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为音乐而灵动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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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走那么远,不是为了看风景..............
上次回到乡下父母家整理旧物,看到还有一大堆的盒式磁带和碟片被堆放在杂物间的一角。我俯下身去,抚触那些已经染上灰尘的磁带,忽然之间就很感叹。过去的许多光阴好像瞬间又醒转过来,包括我那因为音乐而特别年轻灵动过的心灵。
在我的生命里面,和音乐有过的亲密接触始于初中时候。那些年,班级的同学都热衷于在硬皮笔记本上誊抄歌词,本子的封面和空白处还会贴上时下流行的一些港台明星的贴纸。受了同学们的影响,贪玩的我居然也安静下来,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亲手誊写了好几大本的歌词曲谱。只是可惜,后来这些手抄本居然全都不翼而飞了,这让我心疼了许久,直到今天依然是停留于心上的一个遗憾。
那个时候,坐在我前桌的,是一个圆脸的女孩。不得不说,她写的字真漂亮,她埋头写字时候的样子也真好看:笔尖和桌面上的本子接触时发出沙沙的声音,脑后的一束马尾辫一抖一抖的。有时她可能注意到我在看她,偶尔会回过头来,对我微微地一笑,唇角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她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卡式磁带放音机。在那个年头,这可是一件稀罕物。要知道,当时班里只有少数几位家庭条件好的同学才能拥有。所以如果想听,就要问人家借,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轻易同意外借的,有时最多只是给别人听上几分钟,然后又宝贝疙瘩一般地要回去了。有次周末回家,她居然主动把放音机给了我,这让我激动至极!这样我的生命里第一次耳朵塞上了耳机,在歌声的陪伴下走上了回家的那条山路。
那时的我,最喜欢做的事之一,是拿来她手写的歌本翻阅,然后再誊写其中的一些到自己的本子上去。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了席慕容。因为在她本子的扉页,就有她手写的席慕容的那首《千年的愿望》:总希望\二十岁的那个月夜\能再回来\再重新活那么一次\然而\商时风\唐时雨\多少枝花\多少个闲情的少女\想她们在玉阶上转回以后\也只能枉然地剪下玫瑰\插入瓶中。
这些分行排列的文字表达了什么,当时的我并不太明白。在她的本子上,还有许多别的文字,不过都没有署名。她擅长写作,经常有作文被当做范文在课上被老师拿来朗读给我们听。所以我猜这应该是她自己所写。我记得那些文字同样有一些淡淡的伤感,但到底表达了一些怎样的思想,那时的我同样无法明白。
现在想来,在那样的一个年龄段,女孩子或许都是极容易多愁和善感的吧!不像我们男孩子,初中时候整天还只是知道嘻嘻哈哈地在操场上追逐玩耍,直到上课了,才一身汗臭地飞回到自己的位置,匆匆忙忙落座,又急急忙忙寻找接下去上课要用到的书本。
在我的整个初中年代,和这个女孩子有过怎样的接触,我早就已经全部忘记了,当时的我还处在懵懂时期,我只是记得她对我很好,无论是吃的用的,她都会和我分享。只是在初中毕业前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和她闹了不愉快,然后她就再也不回过头来和我说话和微笑,直到毕业。
后来我听同学说起,毕业后她去了杭州读书。那么多年了,彼此再也没有相见。我在想,现在即使见面,一定再也认不出彼此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回望,依稀之间能够记住当年她的笑脸,她写的那一手清秀的字,特别是她写字的时候,脑后的那一束马尾辫一抖一抖的,十分的好看。还有她曾经借给我放音机,少年的我第一次听着音乐走向回家的那条山路……这都是我这一生之中美好的记忆。其实在一个人的人生里面,能够模糊了不快乐的过往,记住那些美好的曾经,便也就是幸福。
我读高中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的程姓男同学,外表高大帅气,擅长打篮球和吹口琴,却极不喜欢读书。班主任老师因材施教,让他担任了文艺委员。这样我们便有机会学唱了许多的歌曲。好像那时郑智化的歌曲正流行,我们全班同学就是在他的带领之下,他唱一句,我们跟一句,学了诸如《水手》、《星星点灯》、《麻花辫子》、《三十三块》这样的一些歌曲,使得我们每一个学习和生活的日子都变得生动了许多。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也是在他的带动之下,全班同学每人都买了一把口琴,一到下课和放学时间,教室里充斥着大家吹奏口琴发出的哆来咪发之声,十分的热闹。我记得那位程姓同学口琴吹得最好的是电影《闪闪的红星》的插曲——《小小竹排江中游》,有次学校举行元旦文艺晚会,他还上台亮相吹奏过这首乐曲,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因为吹奏口琴的需要,对曲谱的需求就成了很现实的问题,于是我又重操旧业,和同学们一起买来笔记本,然后又开始疯狂地抄写歌词曲谱。课余时间,同学之间也会互相传阅各自的歌本,或者聚在一起唱歌,吹口琴。我现在回望,觉得在那样平乏的学习岁月里面,这是属于我们高中班级全部同学生命里的一个亮点。现在的我已经为人师多年,看到自己现在的学生整日里埋首做题,疲于应付各类考试,恐怕再无可能拥有我们当年那样的和音乐一起飞扬的日子。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的英语老师在上课之余时常会拎来一台双卡录音机,给我们播放过许多的英文歌曲。我记得最真切,也最喜欢的是理查德·卡朋特的歌曲《昨日重现》(Yesterday Once More)。卡朋特嗓音优美,演唱亲切自然,略带伤感,个人以为那绝对是当代流行音乐中的精品。这首歌曲直到今天,还是我电脑和车载音响中的保留曲目。
在我的高中年代,我已经拥有了属于我的最爱的单卡录音机。可是那时一盒新上市的卡式磁带需要十几元钱,实在太贵。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斤猪肉不过才几元钱。所以要买到喜欢的磁带,我往往需要积攒好几个星期的零花钱才能实现。好像在我的高中大学年代,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大多都是被我拿来买了磁带。什么童安格的,刘德华的,郭富城的……都被我放在了自己桌子最显眼的部位。听歌,看书,成就了我当时认为的最惬意的生活,人生也借此走过许多年轻和美好的日子。
工作以后,影碟机开始取代磁带放音机,于是乎我又开始大把大把地购买歌碟,因此又耗费了我许多的金钱。直到后来有了电脑,尤其是互联网的介入,才让我对音乐的需求开始变得容易获得。于是乎那些曾经陪伴过我的,曾被当做宝贝一般的许多磁带和碟片被弃置在了某个不容易看到的角落。直到今天,我整理旧物之时才被重新发现,我也借此重新翻阅了已经被尘封多年的往事。
今天的我,对音乐的热爱一如最初。如今在我的家里,车上,办公室,无论是工作还是闲暇,总是有音乐怀抱属于我的每一个日子。往日已经不可能重回,昨日却可以在记忆里重现。音乐灵动,歌声飞扬,愿内心永远年轻,想起当年有过的情怀,依然可以有盈眶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