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昕编注：《谭正璧友朋书札》

《谭正璧友朋书札》，樊昕编注，浙江古籍出版社2021年3月版。

内容简介

谭正璧（1901—1991），字仲圭，笔名谭雯、佩冰、璧厂等。肄业于上海大学，历任上海神州女校教师，上海美术专科学校、震旦大学、齐鲁大学、山东大学、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1920年开始发表作品，对中国古典小说、戏曲有专深的研究。著有《中国女性的文学生活》《话本与古剧》《评弹通考》等，编有《中国文学家大辞典》等，后结集为《谭正璧学术著作集》。

谭正璧先生

《谭正璧友朋书札》是谭正璧的亲朋故旧写给他的书信的结集，最早的一通是20世纪30年代白冰（莫邪）写来的，最晚的一通是90年代谭正璧去世后，施蛰存写给谭氏后人的，时间跨度超过了半个世纪。这些书信保存至今，历经坎坷，在谭正璧去世后，他的家人遵遗嘱将它们捐献给了中国现代文学馆。

据整理者樊昕统计，这批信件共有633通（160人）。整理者从中撷取了学术价值较高的400通（62人），多方联系信件作者或作者后人以获得授权，对这些信件进行释读、点校、编次，并对书信中的重要专有名词加以注解，以成一便于阅读的精善整理本。

这些书信中有学术探讨，也有对时代风云、人事聚散、生活琐事的记述；通信对象包括巴金、郭绍虞、施蛰存等文化名人，和一些问学于施蛰存的后辈学者。从中可以寻索老一辈学人的治学思路、方法与经验，也可撷取现代文学史料。

目 录

序

编选说明

一、巴金　2通

二、波多野太郎　9通

三、曹中孚　1通

四、陈福康　1通

五、陈鸿祥　4通

六、陈漱渝　2通

七、陈翔华　24通

八、程毅中　2通

九、樊翔　1通

一〇、方平　9通

一一、郭绍虞　1通

一二、韩秋岩　6通

一三、胡忌　4通

一四、胡山源　13通

一五、胡士莹　11通

一六、黄公渚　2通

一七、纪馥华　24通

一八、金兆梓　2通

一九、李小峰　5通

二〇、凌景埏　15通

二一、林之满　2通

二二、陆澹安　2通

二三、陆树崙　2通

二四、刘景农　1通

二五、吕贞白　2通

二六、马幼垣　1通

二七、莫耶　8通

二八、庞英　20通

二九、彭黎明　2通

三〇、浦泳　7通

三一、钱南扬　3通

三二、秦瘦鸥　10通（附唁信1通）

三三、沈静琪　2通

三四、沈善钧　6通（附致谭寻1通）

三五、盛才英　1通

三六、盛俊才　16通

三七、施蛰存　30通（附致谭寻2通）

三八、舒新城　3通

三九、孙逊　2通

四〇、田仲济　1通

四一、王古鲁　8通

四二、王文宝　10通

四三、王运熙　1通

四四、文怀沙　7通

四五、吴晓铃　4通

四六、萧欣桥　10通

四七、熊谷祐子　1通

四八、徐士年　1通

四九、许泉林　4通

五〇、薛汕　6通（附中国俗文学学会《缘起》）

五一、杨扬　8通

五二、杨荫深　3通

五三、殷焕先　1通

五四、于文藻　7通

五五、张白山　1通

五六、张万钧　6通

五七、赵景深　48通（附余片1通）

五八、郑逸梅　2通

五九、周妙中　4通

六〇、周绍良　2通

六一、朱东润　1通

六二、庄一拂　6通

后记

序

我未曾想到，谭正璧的这些友朋书札能展示给世人。

说来惭愧，作为谭正璧的儿子，我在他生前对他并不算了解。父亲因为自己走过的道路太艰辛，没让子女继承他的事业。

《谭正璧传》

在他过世后，特别是在撰写《谭正璧传》的过程中，我才认真阅读了他的许多作品，查阅了大量资料，才渐渐认识了一个真正的父亲，也因此努力地想做点什么，特别是想把他的许多作品——学术著作外，还有大量的随笔、小说、剧本、诗歌等——结集出版，因为在这些文字中，能看到一个全面而真实的谭正璧。

而这册《书札》，虽然不是谭正璧的文字，而是他几十年间收到的友朋来信，然而处处可见他本人的身影。

我因为眼底病变，只能将这些信件粗粗地浏览一遍，其中有许多我熟悉的故事，也有一些曾经有所知闻而不完全了解的故事在这里得到了补足。这些信件中，最早的当是20世纪30年代白冰（莫耶）写来的；最晚的是90年代谭正璧逝世后，施蛰存先生写给我们家人的。

施先生是谭正璧20世纪30年代结识的同道好友，他们曾在文学的海洋中携手同游，情如手足。施先生于1992年1月2日给我们家人的唁信中即叮嘱：“你父亲所有一切书信，亦望保存，不要处理掉，亦不要给人取去。”其深意和远见非同一般。

施蛰存致谭正璧信札

从这些书札中，可以看到那个年代里做学问、著书立说的艰辛；看到那辈人献身祖国文化事业的崇高精神、严谨认真的治学态度和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强毅力；看到学人间非凡的友谊──真诚的探讨交流、无私的学术资源分享；看到前辈对后学的提携鼓励和后学对前辈的敬重追随。这里展现的是一幅幅半个多世纪中学人生涯的真实画面，故事几多，令人回味。

这些书札历经种种坎坷，才得以保存至今，是谭正璧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一度被从上海市区携至谭正璧的故乡黄渡，又从安亭带往山东，最后又辗转回到上海。“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抄走，保存在公安局。谭正璧获平反后，执着地再三追讨，才得以归还，只是不知散失了多少。

近年来我在网上看到不少被拍卖的名人手迹，其中也有谭正璧的。最有价值的，当为1925年7月8日谭正璧写给时在北京大学任教的鲁迅先生的信，如今不知此信落在谁手。

谭正璧致鲁迅信札

1991年12月19日，为祖国文学事业奉献一生的谭正璧谢世。遵其生前意愿，家人将他的遗物──书稿、日记、信札等逾千件──无偿捐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我在2009年去北京时，曾到中国现代文学馆参观。遗憾的是，在那对汇聚数千位海内外作家签名的巨型艺术花瓶上，怎么也找不到“谭正璧”的名字。

2016年12月，我耗费十多年精力创作的逾20万字的《谭正璧传》，由北京出版社出版了。虽说了结了一桩心愿，但我总感觉还缺少些什么。浏览中国现代文学馆的捐赠目录，我发现，这真是一座不小的文学宝库，其中就有谭正璧1919年前后的日记，还有许多未刊的书稿、他毕生收存的友朋书信。

恰东方出版社确定出版谭正璧的文化随笔《煮字集》，遂得编辑张永俊先生帮助，问得主持中国现代文学馆工作的梁海春先生的联系方式，直接写信索要。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我正在上海图书馆查找资料时，接到了梁先生的电话。后来他即安排工作人员对谭正璧的全部捐赠做了扫描整理，并分批给了我。

《煮字集》

去年的上海书展上，藉黄霖教授的《历代小说话》发布会，我有幸得识凤凰出版社的倪培翔社长，不久便促成谭正璧日记的整理编辑（拟收入该社《中国近现代稀见史料丛刊》第8辑）。

又由此得识樊昕老师，交往中竟又促成这部《谭正璧友朋书札》的编纂。这些信件的写作者很多已经作古，为取得本人或家属授权，我们又颇费一番工夫，有的一时无从联络，只得忍痛割爱……

当前，祖国的文化事业蓬勃发展，更可喜的是，一批有心传承祖国优秀文化的中青年学者，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前辈学人如若有灵，一定会为他们的事业后继有人而感到欣慰。

谭箎

2020.9.3于沪上浦东宅中

编选说明

一、本书选编谭正璧友朋书札400通，并附致家属信件4通，均以阿拉伯数字编号。

二、书札按写信人姓氏拼音字母顺序排列。同一人的书信，以书写时间为序。原札上无准确日期的，据信中内容或相关线索，用括号形式补注，难以确定的加问号。

钱南扬致谭正璧信函

三、书札内容尽可能保持原貌，仅对格式、标点稍作处理，以符当前出版规范。原札中无法辨识之字，用“□”表示；讹字用“（）”括出，并用“[ ]”改正；可从上下文推测出的缺字用“[ ]”补足；信件中成句段的漫漶不清、难以释读之处，用“……”表示并加注说明。

四、除写信人单列小传、不另注释外，书札中出现的部分可考人物，在其首次出现之处用脚注方式予以介绍。

五、数字的用法依照原札，不求一律。

六、个别涉及隐私或不便公开的信息之处，替换以“某”“某某”等字样，并加“〔〕”，以示此为编者的处理，非书札原貌。

七、除62人次的400通书札外，尚有北京大学文学研究所、鲁迅研究学会、中华书局等机构致谭正璧的函件多通，因不属于“友朋书札”的范畴，暂不编入。

后 记

这本小书是在今年疫情稍有缓解、我另两部书稿的进行间歇中完成的。

《谭正璧学术著作集》

今年5月，谭正璧先生的哲嗣谭箎先生将此前捐献给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计160人次（含单位）633通信件的扫描件传给了我。

快速浏览后，我发现其中不乏学界名家巨擘的手笔，信件内容也很有学术史的价值，随即编了一份初选目录，择取学术价值较高的400余通，着手整理出版。

工作分以下两方面同时进行：一是联系信件主人，取得整理授权。大多数信件的写作者已经作古，就设法通过各种渠道与他们的后人取得联系。二是文字录入。相较于后者，前一任务更为艰巨。

信件作者中，除王古鲁（1901—1958）、凌景埏（1904—1959）等少数去世已满50年外，绝大多数仍在著作权保护期内。傅斯年昔有名言：“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我则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人脉”。

谭正璧至林之满信札

先直接与程毅中、陈福康、陈鸿祥等先生联系，取得授权；通过香港岭南大学汪春泓教授联系到了远在夏威夷的马幼垣先生，取得授权；在复旦大学王宏图教授的帮助下得到了王运熙先生的授权；从国家图书馆张燕婴女士处，得到了陈翔华、杨扬两位先生的联系方式，并取得他们的授权；从兰州杨晓霭师姐处得到莫耶哲嗣方前进先生的联系方式，取得授权；上海古籍出版社查明昊兄帮我联系到了施蛰存先生的孙子施守珪先生，取得其祖父信件的授权；赵景深、郭绍虞两位先生的后人赵焕圆、郭泽弘的联系方式，是承复旦大学陈允吉先生告知的（前者陈先生指示问江巨荣先生，后者问蒋凡先生）；朱东润先生的信件，则由复旦大学陈尚君先生代家属授权；胡山源先生的信，是我社卞惠兴先生通过江阴胡山源研究会，与胡先生女胡高华、孙胡淇联系而取得的；钱南扬先生的信件，承南京大学苗怀明教授问询钱先生曾孙方晓烈先生，取得其母亲的授权；周绍良先生的信件，是由我社姜小青先生通过人民文学出版社周绚隆先生要到周绍良女儿周启瑜女士的电话，再取得她的授权的；吴晓铃先生的信件，由北京大学张剑教授告知其后人吴薇女士的联系方式，再经由她授权；庞英的20通信，是通过天津师范大学李逸津教授联系到其女儿庞小梅女士，得到的授权。南京图书馆徐忆农女士帮我取得了于文藻、张万钧等先生的授权；巴金2通信的授权取得经过更是曲折，我先是通过兄弟单位江苏文艺出版社的李黎兄，找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赵萍老师，再由赵老师联系到上海巴金故居的周立民先生，最后才通过周先生得到了巴金女儿李小林女士的同意。

钱南扬致谭正璧信函

此外，谭箎先生也通过各种渠道，取得了纪馥华、庄一拂、金兆梓、周妙中、沈静琪、方平、浦泳、秦瘦鸥等人信件的授权。浙江古籍出版社的陈小林先生也联系了萧欣桥先生，获得授权。

我翻看了一下电子版初稿，上面记录有“2020.5.27始，2020.7.17初稿录竟”的字样，也就是说，这部书稿从选目到取得各方授权，再到完成文字的释读和录入，我竟只用了52天的时间，不可谓不迅速。

当然，这要衷心感谢以上各位以及郑有慧、李之柔、孙虎堂、张家珍等先生、女士，这批尘封已久的信札得以结集问世，离不开他们的鼎力相助和慷慨允诺。

本书在编选、整理过程中，还得到了张剑教授、张燕婴编审、吴真教授在文字释读、关键信息查寻等方面提供的帮助。北京大学潘建国教授将自己珍藏的陆澹安、赵景深致谭正璧信件各1通交我整理，加入其中。

香港纪馥华先生尽管已八十七岁高龄,仍亲自校对了书中所收他写给谭正璧先生的24通信，多次致电，提供了不少对本书编注有用的线索。

谭正璧《女性文学史》手稿

天津师大李逸津教授为我翻译了庞英信中的俄语部分。对于他们的高情厚谊，也当致谢忱。此外，要特别感谢程毅中先生为本书题签。

最后，感谢浙江古籍出版社将本书纳入“近现代书信丛刊”，感谢责编沈宗宇先生大力襄校，改正了很多我仓促录入时产生的讹误。正所谓因缘际会，无处不在；人生感念，莫过于斯。

樊昕

2020.11.17于南京下关金川门外寓所

编注者简介

樊昕（1980—），江苏南京人，文学博士，凤凰出版副编审。从事古典文献的整理与研究。辑校、整理有《唐艺研究》（任中敏）、《赵烈文日记》等，发表有《赵烈文〈落花春雨巢日记〉的文史价值》等论文，翻译有《任、饶两大家关于敦煌歌词的论争》（【日】波多野太郎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