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系列【8】：桂枝类方在妇科中的应用
【讲者简介】
马新童，男，甲寅年生于新疆和田，中医全科副主任医师，毕业于甘肃中医学院，马新童中医工作室创始人。现任世界中联青年中医培养工作委员会第一届理事会副会长、中医协会皮科分会理事、深圳颐仁中医基金会高级顾问及北京彭城堂中医馆特聘专家。目前特邀在博爱堂、葆德堂、孔医堂、行知堂限号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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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头桂枝汤临床应用
“寒疝，腹中痛，手足不仁，或逆冷，或身疼痛，灸刺诸药不能治者，乌头桂枝汤主之。”
这个药大家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如果没经验、你的文章没读好、不知道怎么解乌头毒的时候，这个药不能轻易用，用了以后很麻烦，因为乌头一旦中毒的时候反应很厉害，乌头用什么来解呢？就是蜜，用蜜来解乌头毒。附子的毒用啥来解？用干姜甘草来解，也可以加绿豆防风之类，防风，西医说是抗过敏的药，防风防风，你听它的名字：青防风——青是入肝的；风，它可以治大风，各种各样的风。
“灸刺诸药不能治者”，这个药吃了以后瞑眩反应也挺厉害，你看咋说的啊，“以桂枝汤五合，解之，令得一升，初服二合；不知，更服三合；又不知，加至五合。其知者，如醉状；得吐者，为中病。”
有个病号说他身上的关节疼，找很多的人扎针啊、吃药啊都不好，他家里都没办法了最后找到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我一看，嘿！到我手上了还能没办法？我的乌头桂枝汤非把你治好不可。乌头五枚（一枚附子3-5克），我上了30克的乌头，好好的熬，和蜜熬到一块给他吃了，刚吃了一点以后，他说没什么反应呀，就嘴巴有点麻，再吃；吃了半天他说他还是没反应，他把剩下的一下子全都吃掉了，吃完以后你猜怎么样了？他觉得一股气“嗡”一下子到头上去了，当时脑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给我形容身上像是拿绳子一下把他拽住了，他自己说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身上慢慢的感觉松了，他哪也不敢去，他倒是没吐，就有点恶心想吐但是没吐出来。完了以后身体啥感觉？身体瞬间就松下来了，整个身体觉得特别的软，没劲。他说你这药好厉害啊，我说：不是，你吃完了以后要过一会儿再吃下一次啊！他说：不是，我吃了第一第二副后没反应，我想没那么玄，我就把剩下的那些喝了——你看他怎么说的，“又不知，加至五合。其知者，如醉状；得吐者，为中病。”——他觉得那个量太小，没关系，再吃吧。他应该观察一会儿，不行了再吃。他觉得太少了，就咕咚一下全部咽下去了。还好没出官司，出官司麻烦了。
我用黄芪建中汤加附子，建中附子汤也有类似的描述。病人说吃完以后身体一下觉得有绳子绑着，绑完后瞬间又把他松开了，他说：哎呀，我身体的感觉一下就好了。我说你当时害怕没有，他说你敢开我想肯定没啥问题，我就把药全吃了。我说你觉得情况不对你就该把药先停一下。他说我觉得没多大的事，第二次吃就没反应了。他其实就是有一点瞑眩反应（瞑眩反应就是有些药的中毒量跟它的有效量刚好是接近的），你要去查西医的一些东西的时候，可能会说你可能已经中毒了，中医角度来说刚刚瞑眩、还没到中毒，它自己会代谢掉的。
当归四逆加人参附子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这个方子是治厥阴病，手足凉，特别是女性常用，还有冻疮的病人，血管闭塞性脉管炎之类的，还有一些病人呢，就是痛经，特别是女性、手脚冰凉、到处凉，在非经期的时候就吃这个方子——当归四逆加吴萸生姜（附子汤）。
前段时间有一个病号也是号称在北京治了n年了，她来了半天其实我主要就是这个方子，我用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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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经汤临床应用
还有一个非常棒的——你们在座有没有搞妇科的？妇科其中一个杀手锏就是——温经汤，你说你学了很多很多的招数没有用，“一招制敌”！温经汤啊，本来治疗妇女更年期的，你看妇女“年五十所，病下血数十日不止”。其实这个方子非常好，它可以调节更年期妇女雌激素水平低（有阿胶的元素），我们中医不这么考虑，但是确实有类激素的作用。
温经汤，这是桂林古本里的十味药（吴茱萸、当归、芎、芍药、人参、桂枝、阿胶、牡丹皮、炙甘草、生姜），请大家再加两味药，半夏半升、麦冬半升，加这两味药就一共十二味药，这个方子经常用于不孕不育、特别是不孕。很多女性可能会用到这个方子，如果夹瘀血常合桂枝茯苓丸；如果是经常肚子痛，“妇人腹中诸疾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就可以用温经汤和当归芍药散两个方子合在一块儿；如果这个人经常滑胎，就用温经汤合寿胎丸——寿胎丸是张锡纯的一个方子，就是阿胶、桑寄生、菟丝子、川续断这四味药——其实是加了三味药：川断、寄生和菟丝子这三味药。这个方子其实单用的时候就非常神奇，就不要说是加什么药了。
用的时候按原方比例（没特殊情况的话），唯一的就是这药难喝在吴茱萸上，吴茱萸不好喝。我们可以用淡吴萸（淡吴萸就是水洗七遍的吴茱萸）；吴茱萸不好喝，可以用小茴香代替一部分作用，因为它们都有暖肝散寒的作用；为了行气可以加一些青皮，吴茱萸量小一点味道就好一点，这是我的一些体会。
阿胶是养血的补血的，鹿角胶是补阳、补肾、通督脉的，而龟板胶是通任脉、补任脉的，那么阿胶就可以换成三种胶——鹿角胶、阿胶和龟胶，大家说对吗？这种妇女经常咽喉部有异物感，有不舒服的感觉，我们加了半夏、麦冬，相当于合了一个麦门冬汤。
温经汤啊，当地人给我送锦旗啊，妇女不怀孕啊，这是主打方之一，你把道理搞清楚了，你变化一下，那就更厉害了。
温经汤这个方子，为什么叫温经汤啊，我想了很久，怎么就温经了？这个方子有很多凉药：麦冬啊，丹皮啊，这是凉药不是热药啊，而且出现了手掌烦热，口唇干燥，这是阴血亏虚的表现……这样的病人来的时候，我给大家引申一个概念：第一个概念，吴茱萸鼻——就在她的“年寿”（鼻梁，是肝的色部）这个色部有问题。大家想想吴茱萸这个药是不是散肝寒的？就是年寿这里越抟聚、越有斑、颜色越深越用吴茱萸，稍有一点（斑）用柴胡剂就可以解决了。你会用柴胡剂又会用吴萸剂，你基本上就把妇科扫了，你会成当地很有名的妇科医生！你会用温经汤，“思过半矣”，妇科一半你会了，我再给你教柴胡类方你会了，两条腿走路了，不是左就是右，再就是咋办？合在一块！分开！……大家会了吧？
温经汤这个药，一看病人来，一般这个人不是太胖，太胖了可能不是温经汤的证，一来皮肤看上去是比较干燥，口唇是干燥的：好多女性爱擦口红，一看这（口唇）皮是翘起来的，“你是不是口唇爱翘皮啊？”她说是啊，你咋知道的？我说你身上是不是爱掉皮啊？她说你怎么知道的？把腿拿起来一看，腿上全是鱼鳞样的东西或者是皮屑很严重，是不是肌肤甲错呀！这是什么表现？瘀血的表现，对吧？口唇是干燥的，颜色略有点发暗，发紫是瘀血，发暗是阴血不够，不能濡养——既有血虚的一面还有血瘀的一面。刚摸脉（你一摸她的手——手掌心可能是发热，而且手上有汗）你要问一句话：你手心热不热？一般我现在不问了，我一摸就知道。你一定要问脚热还是脚凉，这个人很可能脚是凉的不是热的——如果说脚心也是热的、手心也是热的，这个方子你要慎重考虑了，它说唇口干燥，手掌烦热，没讲足心热。（温经汤是讲）上半身阴血不够的时候——大家好好看这张方子，很多人没有好好的把文章读清楚——手足心都热有可能是地黄类的药。它这里有地黄吗？没有地黄！它就会出现唇口干燥，瘀血梗阻；小肚子这，腹诊一下，小肚子这都有硬结，都疼，只要你按着她就疼，这是瘀血的“的证”，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有这些体征的时候放心大胆的用这个方子，有些人会说岁数要五十岁左右，现在我跟你说岁数在四十岁都可以用这个方子，别说五十岁了。甚至有些女孩二十多岁就可以用，为什么？小小年纪性生活太早、衰老的太早，就可以用这个方子。这个方子用完以后有个啥特点——我把它叫做“东方美容第一方”——特别是生完小孩的一些女性，身材也不好了，乳房也下垂了，脸也下垂了，皮肤也不好，这个方子是主要的方子，把这个药稍微调一调，再加点药把它做成膏，就成了卖价格很高的东西，你可以回去把它做成膏，就说这是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这个方子大体就是这些东西，这个方子补精的药不够，什么菟丝子、枸杞子……这个方子还可以和五子衍宗丸合在一起使用。五子衍宗丸大家知道吗？菟丝子、枸杞子、车前子、覆盆子、还有五味子，五子。这个五子衍宗丸也很有趣，枸杞子，你看枸杞子啥色的？五味子，酸味的吧；菟丝子，黄白色的吧；还有覆盆子，车前子（韭菜籽是后面加减的，还有九子还睛煎啊）。这五子——五味子代表木，菟丝子代表土，枸杞子代表火，覆盆子代表金，车前子代表水——它的意思就把东南西北中的子全部归肾，就是把五脏六腑的精气全部导到那里去，古人是这样想的。（这是我的破译啊，只此一家，没有第二个地方，如果谁转的要说是跟马老师学的啊，版权在这里啊！没有破译的啊，哈哈）五味子酸味的，枸杞子的颜色是红的，菟丝子黄白色为主的，这个覆盆子，覆盆子、覆盆子（它就像一个碗倒扣在这），这颜色大家一看就知道了，车前子黑色的嘛，而且有利尿作用。你看，这样一排，东南西北中五种精的代表，你后面可以加，但是这五个药你不能去掉，如果你去了三个只剩下两个，这代表两方之精啊，要想怀孕、生小孩，五脏六府的精气都要全啊，他用入肾的这五种药代替，相当于五方的东西全部过来了。古人很聪明，他用现成的东西代表五方，开方就是开东南西北中、开的时间、开的空间，是这个意思。研究妇科的今天必须要会，如果没掌握今晚不要吃饭，这是你吃饭的家当！
这个温经汤还有一些特点，一般女的就会这样，以前肚子没这么胖，现在小腹部稍微起来了……你看“少腹里急，腹满”——为什么说腹满，西医说是激素水平的变化。还有呢，“少腹里急”，这个有可能会拉肚子，可能会拉血，都可能。这两种情况临床上都有都见过。我刚刚讲的吴茱萸鼻、桂枝手（就是手一摸有汗，就是桂枝类的方子），还有呢，阿胶（就是皮肤干燥，可以用阿胶），你看这几个药一定了以后你的主要的方子就出来了，因为女子以肝为先天以血为用，当归、川芎、白芍就跟着来了；还有个半夏、麦冬——这样的病人经常有这样一种情况，情绪不好，而且你问她，你嗓子是不是经常有异物感、有东西啊，一生气就加重？“哎~对对对！”——半夏和麦冬一加相当于麦门冬汤，麦门冬汤是把西方的金气一降，金气一降金就可以生水了，这就是金生水——加了半夏麦冬降气就可以了。
要想在当地成为好大夫，你会桂枝类的方子和柴胡类的方子，你在当地绝对是小名医，你要把我刚讲的十大类方全部都会的话你就省级名医，等你融汇贯通了，再加上你的学习（东垣、其他的……）你就国家级名医。你看古人写方多严谨啊！没有丝毫的马虎，都是千锤百炼。所以我提醒大家，把自己想的低一点。我们崇古而不泥古，古人的好多方子我们化裁了，在吃透古人的基础上，再不断不断根据当前的情况来进行加减、进行变化，而不是肆意妄为的，我们的加减有是有它的道理在里面。你一定不要自己想出个招儿来，你一定要和你接触的病人、和你接触的病群相吻合就行了。（连载待续）
整理：王亚楠
校对：谭妍妍、李彦超
编辑：黄薰莹
审核：谭妍妍、李沂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