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多德《历史（下）》课堂笔记
17 08 24
9：02
希罗多德《历史》
李猛
东西问题 重温《历史》开篇 不致随时间而逝去、伟大而惊奇的事迹不致无人颂扬、出于什么原因彼此征战
亚细亚与欧罗巴的对抗
全世界分为三部分：欧罗巴、亚细亚和利比亚 II.16
第四卷.42 对三部分划分的探讨，认为亚细亚、利比亚都边界明确，唯独欧罗巴不知有多广阔，既而推论：写斯基泰的广袤实际上为凸显欧罗巴极北之地无边界。
两个轴政治上确定了的，现在未定的区域是欧洲。这个世界图景与近代以来世界图景恰恰相反，欧洲民族国家边界明确，向“无主之地”扩张，划定边界；如非洲国家边界按经纬度划分，而并非自然、政治等边界。
世界图景的变化与东西问题。
与以地中海为中心的视角不同。在以波斯为核心的视角看来，南海是印度洋、北海是黑海，两个半岛为土耳其和阿拉伯。
希罗多德作为“游客”
现在我可以更确切地谈谈我最初对希罗多德人类学的反感。我受的熏陶让我鄙视游客。对熏陶我的人种志的记述者而言，游客入侵了一个我们希望不受侵害的世界。我们将他们归为传教士、资本家、行政官员——所有意欲侵占。。。他们只是在享受假期。把他们的文化视为某种景观，在这个过程中，当地人变得荒谬可笑，因此他们也剥夺了当地人的尊严。James Redtied
游客的智慧：梭伦的智慧
梭伦的道德教诲是《历史》中的核心他能够对他游历的非希腊世界给出一个确定的解释。与其说他为了学习而旅行，不如说为了教化而。。。
梭伦的智慧
人间的万事真是无法预料。。。
埃及与斯基泰的二元对立
埃及 斯基泰
南 北
热 冷
古老 年轻
农耕 游牧
希腊 波斯
西 东
文明 蛮夷
自由 僭主
平等 奴役
言论自由 沉默
节制 狂妄
表面分散，强大而有活力 外强中干
这样的区别与比较，是如何来的？
波斯人：习俗的开放
没有哪个民族像波斯人这样乐于采纳异族风俗：他们穿着米底人的服装；埃及人的铠甲；学会了各种享乐；从希腊人那里学会了鸡奸。I.135
与希腊人的保守形成强烈对比。这里讲波斯开放，似乎形成了可笑的开放，原本朴实的波斯人征服米底后学到了其享乐服装。
谁应对战争负责？
【波斯人】腓尼基人劫掠伊奥去埃及
【腓尼基人】希腊人出于报复劫掠欧罗巴，希腊人第二次不义，劫掠米迪亚
【希腊人】特洛伊的亚历山大劫掠海伦
【波斯人】希腊人率领军队入侵亚细亚，自此之后。波斯人把希腊人视为公开的敌人。原来，波斯人认为，亚细亚以及居住在这里的蛮族部落都是隶属于他们波斯人的。但是欧罗巴和希腊民族是与他们迥然有别的。
为什么波斯人认为全部战争是基于对欧罗巴报复？因其认为整个亚细亚属于自己。得出结论为。波斯与欧罗巴迥然有别。
希罗多德态度：至于这两种说法哪种属实，我不想评说。 我马上要指出的是，是据我所知最初侵害希腊人的那个肇事者。然后再把我。。。我之所以要对大邦小国同样加以论述，是因为我相信，人类的幸福从来不会长久驻留在一个地方。I.5
希罗多德史观背后的梭伦思想影子
波斯兴起 【I.1-5】波斯与希腊谁为战争负责
土耳其在世界图景里的东西方问题，至今依然分野困难。爱奥尼亚人从人种上属于西方，
【居鲁士临终前的预兆】，梦到大流士肩上长出翅膀，一只遮住亚细亚，另一只遮住欧罗巴。 该预兆在史观上的价值。神谕、预兆，与本雅明眼中的“历史规律”是否有本质区别？
文明形态在战争面前的脆弱性。围城，得有城可围；城即文明与聚落。
线索：两股力量··到一起。这线索并非中国传统史书里的王朝兴衰，也非现在眼里的历史规律。
现代历史原因是结构性解释，为什么波斯进攻埃及？你不会回答抢了女人，你会回答埃及财富多、人口旺盛。雅典与斯巴达战争，修昔底德解释已经较为结构性。而希罗多德的解释，距离结构性还远。
参：第四卷.167 波斯的埃及总督在出征利比亚之前，派人前往巴尔卡，询问是谁杀杀死了阿克希劳斯国王。巴尔卡人回答是全体国民一起杀死了他。
没有人出于阶级原因杀人（《红与黑》于连杀人），具体的贪婪、情欲。
战争缘由
【荷马模式】追女人
【正义模式】希腊的特洛伊战争
【历史模式】克洛伊索斯故事扩张的逻辑：个人激情（复仇）
战争的缘由
【斯基泰】大流士在攻克巴比伦之后，又统兵出征斯基泰。亚细亚繁荣，有许多士兵，国库得到丰厚的收入，大流士就一心只想对斯基泰人复仇。
繁荣与征服之间关系征服了才能繁荣，繁荣了试图进一步征服。这个逻辑若成立，世界早就只剩下一个国家。但并非如此，梭伦智慧已然指出。
克洛伊索斯模式
· 梭伦智慧
· （儿子）的悲伤
· 一则来自国外的消息终止了他的悲伤，获知居鲁士摧毁阿斯泰亚基斯的统治，波斯人日益强大，在他们还不十分强大时，设法阻止【修昔底德式原因】
· 问取神谕【希罗多德式“命运”？】
· 克洛伊索斯进军出于两个原因；首先他想把领土纳入自己版图；但是主要是为了报复居鲁士。【荷马式原因】
波斯进入希腊是因王后希望获得其侍女。【个人化】
希罗多德的书几乎没有英雄，修昔底德则不然
东方僭主的模式
· 良好的开端-权力的巅峰-狂傲的行为
· 冈比西斯对待保护克洛伊索斯的侍卫
冈比西斯的疯狂 第三卷37-8
打开古墓查看尸体；进入匠神神庙嘲笑神像；
写波斯对风俗的漠视，是写出其
冈比西斯绝对疯了。。。如果有人提议来评选世界上各种风俗哪一种在他们看来是最高尚的，经过考察，他们就肯定选择本民族的风俗习惯。每个民族都深信，自己的习俗比所有其他民族的习俗要高尚得多。因此，除非一个人疯了，否则他是不会。。。
斯基泰人作为游牧民族是非神庙式的
阿塔班努斯的智慧
波斯民族正面临两种抉择：一种抉择的实质是助长他们的狂傲之心，另一种是抑制。。。
东方僭主模式是导致希波战争的重要动力。从而为书后部分的结构性冲突做铺垫。
10：26休息
10：40 西方有人系统的诋毁柏拉图；却没人因希罗多德生平资料极少而
希罗多德史观与后世历史传统间形成巨大张力，今天人们不再以为希罗多德仅仅是在讲故事
口述传统对民族历史的重构
东西方问题东方兴起过程里对西方形成的挑战。近代以来欧洲兴起，将其他区域带入“世界史”所形成的挑战。
第一卷与第七、第九卷放一起，可见希罗多德眼中世界图景
薛西斯的战争决定：检验克洛伊索斯模式
【帝国动力学】扩张；薛西斯演说；玛尔多纽斯的纯粹征服逻辑
【荷马原因】报复
【命运】薛西斯和阿塔班努斯的梦中幻影
希罗多德在写希波战争中，和荷马史诗的逻辑很接近，如《伊利亚特》之根本是报复。
扩张的法则
这样，在全人类中，无论是那些曾经开罪于我们，还是未曾开罪于我们的人，都将受到我们的奴役。（第七章）
这点又与报复不同，完全是扩张的。
所谓政体争论 民众统治
【批评君主制】【注意，这里是波斯人做出的对自己的反思，而非希腊人做的。如此细微探究二者，是史上首次】
· 结束君主制，既不愉快，也不好；
· 狂妄的统治无须负责，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既是给最好的人这一权力，也会激发内心最无度的想法。
· 对其他人是嫉妒，这两点加在一起，无数的恶
· 君主统治是任意推翻国家的法律
【民众统治的优点】
· 最美好的名目；
· 不会做君主做的。
书中波斯人和波斯王极不相同。
政体争论 寡头
· 同意关于僭主统治的一切，但反对有关大众的讲法
· 无用的暴民，更加愚蠢，更加狂妄。要逃离不受限制的僭主的狂妄，但却落入了不受拘束的民主的狂妄中。僭主的狂妄来自其知道自己做什么，而民众连。。
政体争论 君主制
· 有关民主没错，但对寡头的赞赏不正确
· 君主是在道理上最好的；而且事实上所有的体制最终都趋近于君主制。
· 君主制的咱们日：【对比寡头】判断类似自己；运用完美智慧统治大众；更好隐藏计划
· 寡头的运行机制，多人的欲望会造成敌意、派系纷争、仇杀，最终仍然是君主制
· 民众统治的机制：必然导致恶，坏人的联盟，阴谋，直至有人带领大众的事业，来结束这一切，被大众作为奇迹来看第，成为他们的君主
· 我们自己也从一人统治那里获得自由——保持现有统治：祖宗之法
注意，这点讨论与柏拉图眼中的哲人王大为不同！
希腊的团结
希罗多德是全部东方主义的开端。东方主义不是简单的学术虚构。不能因为今日我们有多元文化视角，就以为自己能够掌握所有真理。
波斯三级（似印度）无法完成政府结构，高度二元分化。
希腊—— “ 多元一体？？”
希腊根本不是一个希腊，
软弱的希腊
I.143 那个时候整个希腊民族都是软弱无力的。。。
可笑的希腊作战方式
第七卷.9 作战方式是荒谬可笑的，反常、愚蠢。一旦宣战。。。
比亚斯的建议
第一卷.170 爱奥尼亚人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我听说，比亚斯曾向爱奥尼亚人提出了一个极有见地的设想，如果他们实施了这个设想，就可以使爱奥尼亚人成为希腊人中最幸福。。。
薛西斯的提问 第七卷.101
希腊人究竟有没有力量抵抗我，即使全体希腊人和所有西方的蛮族集合在一起，如果他们不能真正勠力同心的话，他们也无法抵御我的进攻。
拉刻代蒙人凭借智慧和严密的法律，从中得到了勇气，绝不会接受使希腊人沦为奴隶的条件。
缺乏主人的希腊人
假如他们有上万或五万的自由人，不是处于一个主人的统治治下，怎么可能和我这样庞大的军队抗衡呢？。。然而当他们都自由放任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就大相径庭了。
何为希腊？？
色雷斯人
希腊的联合
现在，全体愿意保卫希腊的希腊人，就都聚集在一起开会，相互商议并立誓结盟。他们一致议决，首先要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冲突与战争，不论起因如何，都应该终止。他们设想，如果可能的话，全体希腊人宛如一体，共同参与保卫希腊的战争，因为即将到来的可怕力量同时威胁着所有。。。第七卷.145
这种世界秩序观对西方印象至深，欲理解当代国际关系，特别是中国在世界秩序里的位置和姿态，需理解这段。
雅典作战的理由
首先也是主要的，我们的神庙和神像被他们焚烧并摧毁了，这就迫使我们不可能与那些。。。第八卷.144
第一卷.131
希腊人的“一体”
全体希腊人血缘相同，有共同的语言，参拜共同的神坛，施行共同的牺牲。我们还具有相同的习俗。
希腊的一体是在历史书里完成的，并不符合事实。血缘、语言神、习俗其实都不同。想象的共同体？？？
雅典的强盛与雅典人的强大
雅典平民取得了统治地位：雅典人就这样强大起来了。显而易见的是，平等是一件好事情。。。
亚里士多德式答案法律的奴隶 。《理想国》第二阶层特征亦然。
希罗多德书中则不然，恰恰是雅典民主对抗了侵略。
雅典平民胜利的步骤 第五卷66-78
欺骗一大群人要比欺骗一个人更容易。因为他没能欺骗拉刻代蒙人克烈奥蒙尼，但是却成功骗过了三万雅典人。 第五卷.97
居鲁士的自由
居鲁士自由与雅典的民主意义上的自由有根本区别。
【居鲁士起事】听我的话，就可以享受快乐，不用再受奴役之苦。。。服从我，获得自由吧。 波斯人长期不满米地人通知他们，现在有了领头的，他们乐于追求自由 第一卷.126-7
使波斯人获得自由的正是居鲁士。第七卷.2
两种自由。李猛：居鲁士的自由概念胜过雅典自由概念
丧失自由的吕底亚人 为了保证他们永远不再叛离你，不再威胁到你的安全，可以派人去传令，严禁他们保有任何武器，命令他们。。。第一卷.157
【李猛：这种自由需特别留意~~】
雅典式的统治
必须缴纳金钱，因为雅典人有两大神。。。。第八卷.111
波斯在艾奥尼亚的统治
据此确定各邦所应。。。第九卷.42
《历史》结尾
东西问题并不是简单的如南北问题般文明与野蛮对立，而更为复杂。
习俗和自然地界限构成了民族，河流在历史上的象征意义，渡河故事。
希腊人乘船前往赫勒斯，到了那里，他们才发现，他们原以为是依然架设在海峡上的桥已经被摧毁了，而他们来到赫勒斯主要是冲着这座大桥来的。
卷尾
桥的象征意义
桥之后讲个小故事
咸鱼英雄
挖掘坟墓；
诸神仍然赋予他力量来严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愿意向他做出赔偿。第九卷.116;120
自由与臣服
既然宙斯已经把统治权给了波斯，让我们从我们所居住的狭小又不平坦的地方搬出来吧，另选一块更好的领土。
宁肯在崎岖的山地上担任统治者，也不愿居住在平坦的良田上充当别人的奴隶。
12：00结束
笔记|云秋 编|西子
第56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