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军/另一种结局(外一篇)
另一种结局
(外一篇)
邵 军
在市委大院前楼长长的走廊里,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关东,急匆匆往组织部会议室赶,突然手机震动了,一看微信上有电业局的妻子方桦林发过来一个紧急命令,就是昨晚夫妻俩在人民公园那个草地里,丢了那串闪闪发光的项链,叫他尽快找回来。
关东想,这是他赠给她的11800元订婚礼品啊,得回头寻觅找到就排场些,但上午马上开会,要汇报考核组进展情况,就敲击回音让桦林去找,但桦林打回来手机了,哭着让他去,别忽悠人,不然来部里闹。没办法的他只好请了假,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那个草地,找了三遍就是没一啥,空空如也,只好打电话给桦林,听的回音是她下班后再去找。
中午到家的关东,仍然耷拉着头沮丧着脸,当桦林拿着项链让他看的时候,他就突然高兴了,由阴沉的脸变成晴朗的天,但妻子又笑着说,其实就没丢,以此来检验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模范丈夫。这一说可不打紧,让关东脑子“嗡嗡”响,满脸变成青黄蝎子了,冒出了一句“母老虎大骗子”的气话。
又一天上午,正当关东下乡检查党员活动日的关口,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看便知是妻子让他打电话给昨晚打的那个师傅,麻利找住夫妻俩坐在后座丢失的那个小皮包,有工商银行卡和身份证,关东回话说马上联系,但他知道那个师傅是他的同学,如果真的一打手机就能找住,如果假的就搁不住。心想肯定是妻子的又一谎言,所以仍然为此气极了就不联系,也不请假,继续按部就班检查工作。
半个小时后,桦林又问,关东说找不到,桦林怒吼着,卡里存12万元啊。这下让关东瘫软了,很快给同学师傅打电话,对方找了几遍就是找不住。妻子打电话说已经挂失报警了,这句话让关东脑子有点蒙了,觉得对不住妻子,咋能一塌糊涂呢?
破案结果很快好转过来,公安干警根据的士讲述十几个人的长相,从自动取款的摄像头上顺藤摸瓜,逮住了一个年轻女人,把小皮包完璧归赵的交给了桦林,于是,夫妻俩心里不再郁闷了,忐忑不安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星期日上午,方桦林说去局里加班,而在书房里读小说的关东,则蹑手蹑脚的隐藏跟踪下去……很快,他摸透了妻子根本没去局里,而是来到了超市服装店,花了999元买一套男士西服,又掏333元装好了一双皮鞋,提着这些贵重东西走进了一座饭店的双人雅间。看到这一切,关东心里纳闷,难道等婚外恋的哪个帅哥来拥抱亲吻吗?当服务小姐进去出来后,一会有个高挑挑的帅哥进去关紧了门——对此有点不得了感觉的关东,马上火冒三丈,谁想戴这样的绿帽子?哎呀,蚕丝作茧,自缚其身去吧,哼。
正要冲进去的时候,高个帅哥提着西服和皮鞋出来了,关东只好停下来站在那里,斜瞅住那家伙走远拐弯后,才抬腿踢开门,大声吼道,又是谎言,又是别人的情妇了,你当我不知道吗?苍蝇不钻那没缝的蛋,咱们离婚吧。但方桦林却站起来,拿着手机笑着说,脑子灌水了,正在打你手机,你却气愤填膺冲进来泻火我,还能哩不轻啦。
说话间,关东的手机震动了,一看真是妻子桦林的,就问为何?她坐下来说,让您过来吃饭,现场祝您生日快乐!一听这话,关东脑子一转,明白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虽然这回是六指挖痒多这一套子了,但妻子为啥不说话而藏着呢?桦林依旧笑呵呵,咱家的鸟巢就是急转弯搭建起来的!
交谈中,关东还觉得“曾经沧海难为水”呀,心里扔在试探着活动的进展到底是真是假——等一会,服务小姐端来了一桌盛宴;又等一会,高个帅哥提上来一盘生日蛋糕,还说西服皮鞋备好了,领着关东过去穿上那套新鲜的服装后,就再三向妻子鞠躬表达谦意,而方桦林却哭了,她流泪说,订婚的项链确实丢了找不到了,但是怕你难受,我就咬咬牙借钱买回来了,唉,原汁原味的心肝宝贝啊!
刹那间,得劲的很啊,这样的夫妻俩忽地起身,拥抱在了一起,祝您生日快乐的歌声,一波一波的飘散开来……
意外惊喜
个把钟头刚过,一辆公安警车呼啸而来,把我拉进公安局审讯室,我见水阿訇和两个老表在座,梁副局长和王队长在问询着,很快我就知道了,原来是我太不主贵了,竟然把微信小视频发给水阿訇,导致了一县之长的姜真良(以后就是姜县长)挨打住院了。
没办法,只有老实交代。王队长记录着:今天开斋节(肉孜节),与古尔邦节(宰牲节、尔德节)、圣纪节并列为伊斯兰三大宗教节日。快到中午了,我和妻儿一起在制作大量的油炸馓子和各种精美点心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看微信群里有个视频,是市报陈记者发过来的,打开后看见姜县长说一句这样的话,穆斯林过古开斋节,是咱县回子老表们的喜盛日子啊。
比较高兴的我,知道姜县长中午要在宾馆招待新闻媒体记者们,就把这一微信发给了县城清真古寺的水阿訇。接着,我在家里端上来一盘清炖大块羊肉,让客人们尝尝新鲜的羊肉,尽享美食佳肴。还和亲朋好友一道,弹起琴,唱起歌,跳起舞,到处是一派欢乐的气氛。就这,下午一点多,我就被公安抓过来了。
听完后的梁副局长,瞅着我说,你这一发可不得了,水阿訇对说“回子”那俩字气恼了,意思是咋能把回族蔑视成汉族的儿子呢,所以就安排俩老表,跟踪追击姜县长,在宾馆卫生间把他按到在地,三下五去二打得满脸红肿,渗出一滩血,奄奄一息,结果呢?等俩老表逃匿后,就有宾馆保卫人员联系120急救车过来,把姜县长拉到医院抢救室……
梁副局长再三追问我咋相信陈记者的微信,为啥轻易转发出去呢?我耷拉下了头,开始说起了先因“一字之差”而惹事的情况:昨晚,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薄雾一样掠过树梢,我把车停在村部后,就和丁支书、水阿訇一起,随同父老乡亲,听起了拍抗战故事的“鼓儿哼”郭先生,哼哼咛咛的进入了俺们的耳廓……突然,一句“回族汉子喝猪血——心里不干净”的话语,让整个会场骚动起来,先是水阿訇站起来嚷道“别说瞎话了”,再有三个戴着白帽子的彪形大汉,边大声起哄“妈那X,甭说啦”“再侮辱俺们回族,非割掉你舌头不可”,边快步窜到郭先生身边,踢倒了小鼓,拧着了胳膊,而我和水阿訇、丁支书快步来到了郭先生身边,被一圈人围住了。
丁支书先介绍我是大树镇里的党委副书记,又说破嘴皮,终于平静了那群老表们。郭先生承认错了,实际拍的话是一个歇后语,意思是老表们喝猪血了心里不干净啊,不能喝那东西,还一再抱歉。水阿訇点头认可了。我拿着手机录了音,对围着的人摄了像,还说把猪血听成羊血就没事了,要为明天的节日做一张准备好的答卷吧,总算让这个小鼓大戏匆匆散场了。
从今早起,在清真寺沐浴全身大净后的我,一边遵循节日的民族习俗,同老表们参加蔚为壮观的聚礼,一边拿着手机制作了昨晚的那个小视频,以微信发出去了,在朋友圈里点出要温和的应对这样那样的场面。很快,市报陈记者回应道,说是发给了姜县长,人家特意点赞了,以穆斯林老表们不要喝猪血的谆谆教诲,表扬到了全县的角角落落。
当我继续往下说“随后就是陈记者再发姜县长谈'回子’微信”话的时候,却看见梁副局长摆了摆手,说是腌臜菜,我就抿嘴闭口不言了。等王队长把“刷刷刷”记录的材料,整齐的放在档案盒里后,他俩就带着俺们坐车去看望姜县长。
一看便知,姜县长头部包扎得很好,除有点小的脑震荡外,别的没大碍。为此,我、水阿訇和俩老表,向姜县长表示深深的抱歉,还自责下不为例。正在输液的他温和的说,他马上康复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向水阿訇取经,深入学习回化教育,再次贺喜,回汉一家!接着,他安排梁副局长放走俺们几个老表,还再三叮嘱把老表们送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陈记者进来了,连说刚开始的微信视频是他发给我的,是侦破此案的根啊,当时他认为“回族”变成“回子”一字之差是正面的表扬,却悔恨到了极点,就连续扇打自己的脸面,硬是被姜县长说服了,平心静气了“咚咚”乱跳的心态。
又一天,县委组织部宣布,提拔我为县委统战部副部长、县宗教局局长,免去了大树镇党委副书记的职位。
我问是谁把我捧上这么精干高效的官位,原来是姜县长操心动劲安排的,是他吹起了这里的一池春水。
当地的人们逢人便说,弄哩不赖啊!
于是,我忽地起身了傲骨,而我的脸呢,就有了尊严!
作 者 简 介
邵军,笔名雄鸡东海,南方情天,天马行空69,男,回族,1969年生,河南省镇平县人。就职于镇平文联。世界汉诗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18岁开始在《蓓蕾》校报上发表《过程》,现已出版《漩之涡》《河之街》《玉之缘》姻缘官运励志三部曲、报告文学《镇平人》、20集剧本《玉都》、长篇小说《新闻科长》《擦肩而过》姊妹篇等多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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