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么生动且有精神
那么生动且有精神
上午在门口走走，驻地旁边，有条小河。问人，说叫凉水河。通过治理，现已改头换面，河道很宽，中间流淌着一条如从山涧而下的溪水，水草在清澈见底的水中，象绸缎一样随着水流在河底微微荡漾。
凉水河位于北京城南部，属北运河水系，发源于丰台区卢沟桥乡东部水头庄，向东南流经万泉寺、大红门、马驹桥、张家湾入北运河，全长58公里，流域面积629.7平方公里,是北京市的一条主要河流。
河岸两边，草木茂盛，喜鹊蹁跹，蝴蝶漫舞，蜻蜓飞翔，很多市民在河边散步，不少老人坐在水旁静心垂钓。还有大人牵着小孩，提着水桶和网兜，紧盯河水，有的捞到小鱼小虾，就兴奋地欢笑，真是一片心旷神怡的景象。
健身步道上，几位绿化工人正在忙碌，在道旁摆放小盆植物，有孔雀花、牵牛花、彩叶草、鸡冠花，五颜六色，鲜艳夺目。他们工作十分认真，一盆盆地摆放得很是整齐。其中一位没穿工作服的小伙，应该是工头，拿着皮尺测量，量过，再让工人重新移盆。问原因，说要放在两条椅子中间，这样好看点。
而供游人休息的椅子，间隔的距离有长有短，没有规律地安放在路边。皮尺很短，量一段就让一个工人站在那，再量一段，精确地计算后，确定几十盆花草摆放的位置……
20世纪50年代、60年代、90年代多次对凉水河进行了治理，并新建改建20多座桥梁，原有石桥都改为钢筋混凝土结构桥。在马家堡桥下，宽阔的桥面形成一处巨大的凉棚，桥下的木头椅子一条接着一条，椅上都有人，或坐或靠或躺。一位妇女正对着手机，动情地高唱，经过那里继续往前走，再返回时，她还站在那里歌唱。
她正唱着《今天是你的生日》，这首歌，是1989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四十周年而创作的一首纪念歌曲。最初，名字叫《十月是你的生日》，由中国电影编剧、作家韩静霆作词，谷建芬作曲。记得1990年在桂林上学时，跟着韦智遂队长，边看谱子，全体学员齐声高唱这首歌，真是激情澎湃，终身难忘。
这位老人两鬓斑白，应有七十岁的年纪。她音域宽广，歌声洪亮，那极富感染力的词意和唱腔，吸引着我也驻足轻唱。停顿时，她说，没关系，可以跟着一起唱。可那高音，我是怎么也顶不起来。
她说要学会运气，唱歌之前，摆好姿势，气沉丹田，唱的时候轻轻吐气。不能靠大声喊叫，那样不好听。就拿朗诵来说，也同样要运气，否则说出来的就是大白音。
当然，也不能刻意去运气。“我年轻时学唱歌，就是因为太在意运气，导致岔气，很不舒服的。”她老家在内蒙呼和浩特，年轻时就搞文艺。“你看我孙女儿唱歌，换气就很自然，不要去强求。”她点开手机，里面放出小女孩唱歌的声音。
原来，她对着手机，是在看歌词。“我现在眼睛已不行，连歌词都难看得清。这手机里是我自己唱好了录进去的，照片也是我自己。”里面自然更换的一张张黑白或彩色照片，有稚气的童年、有扎着羊角辫的少女、有凝神思索着的青年、有在工作岗位上的中年妇女，朴素的装束中，透着无限的灵气。
“今天孙女跟她妈妈去玩了，我也是出来蹓跶，唱着玩玩的。在歌厅唱歌，除了空气不好，有的人还容易把嗓子喊坏。”她又说，“唱歌要选择在这样的水旁，人与自然融合。唱的时候，要全身放松，不仅气沉丹田，腰部感觉在用力，让歌声随着自己的情感如水一样在流淌……”
生活，是一张胶片，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风景，黑白也好，彩色也罢，没有谁可以重复谁。风景因走过而美丽，人生因行进而精彩，我们都要学会开心，给自己一份明媚，学会自信，给自己一份温暖，学会承受，让心领悟坚强。
旁边的椅子上，吸引来一位绿化工。他应该是那边的工作忙完了，坐这休息一会，同时能欣赏动听的歌声。听口音，他是四川人。“对的，我是绵阳下面江油人。”他点着一支烟，猛吸一口，朴实地聊起他的生活。
“我今年67岁，不要认为年龄大，还有72岁在这干的。我婆姨去年走掉了，儿子82年到西藏当的兵，在部队干了六年转业，现在他们夫妻俩带着小孩在重庆打工。”老人还有个女儿，嫁到浙江。“她那里条件好哦，但我过不惯那边的生活。”
在这做绿化工，干一天拿一天的工钱。“一天90块，一个月除了吃喝，能存下两千来块钱。”他说，存钱是为了将来养老，但两天要抽三包香烟，看他手上夹的，是黄果树牌子。“六块钱一包，这个牌子的烟好。”
不光是抽烟，他每天还要喝酒。“我每天中午都要喝一瓶啤酒，领导说是不让喝，我管他个逑，就一瓶啤酒有啥子关系？”午餐都要喝，晚上与工友们在一起，更是少不了要搞点酒。
“我去年还到黑吉辽去玩了一圈，花了八千多块钱。”开始没听明白，他又补充一句，就是到东北三省去转的。并说全国各地，现在就是西藏没玩过，准备明年去。
给他发支香烟，继续点上。又说，去年是与外甥子一起去的东北。外甥是大姐的儿子，“他有上千万资产，但我花自己的钱，不想讨他的便宜，跟他们家车去，我回来自己坐飞机。飞机我已经坐了十几趟，什么青海湖、西湖、雷锋塔、日月潭，上海的法租界，还坐军舰到海里，一小时两百块钱，只要交钱就给上。”
真是太能侃了，典型四川人性格。工人过河往那边走，“我们十一点下班，回去吃饭了，谢谢！”看他烟还没抽完，急急离开的背影，那么生动且有精神……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陈荣发，笔名：沉心。在军营服役22年后，转业安置在南京。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平时爱好文字，坚持观察思考，关注社会民生，坚持夜间写作，多篇小文被有关报刊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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