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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无意中踏入的漩涡迷雾后,马哲开启了一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一大早,马哲开着他贷款买来的小奥拓,堵在了上班的路上。

今天对马哲十分的重要,陈主任将在会议上宣布,当了三年律师助理的他,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诉讼律师然而离会议开始不到十分钟,此刻他还堵在路上。

前台接待梁媛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所有人都到了,就等他了,陈主任一向最烦迟到的人,何况这个会议还是为了他而开。

此刻,马哲也急的不行,然而这时,车门突然被人拍响,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拼命拍着他的车窗。

马哲疑惑的打开车门,女孩直接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马哲彻底给整懵了,回过神道:“姑娘,你上错车了吧?”

“闭嘴!”女孩突然一脸严肃。

不得不说女孩长得很美,但并不是很高兴,此刻,她一直捂着胸口,婚纱下摆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估计是在奔跑时踩到了。

女孩靠着座椅喘了一会,待平复后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蜷缩进座椅和车头间的狭小空间,吼道:“看前面,别看我!”

马哲继续看着前方,只见七八个彪形大汉,西装革履左右张望。其中一男子还戴着新郎的花,转着圈呼喊着:“孟瑶,孟瑶……”

彪形大汉开始爬在车上一辆接着一辆搜寻,估计是看不起他的小奥拓,直接从前一辆别克跳到后面的宝马。

“喂!起来吧,人都走了。”

孟瑶探头瞄了一眼,松了口气确定找她的人离开后才坐起来。

“给我外套!”

“什么?”马哲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道。

孟瑶冷言冷语道:“我让你给我外套,听到了吗?”

马哲有些发懵,“姑娘,咱们也不认识,你也太……”

不等马哲说完,孟瑶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外套给扒了,然后指着西裤道:“把这个也给我!”

马哲倍感震惊,“姑娘,我可是正经人啊。”

孟瑶似乎并不理会,四处张望着道:“麻溜的,老娘可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能和我说干嘛吗?这奥拓车太小,我伸开腿估计都伸到窗户外了

“臭不要脸!”孟瑶似乎意识到马哲的意思了,下了最后通牒道:“你赶紧的。”

马哲嘿嘿一笑道:“姑娘,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待会还要去上班,你让我怎么见人

“你到底给不给?”孟瑶嗔怒,额头渗出汗珠。

马哲对视了一会儿,道:“你总得给个理由啊,这不清不白的,我以后怎么娶媳妇

孟瑶再次动手,直接开抢。

孟瑶的豪放让马哲彻底惊呆了,连忙推开手道:“姑娘,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来。”

好在里面还穿着秋裤,马哲不至于难堪。不过秋裤的颜色是大红色,好似夕阳那一抹嫣红。

高度紧张的孟瑶看到后,急忙转过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孟瑶接过衣服,换好后,把盘好的头发扯开,乌黑的长发滑落下来,自然地甩了甩头发,十分洒脱迷人。

该做的都做了,孟瑶四处观望,然后眼神瞟向马哲。

“我俩能换个位置吗?”

“啥意思?”

“我来开车。”

“这……怎么换?”马哲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道。

“你快速下车绕过来不就行了嘛。”

“开什么玩笑!姑娘,我待会要去开会,你现在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见人?衣服给你了,还得寸进尺,我还头一次见你这种女的,赶紧下车!”

孟瑶冷冷地望着他,眼神晃尔变得柔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马哲一时半会难以解读这一眼神背后的故事和涵义,干脆一手拉开车门,迈步下车。

一阵冷风吹来,马哲冻得瑟瑟发抖。正在他犹豫从车前还是车后绕过去,奥拓车居然缓缓起步,一个急转弯,孟瑶驾着车逆行离去了。

“这什么人啊”马哲彻底懵了,怔在原地凝望奥拓车的背影,等他醒悟过来后,奥拓车已经右拐,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

这时,停在后面的宝马车挪到自己车位上,坐在副驾驶室的妇女捂着嘴看着他嗤嗤发笑“哥们,你这是行为艺术还是大变活人?刚才我明明看到上车的是一穿婚纱的美女,怎么你这身打扮下来了,说说怎么做到的?”

马哲这时才发觉自己的着装打扮像极了小丑,白衬衣,棕色领带,姨妈红秋裤,白袜子,黑皮鞋,赤裸裸地暴露在大街上。

马哲环顾一周,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关注的焦点,两侧的行人纷纷驻足欣赏,后面一辆公交车的乘客探出一排脑袋,个个举着手机一通狂拍。

这回可丢大人了马哲匆忙跑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等公交车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钱包甚至今天开会的发言稿都在车上。

一个90后女孩颇为胆大,绕到马哲面前认真道:“大哥,你这身着装打破了陈旧观念,红白黑搭配是今年的主色系,想象力大胆,我估计会引领时尚潮流。”

看着女孩穿着哈伦裤,头发如同被车碾压过似的爆炸头,马哲笑笑道:“你的打扮也不错,能借你的手机用用吗?”

女孩思索片刻,将手机递给了马哲。

马哲打给了当医生的朋友苏夏。

“喂,马哲你这是拿谁的手机打电话?”

“苏夏,长话短说,我现在在金都大厦附近,麻烦你给我买一身衣服送过来,速度

苏夏吃惊,“马哲,大清早的,你没病吧?”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扯这些,赶紧过来。”

“可……可我马上要手术啊。”

“……”

沉默片刻,马哲再次看表,已经是八点四十五,一切都来不及了。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马哲前面依然堵得死死的,估计公交来了一时半会开不了。

于是马哲心一横,打算跑步去公司。

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一闭,迈开大长腿疯狂地奔跑起来那鲜艳的姨妈红秋裤在人群中十分飘逸。

马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总算来到公司楼下。一个箭步踏入电梯,来到位于时代大厦22层的大地律师事务所。

前台接待员梁媛正端着茶杯喝咖啡,一见到马哲“噗嗤”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马哲没有心情解释,气喘吁吁走到前台,往会议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问道:“会已经开始了吗?”

梁媛依然缓不过劲来,上下打量着马哲笑道:“马哲,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是乡村非主流,农村卡哇伊,还是打算去时装周走秀?”

“我被打劫了你信吗?”

梁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打劫你?打劫你的衣服?”

“嗯。”

“哈哈……”梁媛再次爆笑起来。

马哲敲敲桌子,“先别笑,问你正事呢。”

梁媛强自冷静下来,“陈主任时间观念极强,说八点半就八点半,你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估计待会又要挨批评了。”

马哲倒吸一口凉气,“能帮我找条裤子吗?”

“大早上的,去哪给你找裤子再说了,这是公司,谁没事带裤子上班啊。”

马哲彻底绝望了,苦笑摇头。尽管迟到了,但会还得参加,于是鼓起勇气往会议室走去。

然而他刚到门口,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参会人员蜂拥而出,看到马哲的着装打扮,都纷纷笑了起来。

“马哲,你这是模仿十八世纪英国律师?人家好歹是白裤子,你这大红秋裤算创新了,哈哈。”

“马哲,你这身打扮帅呆了,以后把你的照片往大门口一挂,好家伙,业绩能红红火火啊。”

别人揶揄,马哲无力回辩,而是盯着依然坐在会议室的陈忠国。

马哲拨开人群走进会议室,刚要张嘴解释,陈忠国伸手一挥,将一大截的烟狠狠地戳灭在烟灰缸里,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甩袖离去。

这时,一同入职大地的律师高磊走上前推了一把道:“赶紧去啊,傻愣在干嘛。”

马哲回过神来,匆忙追了上去,敲响了陈忠国办公室的门。

连敲了三四下,陈忠国都没应,看来是对他彻底失望了。正当他打算放弃时,陈忠国洪钟般喊道:“进来!”

马哲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走到办公桌前道:“陈主任,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陈忠国打断道:“你是主动辞职还是等我开除?”

马哲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惶惶道:“陈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说自己被一女孩子打劫了,谁信?

陈忠国再次点上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马哲,我对你一直很器重,一来你是华国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理论扎实,思维敏捷;二来你人品不错,可塑性很强,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留你还有什么用?”

马哲听出陈忠国并不是真要开除他,点头诚恳道:“陈主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看着马哲滑稽的样子,陈忠国不免发笑,弹了弹烟灰道:“你这造型是今年流行款?”

见陈忠国笑了,马哲嬉皮笑脸道:“刚才梁媛说今天时装周走秀都这么穿。”

“行了,别臭贫了。”陈忠国表情再次严肃下来道:“至于你私底下怎么穿我不管,哪怕你一丝不挂都与我无关,可这是公司。律师的职业操守要有一定的严肃性,你这么打扮觉得合适吗?”

马哲陈忠国收起了话题不打算难为他,于是低头道:“陈主任,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好了,你去吧。”

马哲还惦记着今天会议的事,扭捏半天低声道:“陈主任,那我……”

陈忠国瞪了一眼,“不开除就给你留面子了,你还想咋地?好好安心工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来是彻底泡汤了,马哲没再言语,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高磊立马凑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马哲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失神地望着高磊道:“有烟吗?”

高磊立马从衣兜里掏出烟为其点上,“马哲,你还别说,你这大红秋裤搭配白衬衣还真不错,主要是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你让陈主任这么一穿,那就是街头烤红薯的。”

“行了。”马哲没心思和他开玩笑,狠狠抽了口烟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关键时刻掉链子,丢人丢到家了。等我见了她非理论理论不可。”

“她?谁啊,新交的女朋友?”

马哲气呼呼地道:“一不可理喻的疯婆子!”

高磊嘿嘿一笑,“怎么?被人拒绝了?不过老弟佩服你的体力,大清早的就有这兴趣?”

“去去去,一边去!”马哲心烦意乱地推开高磊道:“爷今天没心情和你臭贫,该干嘛干嘛去,烦着呢!”

“得!”高磊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开点!”

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高磊的背影,马哲有些失神羡慕。

高磊与他一同进入大地,而且还是个大专生,如今都可以独立接案办案,而自己还原地踏步,干着最底层的咨询律师。这对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来说,不得不是种讽刺。

正想着,苏夏出现在门口。看到马哲滑稽的样子,惊得瞪大眼睛道:“马哲,我发现你越来越开放了,追赶时尚潮流

马哲赶紧坐,把身体藏在桌子下面道:“你怎么来了,手术做完了?”

“就一小手术,半个小时的事。”说着,苏夏把手中新买的衣服丢给马哲道:“快穿上吧。”

总算可以回归正常人生活了,马哲亟不可待地穿好衣服,大小正合身,感激地道:“苏夏,谢谢了。”

苏夏转过身坐下来道:“到底是咋回事

“我被一穿婚纱女的打劫了你信吗?”

“就为了抢你的衣服?”

“哦……”马哲似乎有些讲不清了,一挥手道:“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那你报警了吗?”

马哲突然醒悟,对啊,急糊涂了,都忘了这茬了。

想到那女子可怜楚楚的眼神,马哲有些心软,看她那一身婚纱就价值不菲,不至于打劫不值钱的奥拓吧要是真报了警,把她的前途就毁了。

“算了吧,她会还回来的。”

苏夏就知道马哲如此说,沉下脸道:“马哲,你总是那么善良,这既是你的优点又是缺点,你记得赵雅怎么对你的吗?”

“……”

提及赵雅,马哲顿时脸色大变,“苏夏,咱能不提她吗?”

苏夏也意识到扯远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昨晚你说公司今天会给你调整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还不如提赵雅,马哲双手一摊,双手比划了下身上,撇嘴道:“泡汤了。”

“哦。”苏夏明白了,搂着肩膀鼓励道:“别放在心上,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名伟大而优秀的大律师!”

得到苏夏坚定的眼神,马哲有些感动。

“好了。”苏夏起身道:“我是偷跑出来的,赶紧回医院了,随后聊。”

“好。”

苏夏走后,马哲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点燃,站在窗户前眺望着不远处的滔滔黄河水,脑海里全是今天早上那个女孩的影子。

她是在逃婚吗?

今早由于太过匆忙,没顾得上看清的长相,记得她左眉梢处有一颗很小的痣。

马哲预感,那个女孩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一天时间,马哲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咨询室发呆,反倒是其他律师忙得不亦乐乎。

六点一到,马哲立刻下班到了楼底下,望了望潮湿的天空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这半年来,他很害怕回冷冰冰的公寓,尤其是晚上,一个接一个无眠的夜晚,时常半夜醒来,却不见早已离去的赵雅。

马哲再次坐公交来到鼓楼附近,他下了车,坐在城墙脚下石板凳上,耳边想起粗犷而厚重的秦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哲居然爱上了秦腔。一有时间总会到鼓楼听一段,尽管听不懂,但激昂高亢的唱腔,婉转低回的苦音,能让他的心情格外平静。

远处钟楼敲响了洪钟,秦腔艺人结束了演出,马哲意犹未尽,来到小吃街在一家豆腐脑摊前坐下,看到一对恋人腻歪在一起,想到从前他和赵雅也会如此而如今,赵雅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再和他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了。

吃过饭,马哲沿着时代路缓慢前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寓楼底下。他抬头望了眼自己家。

这半年多来,马哲几乎每都会抬头看一看然而每次都漆黑一片。

然而此刻,当他抬头看的时候,家里的灯居然亮了……

赵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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