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组诗：在商，言商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1000万字。

○ 回到古商

在古代，这里是黄河边的大邑

牛羊成群，万物生长

商族人的领袖，王亥从拱辰门出发

一辆辆牛车，吱吱呀呀

满载布帛、黍和粟，散发着秋天的芬芳

一群群绵羊，咩咩叫着

循着牧笛，奔向那青草芬芳的方向

一群群壮汉，赤臂高呼

天空下，无数送别的酒歌和别歌

汇成一个字，商！商！商！

循着黄河，选一条未填实的古道

三五个月，跋山涉水，风雨兼程

从一个部落，走进另一个部落

牛羊越来越少，荷包越鼓越高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安营扎寨

烤火、喝酒、唱歌，望着家的方向

燃起的柴，举着的杯，漾着走板荒腔

都是满满的渴望：回商！回商！回商！

到现在，这里是心头最温暖的地方

我把商丘当成一团火

在异乡，看一看太阳，就是家的方向

○在古城

市二中、大隅首、小隅首、商品大世界

刀削面、炒拉条、焦麻烧饼和麻辣米线

是我遥远的乡愁符号

古城翻新篇，游客慕名而至

逛石板街，进四合院，登城墙，南湖游船

我则站在拱阳门下，倾听

古城五千年来未曾缺位的文明

夏商周，秦汉两晋隋唐，两宋元明清

枕于地下，一层摞着一层，一个接着一个

露于地表，露于那忏悔堂、八关斋、城门

应天书院、张巡祠，和那黑瓦、红砖

在古城，走过春夏秋的芬芳，古拙的冬天

曾与宋襄公葵丘会盟，见梁孝王与帝同辇

张公巡守的关下，李白与杜甫诗酒游梁园

每一块砖，都有一个英雄标签，每一棵树

都存活于古卷竹简的笔尖

至今，仍有人埋首于老胡同，和四合院落

一点一点，将古城打磨，抛光，装饰

化腐朽为传奇，延续千年的传奇

有人在牌坊下合影，整理衣服，摆好姿势

镜头定格的刹那，喊了一声，古城怎么样

管！

喀嚓！美丽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永远定格

○应天书院

浓墨，沿卷，冬天被炊火晕染

年轻的夫子蜗居老旧的学舍，研磨述怀

墙角小火慢熬的瓦罐，溢着粥香

仿佛将时光放慢，思谋未至的庆历新篇

朱红的砖雕，古铜的门，旧时的燕子

穿堂而过，向来去的人，一遍遍地复述

那忧国忧民的古宋，和袖角残留的幽兰

千百年后，再一次走进书院，放慢脚步

用虔诚与怀旧，做短暂的告白

站在范夫子的塑像下，对着阳光，拍照

留住美丽的身影，却找不回无忧的童年

○ 阏伯台

千尺的台，筑起亘古的乡愁，荒原未央

帝喾之子阏伯，穿越四千五百年前的冷夜

筑屋，耕作，畜牧，围猎，祭祀，唱歌

地如黑漆的帷幕，混沌而冷

那长胡子的勇者，于高台上

守护文明初次元的第一把火

将街道映亮，照着茅檐低小的村庄

二十四节气，耕读着大同世界的希冀

二十八星宿，指引着田园阙歌的方向

○ 壮悔堂

一把折扇，摇尽纸醉金迷的江南

几点桃花，晕染才子佳人的绝唱

堂前的栏杆，挤满看客

侯方域与李香君

已成为一个典故，一种传说

佳人何在？朱楼坍塌，宾客已散

我在传奇里眺望

唯见青苔碧瓦，堂前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