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姑娘的长调 | 远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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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心

●春风和煦的夜晚

春风和煦的夜晚，流浪的双手彼此轻拍

“好一匹烈性的小红马”

除了我，还有谁认识你

你头顶的晨雾清洗夜晚的幽静

你四蹄的倔强亲吻带露的草叶

你这样烈性地奔跑

从不知懊悔为何物

永远活在17岁到19岁

你是天才诗人的一生

经过我命运的一颗彗星

放开天空，星空，曾经

短暂的大地上的微光

流浪在荒芜到初春的草原

倒春寒的霜雪不足以威吓你

反复无常，你是最热烈

最决绝的力，如此绚烂

燃烧青春的梦

姜黄的柳条，比春天先窈窕了

不死的誓言，比秋叶先腐烂了

烈性的红马

把白马远远地抛在身后

直到成为一匹嶙峋骨架

气和血在高处轻盈

骨头沉重地立在山丘

拉长日月，小红马的身影

影子里一闪而过，春风温柔

●乌云姑娘的长调

巴彦查干草原。乌云姑娘的长调

在汽车里盘旋

从巴彦查干草原

到巍巍大阴山，科尔沁

英雄哈萨尔的魂魄

缓缓、长长地，游荡在

东河畔。所有的车辆都变成

慢动作，小黑马阿尔斯愣呆呆地

抚摸来自草原原乡

那歌声的绸缎

小黑马，小黑马，爱情的小黑马

在后视镜里慢慢老去

双眉结霜，爱情晚年的模样

蓝色蒙古高原炙热的阳光

化作春风迤飏，枣红马奔跑在金泉边

白珍珠般的泉水

一条圣洁的哈达

世界在身旁飞速运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

城市里的游牧人

坐在马背上酣睡

白云轻拥着山丘

一个人，一匹马，耳朵里的忧伤

飞向四面八方

活在乌云姑娘的长调

多么任性的一天

时间沉静，空间悠远

在歌声里轻轻祝颂：

巴彦查干草原，巴彦查干草原

披着落日余晖

回望阴山，巴彦查干草原

巴彦查干草原

威风矫健的红马，奔驰在北方天边

●金 泉

一匹白马傲立草原

对着风啸鸣

在马群里独一无二

奔跑时更加英姿勃勃

云霞围绕着它

草原是它的故乡，生死场

高高地，蜿蜒地，一匹白马奔跑的轮廓

像一条银色河流，闪耀着月光

有什么，和白马相匹配

只有乌云姑娘的长调

随白马的脊背起伏

马鬃是歌声传扬的方向

马头是高处的激越

马蹄是颤音的辽远

局外人，融不进白马的忧伤

淡出时间，火烧云的夏日和白雪覆盖的冬日

一样高贵地独立

当一根荒草返青

无数草轻轻颤动

指在弦上，声出歌喉，白马御风

如此宁静

●冬草醒来

把自己放进达尔罕旗王爷的蒙古包前

与王爷一起合影，王爷的一匹马

到镜头里安静下来，把奔跑

交给身后的草原

第一棵冬草醒来

顶着积雪的冷冽

一百年过去了，把沉睡

交给身后的戈壁滩

以上均为节选

详情请参阅《四川文学》2021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