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谓”“谓之”之辩

盘点中国哲学的原著,会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差异,那就是“之谓”和“谓之”的差别。有的哲学家另辟蹊径,通过对于语言在句法结构上的不同来阐述自己的哲学思想。例如戴震便借其来阐述自己的哲学思想。

《中庸》中提到了“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和“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王夫之已经注意到了“之谓”和“谓之”的区别,他说:

曰“性”、曰“道”、曰“教”,有质而成章者也。曰“天命”、曰“率性”、曰“修道”,则事致于虚而未有其名实者也。溯其有质成章者于致虚之际,以知其所自来,故曰“之谓”。

曰“自诚明”,有其实理矣;曰“自明诚”,有其实事矣;“性”,为功于天者也;“教”,为功于人者也。因其实而知其所以为功,故曰“谓之”。

在船山看来,“之谓”的意思是形容某一事物未成而待成的一种状态,上天赋予人的品德叫做本性,顺着本性去做事叫做道,人们培养并遵守道叫做教化。人天生具有良知良能,但是人必须发显这一良知良能。孟子便提到了“发明本心”。所谓“发明本心”,也就是“求放心”,孟子讲“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陆九渊对于“发明本心”做出了进一步的发挥,他认为古人教人,“不过存心、养心、求放心。此心之良,人所固有,人惟不知保养而反戕贼放失之耳”。“存心”、“养心”、“求放心”是同样的意思,也就是要保持人心未受蒙蔽时的本来样子,使本心真正能主宰并显现出来。

对于“谓之”,船山认为“谓之”已经暗含了主体,谁来“谓之”?船山认为“谓之”的主体是人,进而船山区分了天人。

戴震通过对于“之谓”和“谓之”的辨析表达了自己的哲学思想,他说:

古人言辞,“之谓”“谓之”有异:凡曰“之谓”者,以上所称解下,如《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此为性、道、教言之,若曰性也者,天命之谓也;道也者,率性之谓也;教也者,修道之谓也。《易》“一阴一阳之谓道”,则为天道言之,若曰道也者,一阴一阳之谓也。凡曰“谓之”者,以下所称之名辨上之实,如《中庸》“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此非为性教言之,以性教区别“自诚明”“自明诚”二者耳。

栏目策划:清圆;图文编辑:疏桐

知行合一 · 2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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