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帝餐桌上的豆腐
清代《国朝宫史续编》的“宫分”中,记录了从皇帝到嫔妃,再到阿哥格格每人每年吃穿用的供应清单。在食品配给上,像皇太后每日盘羊猪羊各一口,猪肉十二斤,鸡鸭两只,鸡蛋二十枚,粳米等米共六升等。这其中豆腐也是每日的配给品之一,并且也要按等级分配,像皇后每日三斤豆腐,皇贵妃、贵妃、妃嫔则每日均是豆腐二斤,等级更低的常在、答应每日的豆腐更降为了一斤,这也说明豆腐在清宫中还是颇受众人喜爱的一道菜。
电视剧《延禧攻略》里,后宫吃火锅的场景
应该说,清帝用膳虽也不乏帝王气派,但也并不像某些清宫戏中演义的那样全是山珍海味。“无论是日常饮食还是宫廷筵宴,主食、副食、佐餐小菜等都是以五谷为主……副食中的豆腐干、豆皮、木耳、蘑菇、金针菜、核桃、榛子、松仁等,更是每餐必备。”(程子衿主编《天子的食单》)从上述的引文中我们不难看出,清帝的食单确实不以豪华为主,相反豆腐等平常食材还确实走上了皇帝的餐桌。
在清代诸帝中,康熙和乾隆爷孙俩留下的喜食豆腐的记载和传说相对多一些。康熙四十四年(1705),康熙帝第五次南巡途中,自己饱食了一番豆腐不说,还特意赐给了接驾的臣子们一道豆腐。“清代《圣祖五幸江南全录》中记录,十五日早上,江苏巡抚宋荦进献'百花糕、绿豆、芥菜、鸭脯’四色。江苏地方绅商、官员,再三挽留康熙帝,康熙帝甚喜,传旨再住一天。当日康熙帝龙颜大悦:'赐江苏巡抚宋荦烧炙鸡鸭、人参、酒、长生豆腐四色,随谢恩。’”(袁灿兴《传膳啦!》)康熙帝不仅将豆腐制作的佳肴赏赐给官员们,他还特意传令御厨将做法传授给宋荦的厨子,如此一来这道菜名声暴涨,不仅在登上了袁枚的《随园食单》,据说杭帮菜中的“王太守八宝豆腐”就是这道菜的仿品,三百年后的今天在杭州还能吃到这道菜。
电视剧《苍穹之昴》中,慈禧与光绪皇帝用膳
在乾隆帝南巡故事中,也有一则关于豆腐的传说。说的是乾隆过镇江时,当地一位农妇献上了一道菠菜炖豆腐,美其名曰“金镶白玉嵌,红嘴绿鹦哥”。乾隆品尝后,觉得味道不错,封农妇为皇姑,并赐菜名为“皇姑菜”。皇姑菜是假,但乾隆帝喜食豆腐是真。像乾隆皇帝的膳单中,常会出现一道叫做“厢子豆腐”的菜。在《御茶膳房·膳底档》中就有这道菜的做法,即用香芹、蘑菇、笋丁、莲子、红枣、苡仁等原料,放进油炸豆腐中,因为豆腐呈盒状,里面装着多种原料的馅儿,看上去很像古代妇女梳妆的镜厢,因此得名——厢子豆腐。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康熙朝的汤斌喜欢吃豆腐,人送外号“豆腐汤”。乾隆朝的朱珪平日里的饮食非常简单,有客人来,则加一鱼、一肉、一菜、一白水煮豆腐。对于吃豆腐,朱珪还颇有研究,“豆腐清品,绝不可和以油、盐、酰、酱。此至味也。”小小的豆腐竟让清代的君臣们如此喜爱,估计九泉下的刘安也该偷笑不已吧(豆腐的创制者相传为淮南王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