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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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山西 刘泉
一
炎炎六月的一个普通周日，忽然朋友圈里满屏都是父亲节，各种煽情的文字充斥着屏幕。我向来不热衷于跟风，但我还是想说说我的父亲。
提起“父亲”二个字，深深的触痛了我的心窝。父亲已经离世整整10年了，10年前正值壮年的父亲，突然间骤然离世，英年早去，给我们这个家带来永不磨灭的伤痛。母亲以泪洗面，怀着巨大的悲痛坚强地走了过了10年。10年间变化很大，唯独不变的是我对父亲永恒的怀念。
10年前的我还是在校学生，10年后我已到而立之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渐渐地我越来越理解父亲，也愈加怀念父亲。
年少不谙世事，对于父亲的存在，从来没觉得什么，直到父亲突然走了，成为了遗像中的照片，成为了回忆，此生再也见不到了；这时，家不再完整，生命有了缺失，生活没有了快乐和喜悦，留下的只有永远的遗憾。
二
我出生于陕南洋县一个农民家庭，家中兄弟二人，我是老二。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的农民。从我出生到19岁那年外出求学，从来没离开过故土。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老家村子里渡过的，平平淡淡，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让我记忆尤深的回忆。
这期间，父亲忙着做生意，用辛勤的汗水和努力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我老家所在的村子交通便利，地势平坦、土壤肥沃，解放后就开始种植蔬菜，被誉为洋县人的菜园子。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外地客商的蜂拥而至，需要一位经纪人来完成交易。于是，头脑精明的父亲就跟着村里的一位长者干起了经纪人的营生；几年后，摸出了门道的父亲另起炉灶“单干”。父亲的厚道实诚，勤劳吃苦，被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几年时间便积累了不少客户。生意一直非常兴隆，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家院子里每天如集市一般，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母亲一边给父亲搭下手，一边忙着地里的农活，我和哥哥学习之余就是帮家里干农活。因为年龄小加上农活辛苦，免不了抵触、偷懒、顶撞父亲；父亲平时看着很和蔼，没啥脾气，总是乐呵呵的，可他对工作却异常苛刻，发起火来更是异常严厉，因此被父亲数落，责骂、甚至殴打是少不了的。
多年以后，我无数次回想起父亲在世时，对我的冷漠、苛责、殴打，我就从心里怨恨他。与母亲的温柔体贴相比，他就像一个大老粗，没文化，不懂得关心子女，不会教育子女，只知道严厉的训斥。一度，我不想亲近他，从心里排斥他，幼小的我心里对父亲充满了怨气。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父亲去世后，我步入社会工作了几年后，我才懂得那时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我开始自责，忏悔，对曾经误会了父亲，感到万分羞愧。这时我才明白：父亲不是不爱我，只是爱的方式不同。他把他的爱融入了严厉中，为了让我踏踏实实做人，为了让我少走歪路，才会如此苛刻。殊不知他对子女的爱，不亚于给母亲半分。
三
我未出生之前，外婆、外公、祖父就去世了，从小没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我，对“死亡”很是陌生。只知道村里人死了要戴孝、摆酒席，唱大戏，根本不知道，死亡意味生命的终止。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父亲会突然离我而去。直到10年前的那个早上，突然接到嫂子的电话，说“爸爸病了，没救下”，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天塌下来了，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完全懵了。呆坐了一会，我回过神来大哭了起来。
我紧赶慢赶，从杨凌回到家里时，夕阳已经落山，院子里站满了人，父亲已经停灵于堂屋。望着镜框中父亲的遗像，望着灵柩中的父亲，我重重地跪在父亲灵前恸哭起来。我痛哭流涕，哭得撕心裂肺，可任凭我怎么呼喊，父亲再也不会说话。从那一刻起，我永远失去父亲了，再也没人严厉训斥我了，再也没有人去车站接我、再也没有人送我，我再也叫不出“爸爸”二个字了。我泪如泉涌、心如绞痛，我宁愿被父亲苛责，宁愿被父亲训斥。毕竟父亲还很年轻，仅仅51岁啊。
父亲下葬那天，因为要参加次日的毕业前最后一次学业考试，母亲坚决地让我回学校。临走前那晚，我一宿无眠，我知道此生就将永别；临走时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跪在父亲灵前泣不成声。那个对我苛责，冷漠的父亲就这样和我永远地阴阳相隔了。养了我20多年的父亲，我还没有尽过一天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四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十年我完成学业步入社会，从年少不经事到三十而立，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使我愈加感受到父亲的伟大，父亲的艰辛。少时不知父母恩，懂时已是中年人。
我的父亲，您可知，没有你的苛责，没有你的严厉，我就不会成为品行端正的人。没有你的苦心教诲，我就不会昂首阔步地屹立于社会之林，也就不会成为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怎么和人相处。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我一生也不会忘记你的教诲。
我的父亲，您可知，你的突然离世，给我和家人带来了无尽的伤痛，无论逢年过节还是在日常生活，看着同龄人，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痛；我羡慕他们能和父母亲一起吃饭，一起拍全家福，而我永远再无法叫你一声“爸爸”，我的孩子也无法叫你一声“爷爷”。
我的父亲，您可知，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养育我和哥哥，辛苦了一辈子，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没有享过一天清福，你竭尽全力付出了毕生的心血，为的就是我们这个家，我却永远没有机会再报答你。如果有来世，我愿还做你的儿子。
父母在，我们仍是少年；父母去，我们只剩沧桑。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是没有灵魂，没有意义的。网络赞歌百万千，不如亲前一杯茶。
《劝孝歌》言：“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足。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生而为人，要有孝心，父母对我们恩重如山，要知足感恩。愿天下的父母“身体健康无恙，余生平安无伤”，人活一世，请珍惜缘分，请善待父母。
父亲节，谨以此文献给我已经远去的父亲，愿天堂没有疾病,有的只是欢乐…我会为你祈福！
刘泉，笔名白水。1989年12月生，陕西省洋县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畜牧兽医专业毕业，本科学历，现供职于汉中日报社。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汉中农二哥诗社会员、洋县作协会员，现居汉中。热爱文艺，工作之余喜欢读书写作，有多篇散文发表于《读书村》、《文学陕军》《洋县作家协会》等平台。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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