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怎见春暖花开:清醒已在归途才能提前自由
几天前上班午饭后,从不知外面天色的黑色铁桶一般的楼里挤出来,和向阳飞、谨瑾二位同事去二环的河边走走。忽然发现,河边枯草尚未翻青,几枝花生豆般的桃蕾急不可耐地绽开了,硬币大小的迎春花蕾小心翼翼地绽放出一片金色,干枯的柳条变得黄惨惨的,此前白玉般的河床突然成了褶皱起伏的满河鸭绿。
大地开始苏醒,空中雾霾却重度频发,但在疫情的遮蔽下并不突显。原先雾霾天戴口罩总觉是负担,后来瘟疫中习惯了口罩,反倒忽略了雾霾了。甚而至于,在这喷薄而出的早产的早春,雾霾也清新脱俗,干脆扯掉口罩,停下来什么都不干,只吸这“春霾”,霾…春霾…吸着,却又嗅到四季轮回之快。自然界的生命,好比今天的网红,生生灭灭,萤火虫一般飞逝。
生命,本乃宇宙的奇迹和星光。人的出生是偶然和盲目的,但是在终点之客观已定而主观未定的漫无目的之旅中却冒出各种奇想来,却又总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成荫”,要说是“无心”的吧,也不仅仅是,还应该是“有心”的兴趣使然,刻意为之的结果远不如兴趣使然来得珍贵。在人生几何无奈之下冶炼出的兴趣的顺势而为中,产生了多少诗人、哲学家、艺术家、科学家……大家…人物。
要说顺势而生的吧,在个体看来都是“顺势”的,但结果也却不都是好的,有好的,也有坏的。趋势不纯是为好人掌控的必然,也参杂了坏的偶然。大蟒、巨虎,只要成了精,无论多么凶恶都会受到庇护,这也是《西游记》的博大精深之一。有时,怀才不遇并非伯乐太少,只因自己不够野蛮无耻。似乎,野蛮与文明齐飞,大污共大白一色,其实也不然,倘若不然吧,也不胜其不然,想想人类,迄今获得了哪些进步,凭据是对自然改造利用、内部交通管控供给的本事,还是将卑劣自私、弱肉强食的高等兽性去掉了多少或者将权力制度秩序的素质提高了多少……
身外之物,之美或丑,是个体通过感官摄入体内加工或体验的产出,如果体内激情枯萎,多美多帅的人儿也会令人无动于衷。在群体中,事物之好坏,过去往往看多数人的脸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多数人说好却未必好。多到“超载”的多数,对每个人都可能是一种灾难……
早春激荡,万物复苏:鲜花、春霾、瘟疫、生灭、美丑、归途、思境、自由……在这万物复生之际,又念起万物复死之事了。清醒已在归途才能提前自由,时刻看见消亡方得春花永久,面朝大海也便有辽阔源头和永恒归宿。怕死,无非是对身外的不舍、现世的贪婪或对来世的未知。其实,“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思想才是真正的生命之魂,来世只有思想。“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梵高那样的人就不会死去,也不惧怕死去,他死之前世界上只有一个梵高,死后就变成了“十个海子”,遍布全世界,也许那样“面朝大海”才可以看见“春暖花开”,尽管面朝大海原本是看不到背面“春暖花开“的……(21.3.6,朝阳新城,改于4.4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