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韩喜申//清明时节思父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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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思父恩
稷山 韩喜申
天阴沉沉的下起雨来，毛毛细雨。下着下着下大了，淅淅沥沥。雨絲万千条，那分明是我悲痛的心流淌着悲伤的泪。清明节到了。人间的悲痛感天动地，天作人意。看着窗雨，清明时节思父恩父恩难忘。为了儿女，为了老人，父亲历尽苦难，省吃俭用，再苦再累没有怨言，直到一辈子的劳累落下残疾，腿疼难忍，走路一摇一晃，一拐一瘸。也不知在那边，蹆还痛吗？生活的如何，这是做儿女的深深的挂牵。
我的父亲，是千百万农民中最普通的一员，普通的找不到中国老一代农村人有何等差别。他目不识丁，没有学历。他的远大志向，是一家人吃穿无忧。他的近期目标，是一年到底庄稼有个好收成。他的心想是攒钱买一头大黄牛。他的劳动时间表是清早鱼肚白起身下地，日落收工而息。他的座右铭是艰苦奋斗，不怕困难，细心耕耘，颗粒归仓，勤俭节约度光景。
父亲出生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中的农民度日如年。苛捐杂税，派粮派款接撞而来。爷爷的去逝，更使家境困难。父亲担起了家庭重担。虽然父亲个头不太高，但精气神十足，有一种不怕难不负输的倔劲。家境贫寒，买不起离村子近的地，在姑姑的帮助下，买下离村四五里的十亩薄地，耕耘播种十分不便。没办法，只得起早贪黑赶作农活。
起初是父母同去地里劳作，由于家里老小要吃饭穿衣忙不过来，只好父亲一人去地。拿着馍馍中午不回家。有件事儿，着实把父亲吓了一大跳。父亲正在地里锄地。接近正午，地临白池村的那位农民跑来，气喘吁吁地说:他地里的坟前树下，有一陌生人被打死在那里，非要父亲一起去看，那人可能也是害怕的原因。父亲无法推托，一看，死者浑身血肉模糊，真让人害怕。父亲告诉那人:“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死掩人耳目拉到这里。要不结冤结仇被害拉到这里。”唉，那个黑暗年代，社会秩序失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那事发生后，为了给父亲作伴，十几岁的二姐挑起了担子，二姐过早地步入劳动年代。犁地时，父亲撑犁拐，二姐拿着鞭子牵牛。耙地时，父亲牵牛，瘦小的二姐拽住牛尾巴踩耙。再后来，三姐也加入劳动的行列。那锋利的犁铧尖尖，刺破开春的土地，翻起黄土土浪翻江倒海，浪浪推波助澜，酝酿种子猛发破土成长。尽管苦没少受，汗没少流，由于条件限制，依然难获丰收。
牛是家里的半份家当，也是父亲的命根子。离开了牛，地里的活儿怎么干？因此，父亲视牛如宝。父亲凭着自己的一身力气，泼水活土打胡基卷窑洞。为牛盖厦。卷窑的胡基必须用大胡基模具，既大还要厚，卷的窑洞才结实防震。父亲不怕吃苦，白天打胡基，晚上浇水配好土，整整干了半月方才完工。胡基干透后请匠人为黄牛卷起三间土窑，牲口有了栖息之地。
有牛就有耽心，有牛就得守护。牛院是父亲的活动场所。由于父亲过度劳累得了风湿性关节炎，两腿疼痛难忍。一天，吃过晚饭后，孩子们给他踏腿，减轻痛苦。母亲感到时间不早了说:“他爹，不要让孩子们踏啦，快去牛院，该喂牛啦。”父亲起身。，牛院黑乎乎的。他提着马灯，觉得有响动。紧走几步开起屋門，有两个人影，一个正在解缰绳。父亲大吼一声；“打贼，竞敢偷老子的牛。”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抓住贼人的手。马灯一照，竟是本巷好吃懒做的赖小子。赖小求饶:“大叔，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那人的主意。”父亲气狠狠地说；“好个娃，啥事不能干，要偷人，偷人能发财。看在你爹的面子今天饶了你，以后再不能干这事了。”赖子灰溜溜走了。父亲再也没有在人面前提过此事。
六十年代，父亲当上了生产队的饲养员。他一门子的心思放在那一槽牛身上。把自己养牛的经验用在为集体喂好牛的事业上。草要铡得短，料要搅拌匀，槽底清得净。牛吃饱牵出后，即时梳理。尤其是社员牵牛拉车犁地，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鞭子乱打牛，要爱护集体的牲畜。他自己更是爱牛如子。勤勤垦垦，牛圈垫得干干的，不让湿圈影响了牛的健康。他把自己养的十多头牛养得膘肥体壮，滾瓜溜油，队长派活，社员都抢着用父亲那槽牛。评比时，总能拿到好名次，他自然成为模范饲养员。
我家牛院有两棵百年皂角老树，依然长势旺旺。深秋季节，串串皂角在风的吹佛下，发出叮当叮当的美妙声响。在声响中，皂角的颜色悄悄地在发生变化。嫩绿色渐渐变成棕色，棕色又慢慢变成黑色，不多久黑色上又长出细白细白的皂角霜，皂角成熟了。在那物质匾缺时期，肥皂奇缺，凭证供给不够用，妇女们去池泊洗衣服索要皂角，父亲总是慷慨答应。有现成的拿上，没有存放的，给她们一个长勾自己勾，要多少勾多少。要皂角的，有临居本巷人，也有外巷的妇女，来者不拒。都是乡里乡亲，自家树上长的，也不当回事，方便大伙，心存快乐。
家里住的是南房，北边父亲栽有四棵大石榴树。童年的孩子们和我在一起玩耍，偷摘石榴，父亲看见也佯装没见，有时还给每个孩子摘一个。父亲得了腿疼病后，叫孩子们给他踏腿，减轻疼痛。他对孩子们的犒劳是摘石榴吃。孩子们想吃石榴啦便说:“大叔，我们给您踏腿。”踏腿后，吃石榴是一定的。直到如今，父亲去逝五十多年了，巷子里六十多岁的老人，回忆起在我家吃石榴的情形，仍然念念不忘，感慨良多。
病塌中的父亲，腿越来越痛，吃止痛片也无机于事。后来胃也出了毛病。父亲不知想起了什么，念叨着:“米湯养人，喝……”我到供销社买了米和糖。姐姐熬好了粥，放上糖。父亲喝了一碗。我告诉父亲:“你多喝些，按时吃药，医生说了，没大病，很快就康复啦。”父亲摇了摇头:“我的病我知道，你爷爷活了六十九。”我忽然记起，爷爷和他的兄弟，都是六十九岁去逝的。成了父亲的心结。
父亲走完了六十九个春秋。从此阴阳两隔，相见只能在梦里。父亲给予我们的太多太多，而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来不的尽孝父亲就走了。他是八月十七走的。从此每年的清明和八月十七，注定成为对父亲的纪念日。
父亲一生忠诚老实，忍劳忍怨，勤勤垦垦，不怕苦累，勇于担当。他是普普通通的一位农民。正是这些普通劳动者团结奋斗，耕耘收获，撑起伟大的中华大厦。正如毛主席所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我爱我的父亲，爱他的普通，爱他的勤劳，感恩他的养育之恩，他在儿心中，有着不平凡的份量。
后
稷
文
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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