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喜丨商都县医院孙殿茂院长与我的父亲
在我很小的记忆中,父亲患有慢性胃病,不论吃啥饭从来都不敢饱吃,胃饥胃饱都难受,常坐在炕上滤着酸水。为护好父亲的胃,母亲常给他蒸酵面馒头,偶然吃一顿莜面,母亲还得炖个山药芥芥的热汤汤,从来不让父亲沾冷奄汤。
母亲讲,在大集体时期,父亲为了多挣几个工分经常加班干活,不均匀的饮食导致父亲得了胃痛。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再也没有以前的扺抗能力,老胃病在他63岁(1991年)时的夏天彻底翻脸。
父亲以前每次胃痛的时候,吃上点治胃药圪对上两天渐渐好转。这次不管吃什么样的药都不管事,胃痛的让他圪瘸在了炕上,他呻吟着说 : '’ 我已63了阳寿到了,活的也可以了。'’ 母亲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她流下了眼泪,对大姐和我说 : '’ 邻村xx会顶神,得病乱求医咱们也碰一碰说不定还能治好 '’ 大姐和我说 : '’ 你去找顶神的,去乡医院再买二盒止痛药 '’ 其实我对神汉巫婆那套从来不信,看到母亲低落的情绪,我只能滿口答应,走走过场。
我到乡医院买了两盒 '’ 平痛行 ,'’ 路过邻村请来了顶神先生。顶神先生先看了药盒上的说明后,他说让神官上身。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绢,往脸上擦了一遍,然后举起双手,眯惑着眼说道 : '’ 老人阳寿已到,得的是不治之症,准备后事哇。'’
听顶神先生这么说,母亲和大姐落下了让我心里难爱的眼泪!看到母亲和大姐扑簌簌的眼泪,我给了顶神先生5元钱2盒迎宾烟,迅速地把他打颠走。我对大姐说 : '’ 顶神先生的话他也不是公理,咱们不能信那一套,下午陪上父亲到县医院住院,看看医生怎么治疗。'’
顶神先生看完病后的当天下午下着连阴雨,我冒雨到了泉脑子村姐夫的侄子家找了柴油三轮车,我和大姐陪着父亲顺利地来到了县医院。
大姐和我掺着父亲到了孙大夫的诊疗室。孙大夫耳上挎着听诊器,许多病人排着长队等候他的诊断,他手挥一枝笔,不住气地给患者开着处方。孙大夫身材魁梧,戴着白色眼镜,在黑发的衬托下,这位大夫更显得朴素慈祥。
孙大夫看见大姐和我掺着抱着肚子等候诊断的父亲,他对患者们说 : '’ 大家稍等一会,那位老人难受的厉害,我先给他诊断。'’ 孙大夫让我把父亲掺到了单间。孙大夫按完父亲的肚子说 : '’ 老人没事,住几天院完全恢复,'’ 他又对我说 : '’ 咱们是农村人,能省钱尽量省钱,抽血化验尿检都没必要,到放射科只透视胃再确诊一下。'’ 放射员拍出了片子,我送给了孙大夫,他说 : '’ 老人是陈年的胃病转化为胃下垂的,你别耽心,我开处方到药房取药立刻输液。'’
办完了住院手续,大姐护理着父亲。护士把我取回来的药配制成四组小剂量的液体,有序地输到了父亲的静脉里,不到天黑四组液体全都输完。输完液体后,父亲伸开了腿,一夜肚子没痛也没呻吟,这一夜是父亲几夜中睡的最香的一夜。
第二天9点多,孙大夫带着实习生与护士查病房,他笑着问父亲 : '’ 老人,今天感觉怎样?好多了哇!'’ 父亲也笑着说 : '’ 好多了,我想问问你孙殿茂,我多伙能出院?'’ 孙大夫又说 : '’ 你老人着急的想刨拎地了,今天上午还输四组,明天下午准时出院。'’ 我心想 : '’ 这老汉,你怎哇不称呼个孙医生,'’ 我又想 : '’ 孙大夫肯定很了解农村人,多数人没文化,大部分人说话粗糙。'’
孙大夫让实习生小乔给父亲扎上了液体,他对小乔说 : '’ 我院里有一节土墙你去垒一垒。'’ 父亲接着说 : '’ 碴墙让我小子也去,农村汉和泥碴墙不拦手。'’ 孙大夫说 : '’ 营生不多,小子还得陪床,你老人还没完全养好,'’ 父亲笑着说 : '’ 有大女一人陪床也行,我已不像病人了,让小子去哇,一会就碴完了。'’
我随小乔到了孙大夫家,在农村长大的我总觉得医师们吃住都良好。那天我亲眼所见孙大夫的院子。兰砖房木制大门两间土凉房,土院墙还不高,一个县医院的主治大夫,他的居所竟然比农村人的居所强不了多少。我与小乔干完了营生回到了医院。孙大夫对我俩说了句 ’ 谢谢 ’。小乔回到了护土室,孙大夫吆住我对我说 : '’ 这20元钱给你父亲,让他卖点好吃的,是我的小心意。'’
第三天上午父亲输了两组液体,下午三点孙大夫给父亲做了全面检查,又开了治胃药。孙大夫对大姐说 : '’ 病人能出院了,办理出院手续。'’
父亲的老胃病转为的胃下垂,在那次的住院让孙大夫彻底除根。从那天起性格固执的父亲不论大小病都得去找孙大夫。每次看病,孙大夫都热情地问他 : '’老人啥难受了,我给查一查。'’ 孙大夫查完后,给开上几盒药,孙大夫安慰几句: '’ 老人没事,多注意休息。'’每次看完后回家都是笑颜开。姐夫开着玩笑说 : '’ 她姥爷乜看病认人了,病与人就认孙殿茂医生。'’
随着年龄的增大,父亲得了个耳聋。自从耳聋后,看病买药都得母亲陪着他,由于耳聋的原因,孙大夫问他东他非要回答个西,答话答出了许多笑话。
多年的耳聋,让父亲从半痴呆到痴呆症。在他失忆的那年跌伤了腿,说他不失忆,什么也说不清记不清。说他失忆,他就记着一句话 : '’ 我还想让孙殿茂输液,还想让他看看了。'’
孙大夫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医德,在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心中念念不忘。
在不能治疗的情况下,孩子们尽量尽力地维持着他的生命。父亲虽然走了,但孙大夫给我父亲治病的一幕幕永远呈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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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明喜
【作者简介】 闫明喜,《人文商都》文化群成员,网名宏发商贸15547386138,商都县小海子镇宋家村人,初中毕业,毕业于小海子公社中学,爱好文学,闲时写点不成文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