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未央 | 叶寿桢的《新诗述怀》
叶寿桢
温州大学退休教师，退休前在国内外各级数学期刊上发表了20多篇学术论文，退休后改理从文，又发表了《民族魂》、《老生常谈》、《教师生涯》等多部作品，并出版文集《草叶露晞》。
本小集为《新诗述怀》新诗稿，敬请诸友雅正。
已出专辑：
诗未央 | 叶寿桢的《读书写作》、《故乡情、故居情》和《家国情怀》
新诗述怀
白色的金樱花
白色的金樱花，
倚开在陡峭的悬崖。
她常常在山风中摇曳做梦，
她爱听虫声、鸟声、山水喧哗。
她从未想过要在百花争艳中取宠，
她不慕牡丹、芍药富贵荣华。
她像四月早晨一样清新，
她远比白玉完美无瑕。
真实是一种美丽，
望着她，
一个多情的少年
想入非非。
他想带她回去，
可是她，
却开得太高太高，
这少年
够不着，摘不下。
1955年秋，于温州中学。
看校文娱晚会演出
台上灯光淡淡暗，
台下无声仰头看，
丝竹音乐远渐近，
一群仙子来云端。
红缎袄，紧腰身，
其中一个最迷人，
轻歌明眸露皓齿，
曼舞拂袖赛洛神。
平日觑她千百度
不及今晚更销魂。
青梅竹马早相识，
秋波脉脉无纤尘，
为她学，为她活，
一切为她情最真。
他年若遂凌云志，
莲开并蒂何称心！
1956年元旦晚会后，于温州中学。
忆鹿城夜市
天上云霞似锦，
夜街熙熙风轻。
青年男女三三两，
衣袂飘飘笑盈盈。
人间有何苦？
人间有何恨？
待到华灯初上时，
车水人流，
霓虹光转，
灯映丽人。
繁华、风流，
荡魄、消魂。
淑女艳天仙，
天仙羡人境。
1956年秋，于青岛。
异乡月夜
桥头杨柳，笼月色幽深。看小桥洞里，小船划过，桨声清脆，波光粼粼。沦落人，记忆今犹新。犹新、犹新，越想越远，越远越亲。
异乡月夜，卧茅舍荒村。听木格窗外，风生露叶，寒蛩悲切，声声伤神。黯乡魂，病中思归根。归根、归根，魂断天涯，孑然一身。
1963年，于下放地曲阜大雪村。
夜归武家村
万籁俱寂，
月下葱茏一片。
瑟瑟簌簌，
夜行唯觉路边禾相诉。
他乡游子何处去？
远山是归处。
归处，归处？
我家远在江南住！
1964年，于学校返回下放地曲阜武家村途中。
献给我亲爱的儿子——小铿
手里抱着小铿，
我徘徊在屋后的小路上。
前面是校舍，
背后是青山，
旁边是池塘。
白云在兰天缓缓舒卷，
树叶临晨风簌簌作响，
多么好啊，多么宁静的世外梦乡！
我望着怀中的小铿，
长长的睫毛，明亮的眼睛，
我情不自禁在心中反复自问：
“你不就是我的一切？
你不就是人类的希望？”
远眺天边，
晨光熹微中
我仿佛看到了东方喷薄欲出的太阳！
1971年7月27日，于梅岙小学。
除夕
人生易老天难老，
爆竹声中岁又了，
万家灯火欢团聚，
几人此时感寂寥？
笑语声，报客到，
鱼肉鸡鸭腻于食，
衣锦华丽皆毛料。
灯红酒亦红，
淑女更姣俏。
鹿城何其富！
人间何其好！
一枝梅花临窗处，
她在风中雨中笑。
1975年春节，于鹿城故居。
致上帝
我们好恶相同，
我们的心息息相通，
我们同命相怜，
不幸，我们都已
误入婚姻的牢笼。
世俗的力量啊，
让我们望而却步，
不为自己，
也不能让
无辜的子女苦痛。
上帝啊，你既已
给了世人情爱，
为什么又要让
苦盼温暖的心，
孤独虚空？
1975年，于鹿城。
故乡新年
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地方，
白天，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夜晚，烟花满天，灯火辉煌，
小孩子跳啊、叫啊，穿红着绿，
老年人喜呀、笑呀，满面红光。
倾城在走亲访友，
满街是礼品佳酿，
人人在寻欢作乐，
到处是和善繁忙。
此时再没有尔虞吾诈，
此时像梦幻中的天堂，
此时人人都怡然自得，
此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温州的新年，
温州的新年，终生难忘！
无论是远在异国他乡，
或是在你温柔的怀抱，
温州啊，温州，
你这魂牵梦绕的地方，
你这生我养我的故乡！
1978年春节，于鹿城放生池。
致朋友
请不要把我心灵的门关死！
心，需要沟通，
需要温存的言辞。
多说些快乐的事吧！
不要老是指责我，
这样不对，
那也不是。
人，不能没有缺陷，
宽容些吧！
宽容会使你变得快乐，
也会给我满是疤痕的心，
一点平和的舒适。
1979年秋，于鹿城。
听《橄榄树》
我身在故乡，心却在流浪。
流浪的路上荆棘丛生，
流浪的途中孤独凄惶。
流浪，流浪，
我不知会流浪到何年何月，
也不知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
是故乡没有云影掩映的麦田？
是故乡没有流水琤琮的溪山？
流浪，流浪，
为了那梦中的橄榄树，
为了找一个可以放心的地方。
听着《橄榄树》，我泪流满面。
流浪的路上荊棘丛生，
流浪的途中孤独凄惶。
故乡既已无我安心的地方，
那命运就注定我要去流浪，
流浪，流浪，
我不知会流浪到何年何月，
也不知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2001年，于鹿城上陡门春园。
写在《爱情诗诗选》卷首语中
献上的是一颗心，
不是诗，不是文，
诗、文，早晚有一天
会被文章的海洋淹没，
心，却能融汇中外，
贯通古今。
2005年10月5日，于鹿城春园。
我努力工作
我努力工作，
我光明磊落，
我不怕失败，
失败了从头再做，
我虽然坚韧，
但心里寂寞，
我企盼着成功，
可努力总是一无所获，
也许，还未等到成功，
时间已把我送进坟墓，
我不会遗憾，
也不会妄自菲薄，
因为我已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失败，在这个喧嚣尘杂的世界，
不也是一种正常的归宿？
2005年12月4日，于鹿城。
我真想问问爱因斯坦
有人说，爱因斯坦很快活；
有人说，爱因斯坦很寂寞。
我真想问问爱因斯坦：
你到底孤独不孤独？
可是时间啊，已永远将往昔尘封，
不久，它也将把我和我的问题
一起带进阴冷、沉寂的坟墓！
2005年12月9日，于鹿城。
不要去改变别人
不要去改变别人！
和周围的人相处，
要自己努力适应，
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任凭你苦口婆心，
你终将徒劳无成！
除非你十分强大，
你的话才会有人要听。
2005年12月25日，于鹿城。
夜市花店门口
闹市的灯光，把夜晚
照得如同白昼。
插花的女工，正忙碌
在花店的门口，
一头小狗，在街心
车流中钻来钻去，
几只鸽子，在撒满
枝叶的花篮旁转圈疾走
······
乱了套啊，全乱了套！
怎么都市喧闹的节奏
使鸟兽的生物钟
也会有日夜倒置的时候？
2005年12月26日，于鹿城。
雨后的社区早晨
林间的空地，布满水洼，
四周的高楼，窗映朝霞，
明亮的旭日
在高楼的一隅投洒，
庄严、圣洁，非人能画，
它昭示阴霾已经过去，
它传言春天就要来自天涯。
不信，你请看看
砌下的小草已经萌绿，
很快，大地将开遍鲜花！
2005年12月30日，于鹿城春园。
人在旅途
一样的树，一样的路，
一样的池塘，一样的屋，
车窗外的景物一晃而过，
车里面的我，情绪低落，
孤独、疲惫、寂寞，
我好想回家啊，
可车子疾驰向前，
把我带向我所不熟悉的远处。
我原想看看天下的风景，
结果却羁旅异乡，有苦难诉。
我真希望路边的小屋就是我的家。
我的家就在路边的小屋！
2006年10月20日，于景德镇至武汉途中。
有一种目光
有一种目光，
温顺、深情、善良，
如果注视过你。
你将终生难忘。
她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她要打开
这扇心灵的门窗？
也许，你都已无从记起，，
但这无妨，你忘不了的
是那深情的目光
和掩饰这目光的
欲盖弥彰的惊慌。
那时你年少无知，
未款待真情造访。
许多年过去了，
世事沧桑，人生
难免时时忧伤，
等你想到要再去寻找，
你得到的将只是
徒劳、疲惫、心中沮丧。
人，都需要温情相傍，
人，免不了儿女情长，
在你历经坎坷磨难时，
或是在孤独虚空的时光，
那份关爱，那份深情，
都会伴随你
走过人生冰封的北疆。
无论你蜗居一隅，
或是流落在异国他乡，
它都会，永远，永远
留在你的心上！
2006年12月15日，于鹿城春园。
六一祭
为悼念汶川大地震中罹难的孩子们而作
孩子们 ，走好！
上苍对你们也太不厚道！
废墟上会开出鲜花，
瓦砾中会长出小草，
小草是你们的精魂，
鲜花是你们笑脸未了。
孩子们，你们走得何其蹊跷，
想再看你们一眼都没法做到！
你妈妈在牵挂着你们，
我们也都为你们祈祷：
愿你们在天国六一快乐，
愿你们在那里一样欢笑！
安息吧！孩子，
我们都在为你们流泪，
我们的心都在滴血哀悼 ，
你们都是我们的好孩子，
都是我们民族明日的荣耀，
你们走时也实在还太小太小!
2008年6月1日，于鹿城。
致如烟
投下一颗石子，
平静的湖面会泛起阵阵涟漪；
吹过一阵微风，
行将熄灭的残焰会重燃摇曳；
如烟啊，你的每一封来信
伴随着你的问候、牵挂，
都会在我内心掀起波澜不息！
在未认识你的日子，
我自问此生已尽了最大努力，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没有遗憾，也没有欢喜，
毫无生气的日子,
活着还不如早点放弃，
每个人都得离去，离去，
不也是一种凄美的安逸!
自从网上结识了你，
你使我恢复了生气，
理解的温馨，
生活的充实，
又使我文思湧起，
我深感有些事还未提及，
即使上帝要我马上就走，
我不愿，你也不会同意。
我不是百灵鸟，
也没有夜莺唱得专业
但我要努力学着去唱，
一直唱到生命的终极，
去唱这个世界的美丽，
也去赞美生活的甜蜜，
还有，还有那个知我、
懂我，牵挂着我的你！
2008年10月27日，于鹿城春园。
真诚
你每传达一份真诚，
我的心岂能不被感应？
真诚给了我生的快乐，
真诚将使我更加坚韧！
真诚不是百货商场橱窗中的展品，
真诚不是风雪中圣诞老人的馈赠，
真诚不是酒后心血来潮的慷慨，
更不是投入乞丐破碗中的怜悯,，
……
真诚到底是什么？
我却很难说得清。
真诚能使冬天变得温暖，
真诚能给黑夜带来光明，
真诚能使苦涩变成温馨，
真诚能使好人不再孤零，
……
你相信吗？真诚还能使
窒息的心起死回生！
世人都在苦苦地寻找真诚，
却不知真诚就在他的心里，
如果你能以自己的真诚
去换回别人的真诚，
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
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2008年12月25日，于鹿城春园。
乐翔和乐阳
乐阳、乐翔，
乐翔、乐阳，
一个渴望温暖，
一个喜欢飞翔，
原渴望温暖的日后幸福，
祝喜欢飞翔的在外安康！
乐阳长大后会想念姐姐，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响往；
乐翔姐姐在外求索创业，
人生地不熟，艰苦异常。
乐阳懂事后会对姐姐说：
“如果想家，那就回来看看！
这里有你儿时的朋友，
有你金色童年的回忆，
还有深深牵挂着你的爹娘，
故乡的山山水水也都记得你，
姐姐：即使外面再好，
你也不可能忘记
——也永远不会忘记
这魂牵梦绕的地方，
这生你养你的故乡！”
2008年冬，于鹿城天一角。
诗是什么
诗是什么？
诗，不是写出来的美文，
也不是想像出来的缤纷，
诗是一颗优秀灵魂苦乐生活的积淀，
是生活撞击灵魂所发出的神奇之音，
或铿锵，或温婉，或低沉，
它总是在诉说倾泻一颗灵魂的感动，
诉说的也总是四海同调，千古情深。
2009年春，于鹿城春园。
老屋
那座老屋，
我永远不会遗忘 ；
前宅、后第，
三楼、厢房，
宽敞的厅堂，
明净的几窗，
金鱼在水坞里游弋嬉戏，
鲜花在庭院里摇曳竞放，
白鸽在屋脊上咕咕呼叫，
花猫伸着懒腰不慌不忙
······
还有，还有那株高大挺拔的玉兰树，
在老屋的一隅日夜播散着阵阵芬芳。
那座老屋，
我永远不会遗忘：
那里有我童年的回忆，
那里有我成长的盼望，
那里爷爷威严慈祥，
那里叔伯伪装谦让，
那里婶母们工于心计，
那里兄姐们求索向上
······
有时，有时他们也凑在一起
讲红楼、春秋，也弹弹唱唱。
那座老屋，
我永远不会遗忘：
春天，孩子们在日照的庭院里做着游戏，
夏天，大家都来到通风的弄堂闲聊乘凉，
秋天，大人给孩子们讲着古老的故事，
冬天，大家又围坐在东厢房晒着太阳
······
还有，还有婶母们在厢房里做着针线，
好像一针针缝进去的都是岁月的沧桑。
那座老屋，
我永远不会遗忘，
如今老屋在旧城改造中已被拆除，
但拆不了的是它在我心中的珍藏：
旧宅大院的深邃、温馨依然在我心中，
有时也会出现在我亲切、甜蜜的梦乡，
我忘不了老屋的一草一本和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我昔日的欢欣和惆怅，
更忘不了那些忙忙碌碌、远去了的亲人们，，
他们的音容笑貌和那执着风花雪月的梦想
······
忘不了啊忘不了，
不管我走到那里，
那一座砖木结构的老屋，
始终都坐落在我的心上。
2009年春，于鹿城春园。
神州除夕
红灯笼，灯笼红，
灯笼晃荡在风中，
户户企盼来年好，
岁岁欢聚都相同。
爆竹声，震耳聋，
烟花绚烂耀夜空，
还似旧时守良夜，
明朝花月又春风。
2010年2月13日，于鹿城春园。
莞尔一笑
在公交车上，
在我的身旁，
坐着一位姑娘，
她在低头看书，
散乱下垂的长发，
遮掩了她的脸庞，
我想和她谈谈，
但又不敢莽撞，
不知是看书累了
或略作沉思遐想，
她闭上眼靠过去，
微张着慵倦小嘴，
慢慢、慢慢地
呼吸变得深长，
她一下子靠在窗玻璃上，
一下子又倒向我的肩膀，
她闭着眼睛不断东歪西倒，
她在矫正中显得无奈紧张，
最后她靠着我的肩膀，
终于进入甜蜜的梦乡。
我看着她微仰的脸面，
和那平静起伏的胸膛，
细长的眉毛，
挺秀的鼻梁，
小嘴轮廓分明，
面容秀丽端庄，
她是那样的迷人，
她睡得多么安详，
我想叫醒她，
但又觉不当，
人生难得被人作为依傍，
做人又何必太小肚鸡肠！
我不声响承受着她的挤压，
终于到了我该下站的地方，
“醒醒，姑娘，
我该下车了！”
我轻轻把她叫醒，
她显得有点惊惶，
然后她朝我莞尔一笑，
从此我们又天各一方。
萍水相逢你我都曾经有过，
但这笑容却让我久久难忘。
2010年3月3日，于鹿城公交车上。
夜市地摊
今夜星光灿烂，
路边摆满地摊。
摊陈珠光宝气，
风摇灯火阑珊。
商品应有尽有，
价廉人皆喜欢。
叫卖不绝于耳，
讨价还价磨缠。
处处人头攒动，
步步接踵摩肩。
仕女购物取乐，
时人消夜休闲。
一摊生意特好，
摊主美眉和颜。
但愿城管不来，
最怕乱砸乱搬。
穷人养家糊口，
应怜生计维艰。
2011年1月29日，于鹿城夜市。
登亚龙湾沧海楼
沧海楼上观沧海，
海天茫茫景未改，
漫山草木还依旧，
物是人非，天涯海角 ，
此番登临恐难再。
熙熙攘攘楼道隘，
挤着上下颇无奈，
凭栏难免生感慨，
沧海桑田，风云际会。
山河明朝谁主宰？
2011年3月31日，于三亚亚龙湾沧海楼。
泰国人妖
你去过泰国吗？
泰国人妖很美，
风情万种，
无比妩媚，
他们竟日欢歌笑舞，
挑逗得游人如痴似醉，
他们彻夜投怀送抱，
百般撩拨麻木的心扉，
他们日以继夜地卖笑，
这笑却让善良者心碎。
他们从小被父母卖掉，
然后又被阉变成狐媚，
不伦不类，无法生育，
能委身于谁？
风刀霜剑，世情淡薄，
无家何处归？
他们只能活到三十来岁 ，
却无暇去想此生的苦悲，
他们挣了很多很多的钱，
但必须用在美体的消费
为乞得人间的一缕温情，
剩余要全送给父母兄妹。
这世界天天在侈谈人权，
他们却活得如此地卑微！
他们哪里有人的尊严？
难道不知道花会枯萎？
看着他们如芙蓉出水，
也看着他们笑得甜美，
我跟着他们一起欢笑，
可心里却在暗暗流泪。
2011年5月8日，于泰国曼谷。
造物无声
风在吹，树在摇，
鸟在叫，花在笑，
人家高屋西墙上，
斜阳抹晚照，
庄严、圣洁，
苍凉、古老，
造物很奥妙，
平常寓大道：
“世界不会变，
一切都很好，
胜境寻常里，
良辰心营造，
芸芸众生，
人间无处不美丽，
你可悟到悟不到？”
2011年春，于鹿城春园。
旅途暇思
风也柔，水也柔，
天涯孤旅人不愁，
喀什女子美，
漠河金满沟，
海角天涯，
万倾碧波漾悠悠。
虽说居家好，
谁无烦和忧？
人生短短不满百，
何不惜时四处游？
青山智者爱，
乐水仁者修，
更何况大千世界
触目成趣意兴稠，
行踪无定迹，
历经春复秋，
每每行至江关杨柳岸,
看野草萋萋江水长流，
念天地之久远，
感吾生如蜉蝣，
便纵有
千般思量，万种惆怅，
都弃在
不会再来半坍古渡头。
2011年，于某次旅游途中。
插花女
插花女，颜如玉，
日日插花花店前，
从不抬头和人语，
心灵手巧静静插，
插成花蓝见者誉。
他乡打工不容易，
月有余钱窃自娱，
老板为人还厚道，
管住管吃也体恤，
自食其力又养家，
愿在天涯多积蓄。
一夜老板摸上床，
又搂又抱求相许，
喧寒问暖未薄待，
万难脱身泪如雨。
失身从此店当家，
里里外外更劳劬，
腹中胎儿日见大，
惴惴唯恐情有虞。
老板有情家有妻，
妻不肯离难再娶，
左思右想皆不是，
求女堕胎勿犹豫，
女子闻言直落泪，
失足并非不规矩。
跪求男妻愿为小，
不要名分勿相驱，
若能偷生得苟且，
做牛做马甘委屈。
谁知此妇凶且悍，
唤取亲友店里聚，
大打出手又诟骂，
逼女立刻离店寓，
多情店主避无踪，
岂容弱女剖白叙？
手提包袱出店门，
蓬头散发衣褴褛，
异乡无助归无颜，
四顧茫茫天地拒。
一步一跛不回头
渐行渐远何踽踽，
是日天寒雪纷纷，
不知此女何处去？
2011年11月26日，于春园蜗居。
香格里拉的金珠卓玛
沿着金沙江,
经过虎跳峡,
穿越大雪山,
我来到了香格里拉.
这里田园祥和宁静,
这里民风敦厚淳朴,
说这里是世外桃源,
我看真的一点没夸.
这里有位姑娘,
鼻梁很高很高,
眼睛很大很大,
她叫金珠卓玛.
她在一个药舖里打工,
普通话说得一点不差,
她长得健美曲线天成,
她待人热情大方不假.
她对客人一点也不生分
她说自己只有小学毕业,
家到这里要走三天三夜,
路上翻山越岭只能骑马.
我问她工资有多少,
她说月给三百有八.
她没有半句怨言,
她生性自然豁达.
她像草原上格桑花,
随处生长,随处绽放,
仰望蓝天,仰望白云,
笑在丛中,随风摇摆.
我怜惜她开在高原荒野,
我说打工她应远去江南,,
那里山青水绿四季如春,
那里打工工资远高拉萨.
她痴痴、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半晌才如梦初醒，微笑着说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里有我终生依恋的家!
2014年9月14日于香格里拉。
元宵记忆
狮子灯，鲤鱼灯，
晚饭未了擎游行。
狮晃耳，鱼摆尾，
攀比孩子争输赢。
笑语声，真高兴，
邀夸后院转前庭。
新制绵袄好，
烛影摇温馨。
处处鞭炮响，
压岁钞票新。
夜深行评比，
众人喊着争。
夺魁老屋乐，
有人哭出声。
2016年元宵节于鹿城春园。
理从文的一生
总还有些事情未干完，
总还有些事情不完满，
干完总是不完满
不完满是未干完，
什么时候能干完？
什么时候才完满？
不完满也许是已干完，
天命也也许是最完满。
七绝 青草气味
清晨雨后林间路，阵阵草香何冽辛。童趣久违风里醒，田头墙角好清新！
七绝 谢蝉古道热肠
窗前日日闻蝉叫，古道伴吾过伏天。日后山林喧更甚，其时我恐已长眠。
未央诗词学会第159期
随机测查，支持原创，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