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窗 外
何爱红||福建
汽车沿着蜿蜓的山路，一路向前。这个秋阳高挂的周末午后，诚浩只想与恋人雨洁逃开喧嚣的城市，来到静寂山间，淌洋于落叶纷飞之中，与树林、原野、山涧、飞鸟共在。
任窗外的景色疾弛而过，雨洁却无心赏景；她的内心翻腾着近日工作中的种种委屈。
诚浩边开着车，边不时地侧脸看着女友发愣的神情。静默中，他的右手轻轻地握住雨洁的手。
最近建筑公司，因资金缺乏，项目难以进展，诚浩感觉压力无尽、满身疲惫。
“我不知教务主任为什么，总与我过不去，紧抓我们班的琐碎；无论我这个班主任如何配合工作，我班的孩子们多努力，他总能挑出骨头，好像总没有满意的时候。而且不该属于我挑的任务，也让我来挑，但评职称这等好事，就是轮不上我。诚浩，是不是老实人容易受欺？”雨洁愤愤地说。
诚浩淡然地望着前方，开导着：“看开些，你太单纯了，任何角落都有这类的事。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作恶，又不想换工作，只能继续忍耐。”
“我一直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呢？我忍得快抑郁了。”雨洁带着忧伤的哭腔。
“看，羊儿。”诚浩把车子停了下来。
雨洁看到两只全身乌黑发亮的小羊羔，萌态十足地走过车窗前。
“太可爱了，好像动画里的羊儿，真想抱抱它们。”
俩人的目光跟随着羊儿。前方，一位头戴草帽的中年女子，赶着一群黑羊漫步走来。羊群大小皆有，约有二十余只。女子手上漫步经心地扬着一根粗长的梧桐枝，枝上还挂着红彤的梧桐叶片。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雨洁呢喃着。
她又问道：“那两只小羊的妈妈，应该在这羊群里吧？它们是一家人吧？”
“应该是！”诚浩朝雨洁温雅地微笑，握着女友的手。俩人似乎忘记了忧愁，完全沉浸于这一幕温馨之间。
一只老羊低着头，在跟前的小羊身上，怜爱地舔几下。那小羊儿前腿一弯，后腿一蹬，飞快地跑开了。羊儿们经过车前，沿着车旁的小道，乖巧有秩序地紧随着。那两只跑远的羊儿，回头“咩咩”地回应着羊群的招呼，蹦跳着归队……
窗外，一群雪白的云儿，从天边徐徐地飘游过来；与这片绿如毯的茵草地、黑精灵般的羊儿们，契合着生命的意象。
“凡俗的野草，哺育了神圣的精灵，绿野快乐地瘦下去，却丰满了羊儿们成长的希望。那放牧的女子，在这荒原的绿丘之上，升腾不止是生活的希望，应该还有诗一般的梦想。待天低了，羊儿养壮了，她会站在山头上，迎着清爽的山风，唱一曲《天荒地老》。”雨洁目送着远去的羊群，自语着。
“是啊！放牧人，守望羊群，就是守望一座流浪的家园，但心里永远有着生命的信仰。也许一个人今生的收获，就是那永恒的守望。”诚浩深情的目光，停留在雨洁的脸上。
雨洁羞涩地垂下眼睑：“羡慕羊儿的单纯、怡然自得。”
“我们继续往前？”
“好！”
车子在山间继续行驶着，雨洁郁闷的心境舒展了不少。她默默观赏着窗外掠过一簇簇不知名的小野花；一丛丛竖着蓬松茸毛的狗尾草；一片片“长袖善舞，婀娜多姿”柔韧、修长的芦苇；还有那深邃的峡谷，斑斓的秋色，苍翠的松树......
车子穿过一片密匝匝的松林时，车内的光线随之暗下来；稀稀落落的阳光透过松枝，将耀眼的光芒闪进车内。
“我们停下来观日落？”掠过松林，诚浩说道。
“好！”
车子停在山路边，另一侧是悬崖。诚浩降下窗玻璃，俩人在静默中望向远方。
“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诚浩低吟。
此刻，西边天际连绵的山峦，在夕阳的照射中，浓淡相宜，似天边的水墨丹青，如梦似幻；橘色的秋阳带着刺眼光芒，徐徐向西山坠落；在坠落之中，耀眼的光亮在渐渐消亡，光亮变得柔和、温润。它似乎发觉了，远处这对恋人的倾情注目；羞涩、小心翼翼地隐进山岰；似乎就在俩人的眨眼之间，落日完全消失了，天边的那抹金色立即消亡，只留下一片苍茫......
“出门看落日，驱马向秋天！”
“萧飒凉风与衰鬓，谁教计会一时秋?”
吟诗中，俩人相视而笑。
窗外，幕色降临，茫白的云雾迅速漫开，轻舞在周围的丛山之间……
插图/网络
作 家 简 介
何爱红，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分会副主席，《冬歌文苑》编审，《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爱好文学、画画、旅游；作品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侨乡时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灌河文学》《当代作家》《清风杂志》《青年文学家》等报刊、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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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何爱红 孔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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