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误解与循环：理解关系中的长期冷战

大 家 好 。

我 们 前 面 讨 论 了 正 常 状 态 下 的 一 些 沟 通 策 略 。今 天 要 讨 论 关 系 中 的 非 正

常 状 态 ， 也 就 是 长 期 的 争 吵 和 冷 战 。

其 实 ，亲 密 关 系 中 每 个 人 都 有 过 争 吵 ，不 是 所 有 争 吵 都 是 非 正 常 的 。经

常 是 两 个 人 吵 完 架 ， 没 过 几 天 又 和 好 如 初 ， 甚 至 关 系 更 上 一 层 楼 。

什 么 样 的 争 吵 算 是 非 正 常 呢 ？

我 的 判 断 标 准 听 起 来 比 较 抽 象 ：

如 果 在 这 段 关 系 里 ， 已 经 没 办 法 产 生 新 的 信 息 。 两 个 人 做 的 一 切 努 力 ，

在 对 方 那 里 都 只 是 重 复 验 证 了「 你 就 是 这 么 个 人 」— — 这 就 是 非 正 常 状

态 。

什 么 意 思 呢 ？ 我 给 大 家 举 个 例 子 。

一 对 夫 妻 在 争 吵 。丈 夫 觉 得 老 婆 不 讲 道 理 ，情 绪 化 ，小 题 大 做 。可 是 他

们 有 一 天 冷 静 下 来 谈 了 一 次 ，丈 夫 理 解 老 婆 的 感 受 了 ：「 其 实 她 不 是 小

题 大 做 ，是 我 以 前 不 懂 她 。我 现 在 知 道 她 的 想 法 了 ，再 也 不 会 觉 得 她 不

讲 道 理 。 」

这 种 情 况 ，就 叫 做 产 生 了 新 的 信 息 。这 样 的 争 吵 ，就 是 正 常 的 ，或 者 叫

良 性 的 争 吵 。它 有 一 个 解 决 的 出 口 ，解 决 的 同 时 ，两 个 人 也 增 进 了 相 互

的 理 解 。

但 如 果 是 另 一 种 情 况 ，妻 子 说 什 么 话 ，丈 夫 都 觉 得 ：「 我 一 点 都 不 意 外 ，

她 说 的 这 些 话 都 是 我 听 过 几 百 遍 的 ，不 讲 道 理 ，小 题 大 做 ，她 就 是 这 么

一 个 人 」 。

甚 至 妻 子 试 图 平 心 静 气 地 讲 道 理 ，换 个 方 式 沟 通 ，但 是 丈 夫 听 来 ，这 只

不 过 是 换 了 一 种 花 样 ，还 是 不 讲 道 理 小 题 大 做 ，这 就 叫「 没 办 法 产 生 新

的 信 息 」。不 管 一 方 怎 么 说 怎 么 做 ，在 另 一 方 看 来 ，仍 然 只 是 重 复 了 几

百 遍 的 剧 情 。

两 个 人 都 陷 入 这 种 模 式 ， 大 家 想 想 会 是 什 么 结 果 。

我 见 过 这 样 的 夫 妻 。妻 子 觉 得 丈 夫 冷 血 ，不 关 心 人 ，证 据 是 自 己 产 后 抑

郁 的 时 候 ，丈 夫 没 有 好 好 照 顾 。而 丈 夫 觉 得 自 己 尽 到 义 务 了 ，是 妻 子 要

求 太 高 ， 因 为 她 抑 郁 ， 想 事 情 钻 牛 角 尖 。

两 个 人 就 一 直 沿 用 这 样 的 立 场 ， 常 年 争 吵 ：

妻 子 拿 自 己 抑 郁 时 的 一 件 事 ， 举 例 说 丈 夫 没 做 好 。

丈 夫 反 驳 ，当 时 我 是 怎 么 做 的 ，而 且 我 还 做 了 什 么 ，我 觉 得 没 什 么 问 题 。

妻 子 说 ，你 现 在 都 不 愿 意 认 错 ，你 根 本 不 在 乎 我 的 感 受 ，你 只 在 乎 自 己 。

丈 夫 说 ， 你 简 直 不 可 理 喻 。

妻 子 就 转 头 看 着 我 ， 你 看 到 了 吧 ， 他 一 直 这 样 。

丈 夫 说 ， 你 是 不 是 又 犯 病 了 ？ 没 完 了 是 吧 ？

他 们 可 以 这 样 一 直 争 吵 下 去 。在 咨 询 室 里 如 果 我 不 拦 住 他 们 ，估 计 可 以

吵 一 整 个 小 时 。在 这 一 个 小 时 里 ，双 方 不 会 增 加 任 何 信 息 量 ，他 们 的 态

度 ，他 们 的 论 据 和 语 言 ，他 们 看 待 对 方 的 方 式 ，全 都 是 一 遍 一 遍 地 重 复 。

这 种 冲 突 没 有 任 何 出 口 ， 是 一 个 周 而 复 始 的 闭 环 。

丈 夫 看 到 妻 子 有 问 题 ，妻 子 也 看 到 丈 夫 有 问 题 ，同 时 他 们 各 自 都 有 很 多

的 委 屈 。 那 怎 么 就 不 能 努 力 沟 通 ， 达 成 解 决 问 题 的 共 识 呢 ？

实 际 上 ，这 种 尝 试 肯 定 也 有 。比 如 妻 子 说 ：「 算 了 ，我 不 想 谈 当 年 的 事

了 ， 我 们 翻 篇 吧 。 」

可 是 丈 夫 一 听 ： 啊 ， 又 来 了 ！ 你 还 是 一 副 受 害 者 的 样 子 ！

丈 夫 已 经 觉 得 妻 子 有 问 题 了 ，所 以 妻 子 说 的 任 何 话 做 的 任 何 事 ，丈 夫 都

会 从 「 问 题 」 的 角 度 ， 把 它 们 看 成 是 问 题 的 一 部 分 。

这 种 情 况 就 是 ， 即 使 有 人 发 出 了 新 的 信 息 ， 也 并 没 有 被 对 方 接 收 到 。

当 然 了 ，这 种 态 度 落 在 妻 子 眼 里 ，妻 子 还 能 说 什 么 呢 ？ 她 只 能 说 ，你 就

是 个 冷 血 的 人 ，我 早 就 知 道 你 是 一 个 冷 血 的 人 ，我 一 点 都 不 意 外 。到 这

里 为 止 ，尝 试 解 决 问 题 的 努 力 就 破 产 了 ，双 方 又 一 次 证 明 了 对 方 就 是 自

己 知 道 的 那 样 。

它 就 变 成 了 一 个 长 期 维 持 的 ， 痛 苦 的 循 环 。

我 们 来 看 一 看 这 个 循 环 是 怎 么 发 生 的 。

首 先 ，毫 无 疑 问 ，两 个 人 都 认 为 自 己 是 在 被 迫 应 战 。任 何 一 个 长 期 冲 突 ，

冷 战 ，双 方 都 会 说 ：「 我 没 办 法 ，我 只 能 这 么 做 ，是 因 为 他 那 么 做 了 。」

比 如 丈 夫 会 说 ：「 我 老 婆 脾 气 太 差 ，只 要 我 们 在 一 起 她 就 各 种 找 茬 ，所

以 我 只 能 尽 量 晚 点 回 家 ， 不 想 面 对 她 。 」

老 婆 会 说 什 么 呢 ，她 说 ：「 我 老 公 回 家 太 晚 了 ，每 天 不 知 道 去 哪 里 鬼 混 ，

所 以 我 一 看 到 他 ， 心 里 的 火 就 上 来 了 。 我 只 能 跟 他 吵 。 」

你 听 啊 ， 两 个 人 都 是 「 我 只 能 这 么 做 」 。

丈 夫 是 被 迫 的 ： 老 婆 脾 气 大 ， 所 以 我 晚 回 家 。

妻 子 也 是 被 迫 的 ： 老 公 晚 回 家 ， 所 以 我 脾 气 大 。

这 就 是 一 个 循 环 。两 个 人 被 迫 地 应 战 ，在 对 方 眼 中 ，反 而 成 为 了 导 致 矛

盾 进 一 步 升 级 的 导 火 索 。 任 何 一 个 人 都 没 办 法 单 方 面 停 止 。

这 是 两 个 人 的 循 环 。如 果 我 们 再 走 近 一 点 ，看 单 个 人 的 心 理 ，我 们 也 能

看 到 一 个 个 体 的 循 环 。 这 个 循 环 ， 来 自 于 每 个 人 对 信 息 的 筛 选 和 解 读 。

什 么 意 思 ？ 每 个 人 每 天 都 在 吸 收 各 种 各 样 不 同 的 信 息 。 为 了 方 便 我 处

理 ，我 要 对 这 些 海 量 的 信 息 做 一 道 筛 选 ，挑 选 出 那 些 最 符 合 我 认 知 的 信

息 。

就 拿 我 的 伴 侣 做 的 事 情 来 说 ，事 实 上 她 一 天 会 做 很 多 事 情 ，说 很 多 句 话 ，

她 的 情 绪 状 态 每 小 时 都 不 一 样 ，她 对 一 件 事 情 的 认 知 会 来 回 波 动 ，甚 至

会 自 相 矛 盾 。 她 看 我 的 眼 神 ， 这 一 刻 和 下 一 刻 都 是 不 一 样 的 。

但 是 这 么 海 量 的 信 息 ，落 在 我 的 头 脑 里 可 能 只 有 一 句 ：「 今 天 ，她 一 直

在 跟 我 闹 别 扭 。 她 就 是 不 想 好 好 过 了 。 」

不 管 你 做 什 么 不 做 什 么 ， 这 个 结 论 我 都 有 办 法 让 它 成 立 。

我 有 个 朋 友 。有 一 天 老 婆 看 他 的 手 机 ，发 现 他 给 一 个 漂 亮 女 同 事 的 朋 友

圈 点 赞 ，老 婆 很 怀 疑 ：「 你 为 什 么 给 她 点 赞 ？ 你 跟 她 有 什 么 特 殊 关 系 ？ 」

我 朋 友 吓 得 够 呛 ， 以 后 再 也 不 点 赞 了 。

过 了 一 段 时 间 ，他 老 婆 又 看 他 的 手 机 ，更 生 气 了 ，说 ：「 你 心 里 有 鬼 吗 ？

为 什 么 我 一 说 你 就 不 敢 点 赞 了 ？ 你 肯 定 是 做 贼 心 虚 ！ 」

这 有 点 像 个 段 子 。但 你 也 可 以 从 中 看 到 ，人 有 多 么 强 大 的 现 实 扭 曲 能 力 ，

可 以 把 完 全 相 反 的 两 件 事 都 加 工 成 同 样 的 结 论 。或 者 说 ，只 要 我 有 了 一

个 结 论 ， 接 下 来 我 就 只 能 看 到 这 个 结 论 了 。

如 果 我 先 入 为 主 觉 得 你 是 一 个 坏 人 ，那 么 你 做 什 么 ，我 都 可 以 加 强「 你

是 坏 人 」的 印 象 。你 对 我 笑 ，我 觉 得 是 笑 里 藏 刀 。你 做 好 事 ，我 觉 得 你

在 故 意 作 秀 。 你 帮 我 的 忙 ， 我 觉 得 背 后 藏 着 更 大 的 阴 谋 。

接 下 来 会 发 生 什 么 呢 ？ 我 就 会 用 一 种 有 敌 意 的 方 式 对 你 ， 你 会 开 始 反

击 ，我 们 会 走 进 前 面 讲 的 那 个 循 环 。最 终 ，我 真 的 会 把 你 变 成 我 的 敌 人 。

人 就 是 这 样 一 种 【 自 我 实 现 】 的 动 物 。

我 们 前 几 节 课 讲 沟 通 的 技 巧 。很 多 句 子 ，正 常 情 况 说 就 会 很 有 效 。但 如

果 已 经 有 先 入 为 主 的 假 设 ， 再 说 这 种 话 ， 味 道 就 变 了 。

比 如 一 方 对 另 一 方 说 ：「 谢 谢 你 告 诉 我 。你 的 这 种 感 觉 很 重 要 ，我 会 认

真 对 待 。 」 这 句 话 听 起 来 没 问 题 吧 ？

但 如 果 你 的 另 一 半 带 着 怨 气 ，他 就 会 说 ：「 你 少 在 那 里 装 好 人 。你 这 话

是 什 么 意 思 ， 不 就 是 为 了 显 得 你 最 正 确 ， 都 是 我 不 讲 道 理 吗 ？ 」

当 我 讲 这 些 过 程 的 时 候 ，我 讲 得 很 理 智 。因 为 我 是 在 用 心 理 学 ，从 旁 观

者 的 角 度 分 析 。

但 作 为 当 事 人 ，我 们 估 计 早 就 气 炸 了 。我 们 太 无 力 了 ，太 生 气 了 ，我 们

能 感 觉 到 自 己 在 一 个 怪 圈 里 ， 但 是 走 不 出 来 。 它 不 是 努 力 就 能 解 决 的 ，

可 能 我 下 了 很 大 的 决 心 想 沟 通 ，可 是 对 方 一 个 眼 神 一 句 话 ，我 们 又 打 回

原 形 。

这 种 情 况 怎 么 办 ？

很 遗 憾 ，虽 然 我 希 望 一 下 子 就 能 给 你 一 个 方 法 ，从 这 种 循 环 中 解 脱 出 来 ，

但 是 要 跳 出 这 种 循 环 ，需 要 慢 慢 来 。偶 然 一 次 的 争 吵 好 解 决 ，可 是 经 年

累 月 的 矛 盾 ， 不 是 一 两 天 形 成 的 ， 也 不 是 一 两 句 话 就 能 解 开 。

下 一 节 课 ，我 会 教 大 家 一 个 思 路 。但 是 在 此 之 前 ，我 想 ，我 们 可 以 先 做

一 点 心 态 上 的 准 备 。

我 们 改 变 一 点 自 己 看 问 题 的 角 度 ，多 一 些 不 同 的 视 角 ，两 个 人 的 沟 通 就

会 多 一 点 弹 性 的 空 间 。 相 对 来 说 ， 走 入 死 循 环 的 可 能 性 也 可 以 小 一 点 。

我 们 一 点 点 来 ， 现 阶 段 ， 只 需 要 做 这 么 多 。

第 一 ， 我 们 试 着 从 对 方 身 上 ， 看 到 一 些 例 外 的 现 象 。

什 么 意 思 ？ 我 相 信 你 已 经 很 了 解 这 个 人 了 。 你 对 他 的 性 格 ， 他 的 人 品 ，

他 做 事 的 方 式 都 有 很 确 定 的 认 知 。可 是 ，他 会 不 会 有 什 么 时 候 ，做 出 来

的 事 情 跟 你 的 想 象 稍 有 不 同 呢 ？ 请 注 意 ，稍 有 不 同 就 够 了 ，这 就 是 我 说

的 例 外 。

比 如 说 ，你 觉 得 这 个 人 特 别 冷 漠 ，完 全 不 关 心 你 。但 是 有 可 能 ，他 在 某

一 个 细 微 的 地 方 ， 流 露 出 一 点 点 的 温 暖 。 也 许 就 是 在 你 不 舒 服 的 时 候 ，

他 倒 了 一 杯 热 水 。 剩 下 99% 的 时 候 ， 他 都 没 有 照 顾 到 你 的 感 受 。 我 们

的 认 知 习 惯 ， 就 只 会 去 加 工 这 99% 的 信 息 ， 强 化 原 来 的 印 象 。 其 他 的

信 息 ，我 们 一 般 不 会 看 。但 如 果 你 看 到 了 ，记 下 来 。它 不 会 影 响 大 的 结

论 ，你 可 以 继 续 觉 得 他 冷 漠 。但 你 知 道 ，他 在 某 些 情 况 ，极 其 少 数 的 例

外 下 ， 也 可 以 有 一 点 点 不 一 样 。

这 一 点 点 的 不 一 样 ， 就 增 加 了 新 的 信 息 。

多 出 来 这 一 点 信 息 ， 关 系 的 后 续 发 展 ， 就 会 有 非 常 大 的 不 同 。

假 如 你 说 ，可 是 我 完 全 看 不 到 例 外 ，这 个 人 一 丁 点 例 外 都 没 有 ！怎 么 办 ？

如 果 真 的 是 这 样 ，你 还 可 以 做 第 二 件 事 ：对 这 个 人 正 在 做 的 事 情 ，寻 找

不 一 样 的 解 释 。

“ 他 为 什 么 会 这 样 做 ？ ”对 于 这 个 问 题 ，你 可 能 有 一 个 非 常 固 定 的 结 论 。

我 不 是 说 这 个 结 论 是 错 的 ， 它 有 99% 的 可 能 是 对 的 。 但 是 同 样 ， 也 有

1%的 可 能 ， 存 在 不 同 的 解 释 方 向 。

比 如 说 ，你 今 天 早 上 起 床 晚 了 ，为 什 么 ？ 结 论 是 ，因 为 你 懒 ，这 样 说 当

然 没 错 。但 是 也 有 一 丁 点 的 可 能 ，因 为 你 最 近 压 力 太 大 ，不 想 面 对 一 天

的 生 活 。 这 是 不 是 也 对 ？ 其 实 ， 它 和 「 懒 」 这 个 解 释 ， 不 是 非 此 即 彼 ，

只 有 一 个 正 确 。 它 们 是 并 存 的 。 就 连 我 们 自 己 也 说 不 清 应 该 更 信 哪 个 。

带 着 这 种 心 态 ，我 们 再 去 理 解 对 方 ：你 身 体 不 舒 服 ，他 什 么 都 不 做 。对

于 这 个 事 实 怎 么 解 释 ？ 一 种 解 释 就 是 他 是 一 个 混 蛋 ，这 是 对 的 。另 一 种

解 释 ，可 能 是 他 也 在 担 心 ，而 他 一 担 心 的 时 候 就 只 会 逃 避 。这 是 一 种 解

释 。可 能 还 有 别 的 解 释 ，比 如 ，和 你 表 达 不 舒 服 的 方 式 有 关 。你 的 表 达

唤 起 了 他 童 年 时 的 愤 怒 。

这 几 种 解 释 ，你 不 用 取 舍 哪 个 是 对 的 。只 是 同 时 放 在 脑 子 里 ，想 到 他 大

概 率 是 这 样 ， 但 也 说 不 定 是 那 样 。 这 时 候 ， 你 的 态 度 就 不 容 易 绝 对 化 ，

也 更 可 能 跳 出 前 面 说 的 自 我 实 现 的 循 环 。

我 们 在 上 个 模 块 讲 过 不 同 的 感 受 、 行 为 模 式 ， 以 及 文 化 和 信 念 的 影 响 ，

这 些 概 念 都 可 以 用 在 这 里 ，帮 助 你 看 到 伴 侣 的 行 为 时 ，增 加 不 同 的 解 释 。

最 后 一 点 ， 对 于 同 一 个 结 论 ， 我 们 还 可 以 发 掘 不 同 的 应 对 方 式 。

假 如 你 又 没 有 看 到 例 外 的 现 象 ，又 想 不 到 不 一 样 的 解 释 。那 个 人 板 上 钉

钉 ，只 有 一 个 结 论 ，他 就 是 一 个 混 蛋 ，一 个 冷 血 动 物 。那 么 在 这 段 关 系

里 ，还 可 以 增 加 的 一 点 新 信 息 ，就 是 我 们 自 己 ，对 这 个 人 持 有 怎 样 的 态

度 和 应 对 。

你 可 以 问 自 己 一 个 问 题 ：「 全 世 界 的 人 ，对 他 这 种 人 ，都 只 有 一 种 办 法

吗 ？ 」

当 然 不 是 了 。至 少 你 可 以 想 到 ，有 的 人 会 忍 ，有 的 人 会 离 开 。有 的 人 会

吵 ， 吵 也 有 大 吵 、 小 吵 ， 还 有 冷 战 。 可 能 还 有 的 人 ， 根 本 都 不 在 乎 。

你 有 你 的 应 对 方 式 ， 你 还 可 以 继 续 用 。 同 时 你 想 到 ， 也 有 其 他 的 办 法 。

我 是 在 好 几 种 办 法 当 中 比 较 权 衡 之 后 ，才 用 的 这 一 种 。只 要 你 能 想 到 这

一 点 ，就 已 经 是 一 个 新 信 息 了 。万 一 ，哪 天 陷 入 死 胡 同 ，你 可 以 想 起 来

换 一 种 。

我 提 了 三 点 建 议 ： 新 的 现 象 ， 新 的 解 释 ， 还 有 新 的 应 对 方 式 。

诚 实 地 说 ，没 有 哪 个 建 议 一 定 能 解 决 问 题 。否 则 ，这 世 上 就 没 有 劝 不 好

的 夫 妻 。但 是 把 这 几 种 方 法 作 为 思 维 的 训 练 ，让 自 己 想 到 不 一 样 ，看 到

不 一 样 ，可 以 帮 助 我 们 更 灵 活 ，在 亲 密 关 系 遇 到 问 题 的 时 候 ，也 会 带 来

更 多 的 可 能 。

还 是 这 句 话 ，不 怕 吵 架 ，也 不 怕 误 解 ，怕 只 怕 陷 入 长 期 不 变 的 ，重 复 一

种 模 式 的 循 环 中 。哪 怕 能 看 到 多 一 点 点 的 不 一 样 的 信 息 ，关 系 就 有 改 变

的 出 口 。

下 一 讲 ， 我 们 聊 一 聊 关 系 的 改 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