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101字丨贫不是“穷”
2. 固:固然。
3. 滥:胡作非为。
(孔子和学生)在陈国断绝了粮食。学生们都饿坏了,躺着爬不起来。子路满脸埋怨去见孔子,说:“君子也有困厄的时候吗?”孔子说:“君子固然也有困厄的时候,(但不会像小人那样,)小人困厄的时候,就无所不为了。”
穷在繁体字中写作“窮”,上为穴,也就是洞穴;下为躬,也就是弯着腰。弯着腰在狭小的洞穴里寻找出口,很像是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中,武陵捕鱼人的经历:捕鱼人在河岸边看到一个透光的小洞,便好奇地钻了进去:“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找到出口的捕鱼人走进了桃花源。但“穷”字中的主角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他没有找到出口,只好困在了洞穴之中。因此,穷的本义为道路阻塞不通。
后来,人们给“穷”字又升了级,不但实际的马路,我们漫漫的人生路也能用“穷”来形容。这里必须强调一点,古人的“穷”,并不是指金钱上的匮乏,而是用以表示人生中遇到的困厄与绝境。子路问:“君子亦有穷乎?”其实是问:难道君子也能有不得志的时候吗?
在子路看来,既然我是一个君子,那人人都必须喜欢我,人人都必须支持我,我只能一路顺风顺水才对——君子怎么能受委屈呢?连君子都要受委屈,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但如果的确如子路的设想,只要做了君子,哪怕不学习,不工作也能告别穷厄,那做君子岂不就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吗?
君子必然需要面对挫折,面对非议。而君子,也只有在挫折面前,在质疑面前,才能表现出自己与小人的区别。君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发达之时的小人或许也会同君子一样兼济天下,但在困厄之中,却一定是“小人穷斯滥矣。”
孔子说:“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贫穷人的对社会没有埋怨是很难的,而让富有的人做到不骄傲、不傲慢却很简单。在古代,贫才是与富相对,表示财务匮乏的词。而穷,则是指人生遇到了困境,没有发展前景。所谓人穷志短,正是因为看不到自己长远发展的可能性,才只能放弃理想志向,将目光置于眼前的琐事当中。
既没有钱财作为靠山,又没有未来发展的希望,贫穷实在是最为苦难的一个词了。唐朝的王勃说:“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越是困厄,就越要坚定自己的志向。这还真有孔子所说“君子固穷”的气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