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43：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读《大律师：深渊之下》

文/望月听雪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宋慈《洗冤集录·序》，这个名句意思是：“刑事案件中，'大辟’即死刑是最重的刑罚，而死刑是由犯罪事实决定的，犯罪事实则必须经过检验才能认定，所以检验的结果往往是生死攸关的。”刑罚是主动施加在有罪之人身上的惩戒，而更多的死，比如车祸、自杀，检验的结果仅仅将既定事实盖棺定论，“死者已矣，生者何堪”，背后隐藏的真实便因此掩盖了去，只余口诛笔伐的所谓道义的审判或是捕风捉影的猜疑，而道义两字，从来都是虚有其表的托辞罢了，真正的死因和幕后黑手已随着埋入尘土的肉身随风而逝了，“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描绘律师的小说很多，然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多年前所读西德尼·谢尔顿的《愤怒的天使》，“初出茅庐的女律师，美艳而独立，游走在纽约城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之间。野心勃勃的黑帮老大，风度翩翩的联邦参议员，在她的眼中他们是无微不至的情人；在权力的游戏里，他们是不择手段的玩家。你死我活的战斗中，她的爱也许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主线是爱与救赎，政届大佬与黑道头目注定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女主游走在两大对头之间，寻求着夹缝中生存的一丁点空间，最后亦是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但阅读全书，却为女主几个案件中的睿智而拍案叫绝，在数度反转之中回味无穷，这就是律政小说的魅力所在。

而这个故事既是一场律政风云，又有男女主人公之间的心心相惜。盛秋行，多年前那个深埋在心中永远的痛，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作为埋下的一条隐线，无时不刻不在透出它若隐若现的草蛇灰线，且金融与法政两大风暴席卷而来，血染的复仇之手搅动了一整个烟雨江湖……

盛秋行，盛律师，“极为年轻，身材高大，略显清瘦，他穿着一套合体的深色西装，神态里有着惯然的冷静与严肃。他的相貌中上，但气质上却是相当特殊，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盛秋行虽然年轻，却是出了名的难缠。他出道六年，独闯天下，外行人看到的是他眼中的自信、决然与霸气，内行人看到的却是他犀利的口才、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学霸人设，自然是高冷和睿智的，若没有外公的含冤而死，也许南城会出一个金融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而至亲之殇逼出了一个律政届的正义之嘴。

“即使耗尽一生的时间，我也要让正义重返人间”，这是盛秋行心之所向，“十年前因最疼爱自己的外公，死于一场意外，名誉受损，一世英名扫地，盛秋行弃金融改学法学，要替外公找回公道，替他翻案，证明他外公是被人污陷的，多年历练，成长为一名性情冷漠，铁心铁肠的知名律师。游学归国后，盛秋行回到南城执业，一边接案办案，一边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盛秋行外公何睿是南城大学的金融系知名教授，是全国知名金融专家，操纵了不少成功的金融商业案件，最后却被别人借助他的名义套牢了大量的资金，而他外公在一场车祸中死去，这些资金被一卷而空，这场有蓄谋的犯罪被嫁祸给了他外公，令他死都不得安宁。这是盛秋行心中的刺，他要通过法律的手段，将那真正的犯罪集团告上法庭，另他们身败名裂，还他外公一个清白。”

剧中人毛俊达说过：“人死不能复生，人死就是一了百了，有些事实虽然很残酷，但越早接受，也就越早能够得到解脱。人生就是一场修行，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这八苦非要一一品尝过，才能超脱。”这是周蛾之死之后的无奈之言，而这正戳中了盛秋行和顾小遥的内心，一个为至亲，一个为好友，这种明知黑幕重重，却无法伸张正义的心痛与无奈，将世道艰难上升到一个新高度，“有那么一拨人，惯于用圣人的标准衡量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是盛秋行对于顾小遥索求真理的无情嘲笑，狠狠砸向自以为是的伸张正义的一方，这符合男主的人设，毒舌、冷静，然而内心那根刺却在提醒他，这无异于狠狠打脸，顾小遥也是一个如自己一般，执着于还逝者一个公道的存在。如出一辙的执念，为至亲好友洗脱污点，寻找真相与幕后黑手的目的，终会引领两人走到一起，在这个黑暗的无底深渊里成为互相照亮对方的一丝光，“你身上有光”便是飞蛾扑火般的双向奔赴了……

现实中的律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熠熠生辉、侠肝义胆。法律原本是为束缚恶性而出的典书，而法律条款的灰色地带，往往成为那些巧舌如簧的律师所借助的手段，顺理成章的在法律的庇护下成为罪恶的帮凶。有时候，律师也需要一定的和法官的关系，用来帮助自己打赢官司，需要在一开始告知委托人诸事不顺，以洗脱自己一旦失败的结局，也有各种利益驱使，只是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罢了，或者就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所谓的正义之手不是没有，而是在尘世的浮沉、现实的残酷之中消失了少年时的远大理想与抱负，因此，就在小说与电影里过把武侠的瘾吧……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对曰：“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时间无一人可以逃脱，何苦铭记于心？既然放不下，何苦强求放下？既然求不得，何苦强取豪夺？既然怨长久，何苦心心挂念？既然爱别离，何苦不忘记？悠然、随心、随性、随缘罢了。”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对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佛法本是无常，外表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来无一物，一切皆为虚幻罢了……”而人生经历八苦，才不枉于人世间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