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251：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读《一心无累 便是良辰》

文/望月听雪

“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呀，巧了，这便是笔名来源，初初看到这句，便为之心动，虽然与原诗有些篡改，但自觉这个“望”字更有意境。最美的风景，便是盛开在心中的花。“只有自由的心灵，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良辰美景。”若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黄花红树，春不如秋；白雪青松，冬亦胜夏。春夏园林，秋冬山谷，一心无累，四季良辰。”“优雅闲适的生活有很多时候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外在条件，只要你能保持内心的平和，不管外界的生活如何纷乱嘈杂，都能甘之如饴、自得其乐。”

——这是何等美事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古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世之人，“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纯白的世界，仿佛时间凝固一般，佐以红梅，便是映衬得愈发灿烂夺目，然而又凄婉哀绝，唱罢几句词——“漏夜里风雪至，恰应和庭前梅枝。看花人瘦骨相似，霜雪姿红尘相斥。千万人走马皆知，擦肩罢西风独自。”仿佛觑见了月下独自看花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最刻骨相思，红梅白雪知，最无力烟月盟誓。”

“冬日，为琐事晨起，下楼，出楼门，扑面有亮光。抬头看西天，朗月孤悬，硕大而皎洁，如美人面，顾盼生辉。遥想苏轼被贬黄州，半夜拉张怀民夜游承天寺，也不过是为一轮明月，这是何等性情。于是，独在凛冽中玩半天，看楼间月，看树梢月，看风吹月，或昂首，或顾影，或驻足，或小跑，不由得忘了缠身琐碎，这是何等美事。”

“结伴去幽僻地避暑，住民居。二层是平台，在古树巨荫之下，一桌，数椅，煮当地山泉，泡上好龙井，纵目四望，山有翠，翠笼云，云出岫，普天之下是酷暑，唯此独沁凉。有山风吹来，茶是可心茶，人是可心人，喝几口，聊几句，忘却人间烦恼，这是何等美事。”

黄山雾凇、梦幻云海、冰瀑冰挂，便是把“江山如此多娇”演绎到了极致，“晶莹剔透尽妖娆，风情万种领风骚。”古人、今人，前赴后继，为美绝倒。

——当时愿意，就是值得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无论是“注目寒江倚山阁”，亦或是“万古贞魂倚暮霞”，都是一阙绝美的傍柳倚栏听风曲，一人一景，立于画中，缱绻惬意，这是何等的快意恩仇，“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而世事总难料，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当磕磕绊绊走过大半人生，回首望来路，诸多唏嘘，然，“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对于其间的得失损益，若均是一一细考较去，便是作了无谓的挣扎了。

“回看人生，张爱玲会问自己跟胡兰成的爱情值得吗？金庸的小说中，穆念慈会问自己倾情认贼作父的杨康值得吗？京剧《四郎探母》中，身在辽国十五载改名易姓并做了敌国驸马的四郎杨延辉，决绝地到宋营探望老母佘太君值得吗？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张岱非得去西湖亭中喝三大杯值得吗？”

一个为爱卑微到骨子里的女人，“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样的张爱玲，给予的只有怜惜与珍视，任谁也无法肆意评判她，“这是对初心的尊重，那段岁月只可告别，不能背叛。”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凭楼远望，山色水光连成一线，菱角、荷花阵阵飘香，清风袭来，月色无人看管。何为自由？是巳时的清风，凉意袭人；是子时的月色，又亮又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终得不到十分的自由，不如与清风明月为伴，以表慰藉。”“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阕词，一首歌，两处闲愁，三杯淡酒，一个享受生活的人，需要卸掉心中琐碎，于万事万物之中感知生活的美好，安享内心的悠然祥和，“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