筷，调汁、拿喝的、吃的，都井然有序！

服务员热情、服务周到，在这里你可以选你想吃的，喝你想喝的，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火锅味也是你喜欢的，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可以享受到一种劳累之余的减压，一种放松、一种自由、一种宾至如归的温暖与温馨；在这里没有吵闹、没有喧哗，只有家人之间的轻声关照、朋友间的低语家常，却对别人没有丝毫的影响；来这里吃火锅，一个是爽口，再一个是舒心、舒服，所以，来这里用餐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每到饭点都是爆满，他们或一家几口，或夫妻俩，或一对情侣，或同事、朋友，或学生，每人25元，便可享受到你能享受到的一切，真可谓经济、还实惠，正因为这样，隔三差五我总要来一次。

那天中午，和两个朋友又去吃火锅，到时里面已坐满了人，只有右边边上的几个位子空着，我们便选了最佳位子，挂包、调汁、拿喝的，一切准备就绪，服务员也端来了汤锅，于是调好火，就边喝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偶尔抬头夹菜时，总会瞥见对面，对面座位上是个丰满的中年妇女，很和善，目光相对时总是满脸的笑意，我们也报以微笑，见我们的眼睛游离到她左手旁边的座位上：这个座位上坐着个满头白发、脸上遍布像刀刻般的皱纹、两颊已干瘪，但精神依然矍铄的老太太，她便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老太太，又指了指她自己，轻声说出：“母亲”两个字，我们几乎听不见声音，多数是从口型判断出来的，接着她脸上满是自豪与幸福，用充满爱意的眼光看了看母亲，用手指给我们比划着，我们便明白，老太太今年已九十二岁高龄，有些耳背，紧挨老太太左边坐着的是个中年男子，又从中年妇女的比划和口型中得知那是她哥，他们边吃边时不时地关照一下老太太，老太太看到我们几个人都艳羡地望着她、笑着向她伸出大拇指时，便也笑着对我们点头示意，又低头吃起来……娘仨吃火锅，这是一个多么温馨、动人的画面！老太太，儿女双全，儿慈女孝，但在她九十二年的生命历程中，肯定和别人一样，也饱经了不知多少的风霜雨雪，坎坎坷坷，但她晚年、她此时此刻却是安祥的、幸福的……临走时，那娘俩还不忘跟我们挥挥乎，示意“再见”，然后在我们的目送下心满意足地离去！

再次和朋友去那个火锅店时，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了，到门口却发现是满座，只好商量着去超市转了一圈，回来见左右两边都是靠外边的座空着，买单后就又坐到右边原来的位置上，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坐下不久，又进来两个人：一个年轻母亲领着一个十三、四岁、学生模样的女孩，女孩稚气未脱，背着书包，看样子才放学；娘俩衣着、长像都很普通，丝毫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而且行动上有点踟躇，有点拘谨，买单后，女儿选了我们对面最边上的一个座，而那位母亲则搬了把椅子放在女儿右侧空处挨着女儿坐下来，我没看明白那位母亲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不坐在女孩左边的火锅位上。女孩大概是饿了，走过去拿了两块沙琪玛，左手给自己留了一块，右手拿着一块硬往母亲的手里递，（她们的交流是无声的，只用眼睛和行动）而那位母亲，头向右侧着枕在椅背上，极力地、固执地一再躲避着拒绝女儿递过来的沙琪玛，任凭女儿几次递，同时用央求的眼神央求她，她也没接，看到这一幕，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服务员端来了汤锅，放在女孩面前，调好火，女孩默默地夹菜、默默地吃，还时不时的低着侧过头，看一眼母亲，而那位母亲则默默地注视着女儿，自然流露的怜爱的目光流泻在女儿的脸上，时不时地小声叮嘱一下，我虽听不见，但我猜那句叮嘱应该是：“你慢点吃，别烫着！”。我看不下去了，那怕只是用余光，泪液迅速地充盈了眼眶，我努力地睁了睁眼睛，不让它流出来，免得让她们看见会觉得更尴尬，也让我尴尬。我迅速的别过脸，装着不再去注意她们，要么看别处，要么低头吃……

从农村来到这个大城市里打工，我自觉自己和许许多多进城打工的谋生者一样，是这个每天都人流如潮、熙熙攘攘的大城市里最草根、最接地气的浮萍，却没成想，……我戚然了！

两次偶见，两个画面，两种不同的方式，却都在传递着满满当当的爱！

当我们起身要走时，女孩和她的母亲也站起身，整整衣服，背上书包向外走去。

看着那娘俩远去的背影，正要穿外套，却听到朋友在小声地自言自语：“真叫人心酸！”我便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我没有吱声，却在心里默念着：但愿到那位年轻母亲年事已高时，女儿能像上一次来时见到的那对兄妹一样，待她的母亲！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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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冯玲玲，渭南白水人，文学爱好者，积极乐观，热爱生活。《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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