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孺 名安国
?-前127),西汉梁县成安(今汝州小屯村北)人,名安国,长孺为其字。司马迁《史记》卷一百八、列传第四十八有传,班固《汉书》卷五十二有《韩安国传》。
基本信息
出生地
汝州
职业
将军
国籍
汉代
民族
汉族
目录 |
1人物简介 2生平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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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话版本 4注释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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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诗词歌咏 6后世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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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 编辑本段 人物简介
(?-前127),西汉梁县成安(今汝州小屯村北)人,名安国,长孺为其字。司马迁《史记》卷一百八、列传第四十八有传,班固《汉书》卷五十二有《韩安国传》。韩长孺在政坛几上几下,不算顺遂。他扬名于吴楚七国之时,在梁国颇有作为,也得到太后的宠爱。曾抵罪入狱,受狱吏之辱。起为梁王内史,不久又犯法失官。后投靠田蚡,官至御史大夫、中尉、卫尉,丞相田蚡死后,他差一点当上了丞相。在渔阳防守匈奴不利,不久吐血而死。
生平事迹
韩长孺是汉初名将,他不仅在平息吴、楚七国叛乱时有功,而且在后来对匈奴的作战中也是重要的将领。他的发迹是在为梁孝王出使朝廷时,因在汉景帝面前,替梁孝王辩护而受到了窦太后的赏识。随后虽曾因犯法免官,但由于窦太后的关照,竟一下子从狱中囚徒提升为二千石级的梁国内史。武帝初年,外戚田蚡掌权,韩长孺向其行贿,被召至京师,从此青云直上,不断升迁,官至御史大夫。田蚡死后,韩安国逐渐失势,不断被疏远降职,最后抑郁而死。
他的任途生涯以外戚田蚡掌权为界,明显分为两个时期,前期由于窦太后的赏识和田蚡的举荐,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田蚡死后,他开始走下坡路。文中还揭露了朝中的一些丑闻和弊端,像窦太后的偏爱少子,耍弄权术,以及官吏的行贿等。
韩安国为人精明,工于心计。他明知窦太后喜爱梁怀王,也深知太后不见梁使,是由于景帝的缘故,于是他就去找了大长公主为梁怀王说情辩护,他也预料到大长公主会将他的辩护转告太后。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辩护正中太后下怀,所以受到赏识。后来,梁怀王的两个亲信为帮怀王争皇位继承人而杀了袁盎,景帝派人来抓,但罪犯被梁怀王匿藏。韩长孺听到后,便去劝说梁怀王,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了怀王,迫使两个罪犯自杀。缓和了梁怀王与朝廷的紧张关系,既受到梁怀王的感激,又进一步得到了景帝和窦太后的垂青。
韩长孺具有远身避祸的本领。当他力排王恢,主张与匈奴和亲不久,汉王朝以马邑城诱敌深入,企图一举消灭时,消息意外泄露,诱敌失败。作为这次行动的主将韩长孺丝毫没被触动,而作为韩长孺部下的王恢,却被皇帝追究责任,被逼自杀。
白话版本
御史大夫韩安国,是梁国成安县人,后适居睢阳。曾经在邹县田先生之处学习《韩非子》和杂家的学说。事奉梁孝王,担任中大夫。吴楚七国叛乱时,梁孝王派韩安国和张羽担任将军,在东线抵御吴国的军队。因为张羽奋力作战,韩安国稳固防守,因此吴军不能越国梁国的防线。吴楚叛乱平息,韩安国和张羽的名声从此显扬。
梁孝王,是汉景帝的同母弟弟,窦太后很宠爱他,允许他有自己推举梁国国相和二千石级官员人选的权力。他进出、游戏的排场,比拟天子,超越了人臣的本分。景帝听说后,心中很不高兴。窦太后知道景帝不满,就迁怒于梁国派来的使者,拒绝接见他们,而向他们查问责备梁王的所作所为。当时韩安国是梁国的使者,便去进见大长公主,哭着说:“为什么太后对于梁王作为儿子的孝心、作为臣下的忠心,竟然不能明察呢?从前吴、楚、齐、赵等七国叛乱时,从函谷关以东的诸侯都联合起来向西进军,只有梁国与皇上关系最亲,是叛军进攻的阻难。梁王想到太后和皇上在关中,而诸侯作乱,一谈起这件事,眼泪纷纷下落,跪着送我等六人,领兵击退吴楚叛军,吴楚叛军也因为这个缘故不敢向西进军,因而最终灭亡,这都是梁王的力量啊。现在太后却为了一些苛细的礼节责怪抱怨梁王。梁王的父兄都是皇帝,所见到的都是大排场,因此出行开路清道,禁止人们通行,回宫强调戒备,梁王的车子、旗帜都是皇帝所赏赐的,他就是想用这些在边远的小县炫耀,在内陆让车马来回奔驰,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后和皇帝喜爱他。现在梁使到来,就查问责备。梁王恐惧,日夜流泪思念,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梁王作为儿子孝顺,作为臣下忠心,而太后竟不怜惜呢?”大长公主把这些话详细地告诉了窦太后,窦太后高兴地说:“我要替他把这些话告诉皇帝。”转告之后,景帝内心的疙瘩才解开,而且摘下帽子向太后认错说:“我们兄弟间不能互相劝教,竟给太后您增添了忧愁。”于是接见了梁王派来的所有使者,重重地赏赐了他们。从这以后梁王更加受宠爱了。窦太后、大长公主再赏赐韩安国价值约千余金的财物。他的名声因此显著,而且与朝廷建立了联系。
后来韩安国因犯法被判罪,蒙县的狱吏田甲侮辱韩安国。韩安国说:“死灰难道就不会复燃吗?”田甲说:“要是再燃烧就撒一泡尿浇灭它。”过了不久,梁国内史的职位空缺,汉朝廷派使者任命韩安国为梁国内史,从囚徒中起家担任二千石级的官员。田甲弃官逃跑了。韩安国说:“田甲不回来就任,我就要夷灭你的宗族。”田甲便脱衣露胸前去谢罪。韩安国笑着说:“你可以撒尿了!像你们这些人值得我惩办吗?”最后友好地对待他。
梁国内史空缺之际,梁孝王刚刚延揽来齐人公孙诡,很喜欢他,打算请求任命他为内史。窦太后听到了,于是就命令梁孝王任命韩安国做内史。
公孙诡、羊胜游说梁孝王,要求他向汉景帝请求做皇位继承人和增加封地的事,恐怕朝廷大臣不肯答应就暗地里派人行刺当权的谋臣。以至杀害了原吴国国相袁盎,汉景帝便听到了公孙诡、羊胜等人的谋划,于是派使者务必捉拿到公孙诡、羊胜。汉派使者十批来到梁国,自梁国国相以下全国大搜查一个多月还是没有抓到。内史韩安国听到公孙诡、羊胜隐藏在梁孝王宫中,韩安国入宫进见梁孝王,哭着说:“主上受到耻辱臣下罪当该死。大王没有好的臣下所以事情才紊乱到这种地步。现在既然抓不到公孙诡、羊胜,请让我向您辞别,并赐我自杀。”梁孝王说:“你何必这样呢?”韩安国眼泪滚滚而下,说道:“大王自己忖度一下,您与皇上的关系比起太上皇(刘太公)与高皇帝以及皇上与临江王,哪个更亲密呢?”梁孝王说:“比不上他们亲密。”梁孝王说:“太上皇、临江王与高皇帝、皇上都是父子之间的关系,但是高皇帝说:'拿着三尺宝剑夺取天下的人是我啊’,所以太上皇最终也不能过问政事,住在栎(lì,立)阳宫。临江王是嫡长太子,只因为他母亲一句话的过错就被废黜降为临江王;又因建宫室时侵占了祖庙墙内空地的事,终于自杀于中尉府中。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治理天下终究不能因私情而损害公事。欲话说:'即使是亲生父亲怎么知道他不会变成老虎?即使是亲兄弟怎么知道他不会变成恶狼?’现在大王您位列诸侯却听信一个邪恶臣子的虚妄言论,违反了皇上的禁令,阻挠了彰明法纪。皇上因为太后的缘故,不忍心用法令来对付您。太后日夜哭泣,希望大王能自己改过,可是大王最终也不能觉悟。假如太后突然逝世,大王您还能依靠谁呢?”话还没有说完,梁孝王痛哭流涕,感谢韩安国说:“我现在就交出公孙诡、羊胜。”公孙诡、羊胜两人自杀。汉朝廷的使者回去报告了情况,梁国的事情都得到了解决,这是韩安国的力量啊。于是汉景帝、窦太后更加看重韩安国。梁孝王逝世,恭王即位,韩安国因为犯法丢了官,闲居在家。
建元年间(前140-前135),武安侯田蚡担任汉朝太尉,受宠幸而掌大权,韩安国拿了价值五百金的东西送给田蚡。田蚡向王太后说到韩安国,皇上也常说韩安国的贤能,就把他召来担任北地都尉,后来升为大司农。闽越、东越互相攻伐,韩安国和大行王恢领兵前往。还没有到达越地,越人就杀死了他们的国王向汉朝投降,汉军也就收兵了。建元六年(前135)武安侯田蚡担任丞相,韩安国担任御史大夫。
匈奴派人前来请求和亲,皇上交由朝臣讨论。大行王恢是燕地人,多次出任边郡官吏,熟悉了解匈奴的情况。他议论说:“汉朝和匈奴和亲大抵都过不了几年匈奴就又背弃盟约。不如不答应,而发兵攻打他。”韩安国说:“派军队去千里之外作战,不会取得胜利。现在匈奴依仗军马的充足,怀着禽兽般的心肠,迁移如同群鸟飞翔,很难控制他们。我们得到它的土地也不能算开疆拓土,拥有了他的百姓也不能算强大,从上古起他们就不属于我们的百姓。汉军到几千里以外去争夺利益,那就会人马疲惫,敌人就会凭借全面的优势对付我们的弱点。况且强弩之末连鲁地所产的最薄的白绢也射不穿;从下往上刮的强风,到了最后,连飘起雁毛的力量都没有了,并不是他们开始时力量不强,而是到了最后,力量衰竭了。所以发兵攻打匈奴实在是很不利的,不如跟他们和亲。”群臣的议论多数附合韩安国,于是皇上便同意与匈奴和亲。
和亲的第二年,就是元光元年(前134),雁门郡马邑城的豪绅聂翁壹通过大行王恢告诉皇上说:“匈奴刚与汉和亲,亲近信任边地之民,可以用财利去引诱他们。”于是暗中派遣聂翁壹做间谍,逃到匈奴,对单于说:“我能杀死马邑城的县令县丞等官吏,将马邑城献给您投降,财物可以全部得到。”单于很信任他,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聂翁壹。聂翁壹就回来了,斩了死囚的头,把他的脑袋悬挂在马邑城上,假充是马邑城官吏的头,以取信于单于派来的使者。说道:“马邑城的长官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赶快来。”于是单于率领十余万骑兵穿过边塞,进入武州塞。
正在这个时候,汉王朝埋伏了战车、骑兵、材官三十多万,隐藏在马邑城旁边的山谷中。卫尉李广担任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担任轻车将军,大行王恢担任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担任材官将军。御史大夫韩安国担任护军将军,诸位将军都隶属护军将军。互相约定,单于进入马邑城时汉军的伏兵就奔驰出击。王恢、李息、李广另外从代郡主攻匈奴的军用物资。当时单于进入汉长城武州塞。距离马邑城还有一百多里,将要抢夺劫掠,可是只看见牲畜放养在荒野之中,却见不到一个人。单于觉得很奇怪,就攻打烽火台,俘虏了武州的尉史。想向尉史探问情况。尉史说:“汉军有几十万人埋伏在马邑城下。”单于回过头来对左右人员说:“差点儿被汉所欺骗!”就带领部队回去了。出了边塞,说:“我们捉到武州尉史,真是天意啊!”称尉史为“天王”。塞下传说单于已经退兵回去。汉军追到边塞,估计追不上了,就撤退回来了。王恢等人的部队三万人,听说单于没有跟汉军交战,估计攻打匈奴的军用物资,一定会与单于的精兵交战,汉兵的形势一定失败,于是权衡利害而决定撤兵,所以汉军都无功而返。
天子恼怒王恢不攻击匈奴的后勤部队,擅自领兵退却。王恢说:“当初约定匈奴一进入马邑城,汉军就与单于交战,而后我的部队攻取匈奴的军用物资,这样才有利可图。现在单于听到了消息,没有到达马邑城就回去了,我那三万人的部队抵不过他,只会招致耻辱。我本来就知道回来就会被杀头,但是这样可以保全陛下的军士三万人。”皇上于是把王恢交给廷尉治罪。廷尉判他曲行避敌观望不前,应当杀头。王恢暗中送给了田蚡一千金。田蚡不敢向皇帝求情,而对王太后说道:“王恢首先倡议马邑诱敌之计,今天没有成功而杀了王恢,这是替匈奴报仇。”皇上朝见王太后时,王太后就把丞相的话告诉了皇上。皇上说:“最先倡议马邑之计的人是王恢,所以调动天下士兵几十万人,听从他的话出击匈奴。再说这次即使抓不到单于,如果王恢的部队攻击匈奴的军用物资,也还很可能有些收获,以此来安慰将士们的心。现在不杀王恢就无法向天下人谢罪。”当时王恢听到了这话就自杀了。
韩安国为人有大韬略,他的才智足够迎合世俗,但都处于忠厚之心。他贪嗜钱财。他所推荐的都是廉洁的士人,比他自己高明。在梁国推荐了壶遂、臧固、郅他,都是天下的名士,士人因此也对他很称道和仰慕,就是天子也认为他是治国之才。韩安国担任御史大夫四年多,丞相田蚡死了,韩安国代理丞相的职务,给皇帝导引车驾时堕下车,跌跛了脚。天子商量任命丞相,打算任用韩安国,派人去看望他,脚跛得很厉害,于是改用平棘侯薛泽担任丞相。韩安国因病免职几个月,跛脚好了,皇上又任命韩安国担任中尉。一年多后,调任卫尉。
车骑将军卫青攻打匈奴,从上谷郡出塞,在龙城打败了匈奴。将军李广被匈奴所俘虏,又逃脱了;公孙敖伤亡了大量士兵;他们都该杀头,后来出钱赎罪成为庶人。第二年,匈奴大举入侵边境,杀了辽西太守,等到侵入雁门,杀死和掳去几千人,车骑将军卫青出兵追击,从雁门郡出塞。卫尉韩安国担任材官将军,驻守在渔阳。韩安国抓到俘虏,俘虏供说匈奴已经远远离去。韩安国立即上书皇帝说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请求暂时停止屯军。停止屯军一个多月,匈奴又大举入侵上谷、渔阳。韩安国的军营中仅有七百多人,出迎与匈奴交战,无法取得胜利,又退回军营中。匈奴俘虏掠夺了一千多人和牲畜财物而离去。天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恼火,派使者责备韩安国。调韩安国更加往东移动,驻守在右北平。因为当时匈奴的俘虏供说要侵入东方。
韩安国当初担任御史大夫和护军将军,后来渐渐被排斥疏远,贬官降职;而新得宠的年青将军卫青等又有军功,更加受到皇上的重用。韩安国既被疏远,很不得意;领兵驻防又被匈奴所欺侮,损失伤亡很多,内心觉得非尝谘愧。希望能够回到朝廷,却更被调往东边驻守,心里非常失意而闷闷不乐。过了几个月,生病吐血而死。韩安国在元朔二年(前127)中去世。
太史公说:我和壶遂审定律历,观察韩长孺的行事得体,从壶遂的深沉含藏厚道来看,世人都说梁国多忠厚长者,这话确实不错啊!壶遂做官做到詹事,天子正要倚仗他来做汉朝丞相,偏偏又碰上壶遂去世。不然的话,以壶遂廉洁的品行和端正的行为,这真是一个谦恭谨慎的君子啊。
注释版本
御史大夫韩安国者,梁成安人也,后徙睢阳①。尝受《韩子》、杂家说于驺田生所②。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时,孝王使安国及张羽为将,扞吴兵于东界③。张羽力战,安国持重④,以故吴不能过梁。吴楚已破,安国、张羽名由此显。
①徙:迁居。②《韩子》:即《韩非子》,战国末年法学派代表人物韩非的著作。说:学说。驺:即今山东省邹县。③扞:通“捍”,抵御。④持重:稳固防守。
梁孝王,景帝母弟,窦太后爱之,令得自请置相、二千石①,出入游戏,僭于天子②。天子闻之,心弗善也③。太后知帝不善,乃怒梁使者,弗见,案责王所为④。韩安国为梁使,见大长公主而泣曰:“何梁王为人子之孝,为人臣之忠,而太后曾弗省也⑤?夫前日吴、楚、齐、赵七国反时⑥,自关以东皆合从西乡⑦,惟梁最亲为艰难⑧。梁王念太后、帝在中⑨,而诸侯扰乱,一言泣数行下,跪送臣等六人,将兵击却吴楚,吴楚以故兵不敢西,而卒破亡,梁王之力也。今太后以小节苛礼责望梁王⑩。梁王父兄皆帝王,所见者大,故出称跸(11),入言警(12),车旗皆帝所赐也,即欲以侘鄙县(13),驱驰国中,以夸诸侯,令天下尽知太后、帝爱之也。今梁使来,辄案责之(14)。梁王恐、日夜涕泣思慕。不知所为。何梁王之为子孝,为臣忠,而太后弗恤也(15)?”大长公主具以告太后(16),太后喜曰:“为言之帝。”言之,帝心乃解(17),而免冠谢太后曰:“兄弟不能相教,乃为太后遗忧。”悉见梁使(18),厚赐之。其后梁王益亲欢。太后、长公主更赐安国可直千余金(19)。名由此显,结于汉(20)。
①这句的意思是说,梁孝王获得自行任命国相和二千石级官吏的权力。②僭于天子:超越本分,比拟皇帝。僭:超越本分。梁孝王僭于天子事详见卷五十八《梁孝王世家》。③弗善:不高兴。④案:审查。⑤曾:竟然。省:明察。⑥吴、楚、齐、赵七国:都是汉初所封的诸侯国,公元前154年,以吴王刘濞为主谋,反叛朝廷。详见卷一百六《吴王濞列传》。⑦关:指函谷关。合从:指联合。从,同“纵”。乡:同“向”。⑧艰难:指形势危险。⑨中:指关中。一说指京城。⑩责望:责备抱怨。(11)跸:指帝王出行时开路清道,禁止他人通行。(12)警:戒备。按,以上二句为互文。(13)侘:通“诧”。夸耀。鄙:边远的地方。(14)辄:就。(15)恤:顾怜。(16)具:通“俱”。都,全部。(17)解:释散。指疙瘩解开。(18)悉:全部,所有的。(19)可:大约。直:同“值”,价值。(20)结于汉:指与朝廷建立了关系。
其后安国坐法抵罪①,蒙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②?”田甲曰:“然即溺之③。”居无何④,梁内史缺,汉使使者拜安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⑤。田甲亡走⑥。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而宗⑦。”甲因肉袒谢⑧。安国笑曰:“可溺矣!公等足与治乎⑨?”卒善遇之。
梁内史之缺也,孝王新得齐人公孙诡,说之⑩,欲请以为内史。窦太后闻,乃诏王以安国为内史。
①坐法抵罪:因犯法被判罪。抵罪,抵偿其应负的罪责。②独:难道。然:同“燃”。③溺:同“尿”。④居无何:过了不久。⑤徒:服劳役的犯人。⑥亡走:逃跑。⑦而:你的。宗:宗族。⑧肉袒:脱去上衣,露出身体的一部分。⑨治:惩办。⑩说:同“悦”。
公孙诡、羊胜说孝王求为帝太子及益地事,恐汉大臣不听,乃阴使人刺汉用事谋臣①。乃杀故吴相袁盎②,景帝遂闻诡、胜等计画,乃遣使捕诡、胜,必得。汉使十辈至梁③,相以下举国大索④,月余不得。内史安国闻诡、胜匿孝王所⑤,安国入见王而泣曰:“主辱臣死。大王无良臣,故事纷纷至此⑥。今诡、胜不得,请辞赐死。”王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皇帝⑦,孰与太上皇之与高皇帝及皇帝之与临江王亲⑧?”孝王曰:“弗如也。”安国曰:“夫太上、临江亲父子之间,然而高帝曰'提三尺剑取天下者朕也’,故太上皇终不得制事,居于栎阳⑨。临江王,适长太子也⑩,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11)。何者?治天下终不以私乱公。语曰:'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12)?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今大王列在诸侯,悦一邪臣浮说(13),犯上禁,桡明法(14)。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于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15),而大王终不觉寤(16)。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17),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孝王泣数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诡、胜。”诡、胜自杀。汉使还报,梁事皆得释(18),安国之力也。于是景帝、太后益重安国(19)。孝王卒,共王即位(20),安国坐法失官,居家。
①阴使:秘密派遣。用事:当权。②故:指前任,原来的。③辈:批。④索:搜查。⑤匿:隐藏。⑥纷纷:杂乱的样子。⑦度:估计,猜测。⑧孰与:与……相比,哪一个……。太上皇:指汉高祖刘邦之父刘太公。临江王:指汉景帝之长子刘荣。⑨栎阳:即栎阳宫。⑩适:同“嫡”,指正妻或正妻所生的子女。(11)用:因。宫垣事:指刘荣建宫室时侵占了祖庙墙内的空地。事见卷五十九《五宗世家》。(12)安:怎么。(13)浮说:指虚妄的言论。(14)桡:通“挠”,阻挠。(15)幸:希望。(14)寤:通“悟”。(17)有如:假如。宫车即晏驾:指帝王死。(18)释:消解。(19)益重:更加看重。(20)共王:“恭王”,梁孝王的长子刘买。
建元中①,武安侯田蚡为汉太尉,亲贵用事,安国以五百金物遗蚡②。蚡言安国太后③,天子亦素闻其贤④,即召以为北地都尉,迁为大司农⑤。闽越、东越相攻⑥,安国及大行王恢将⑦。未至越,越杀其王降,汉兵亦罢。建元六年⑧,武安侯为丞相,安国为御史大夫。
匈奴来请和亲⑨,天子下议⑩。大行王恢,燕人也,数为边吏(11),习知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12)。不如勿许,兴兵击之。”安国曰:“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13),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14),难得而制也(15)。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强,自上古不属为人(16)。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16),虏以全制其敝(18)。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19);冲风之末(20),力不能漂鸿毛(21)。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群臣议者多附安国,于是上许和亲。
①建元:汉武帝的第一个年号(前140-前135)。②遗:赠送。③太后:指王太后,名娡。④天子:指武帝刘彻。⑤迁:提升。⑥闽越:越部族的一支。东越:是闽越的分支。⑦将:领兵。⑧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⑨和亲:指汉族封建王朝与少数民族首领,以及少数民族之间有政治目的的联姻。⑩下议:指交群臣议论商量。(11)数:屡次。(12)率:大致,一般。倍:通“背”,违犯。(13)负:依恃。(14)迁徒鸟举:迁移就像鸟飞一般。鸟举:鸟儿飞翔。(15)制:控制。(16)不属为人:意思是不内属中国作百姓。(17)罢:通“疲”。疲劳。虏:对敌人的蔑称。(19)鲁缟:鲁地出产的一种白色的生绢,以轻薄闻名。(20)冲风:由下往上刮的强风。(21)鸿:雁。
其明年①,则元光元年②,雁门马邑豪聂翁壹因大行王恢言上曰③:“匈奴初和亲,亲信边④,可诱以利。”阴使聂翁壹为间⑤,亡入匈奴,谓单于曰⑥:“吾能斩马邑令丞吏,以城降,财物可尽得。”单于爱信之,以为然,许聂翁壹。聂翁壹乃还,诈斩死罪囚,县其头马邑城⑦,示单于使者为信。曰:“马邑长吏已死,可急来。”于是单于穿塞将十余万骑,入武州塞。
①其明年:指和亲的第二年。②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元光:汉武帝的第二个年号(前134-129)。③豪:豪绅。因:通过。④亲信边:亲信边地之民。⑤间:间谍。⑥单于:匈奴君主的称号。⑦县:同“悬”。
当是时,汉伏兵车骑材官三十余万①,匿马邑旁谷中。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诸将皆属护军。约单于入马邑而汉兵纵发②。王恢、李息、李广别从代主击其辎重③。于是单于入汉长城武州塞。未至马邑百余里,行掠卤④,徒见畜牧于野,不见一人。单于怪之,攻烽燧⑤,得武州尉史⑥。欲刺问尉史⑦。尉史曰:“汉兵数十万伏马邑下。”单于顾谓左右曰⑧:“几为汉所卖⑨!”乃引兵还。出塞,曰:“吾得尉史,乃天也。”命尉史为“天王”。塞下传言单于已引去。汉兵追至塞,度弗及,即罢⑩。王恢等兵三万,闻单于不与汉合,度往击辎重,必与单于精兵战,汉兵势必败,则以便宜罢兵,皆无功(11)。
①车骑:成队的车马。这里指骑兵。材官:步兵。②纵发:奔驰出去。③辎重:军用物资。这里指后勤部队。④卤:通“掳”。⑤烽燧:即烽火台。⑥得:擒获。⑦刺:探。⑧顾:回头看。⑨几:差一点儿。⑩合:交锋。(11)便宜:看怎样方便适宜,就酌情处理。
天子怒王恢不出击单于辎重,擅引兵罢也。恢曰:“始约虏入马邑城,兵与单于接,而臣击其辎重,可得利。今单于闻,不至而还,臣以三万人众不敌,禔取辱耳①。臣固知还而斩,然得完陛下士三万人②。”于是下恢廷尉③。廷尉当恢逗桡④,当斩。恢私行千金丞相蚡⑤。蚡不敢言上,而言于太后曰:“王恢首造马邑事⑥,今不成而诛恢,是为匈奴报仇也。”上朝太后,太后以丞相言告上。上曰:“首为马邑事者,恢也,故发天下兵数十万,从其言,为此且纵单于不可得⑦,恢所部击其辎重,犹颇可得,以慰士大夫心。今不诛恢,无以谢天下。”于是恢闻之,乃自杀。
①禔:通“只”。②完:保全。③下:交给。④逗桡:《集解》引《汉书音义》曰:“逗,曲行避敌也;桡,顾望,军法语也。”⑤行:给予。⑥造:作。这里是“倡议”的意思。⑦纵:即使。
安国为人多大略①,智足以当世取合②,而出于忠厚焉③。贪嗜于财。所推举皆廉士,贤于己者也。于梁举壶遂、臧固、郅他,皆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④。安国为御史大夫四岁余,丞相田蚡死,安国行丞相事⑤,奉引堕车蹇⑥。天子议置相,欲用安国,使使视之,蹇甚⑦,乃更以平棘侯薛泽为丞相。安国病免数月,蹇愈⑧,上复以安国为中尉。岁余,徙为卫尉。
①多大略:指有韬略。②取合:投合,迎合。③出:通“去”,丢掉,舍弃。一说是产生之意。④国器:指主持国政的人才。行:代理。⑥奉引:给皇帝导引车驾。蹇(jiǎn,俭):跛足。⑦甚:厉害。⑧愈:痊愈。
车骑将军卫青击匈奴,出上谷,破胡茏城①。将军李广为匈奴所得②,复失之③;公孙敖大亡卒;皆当斩,赎为庶人。明年,匈奴大入边④,杀辽西太守,乃入雁门,所杀略数千人⑤。车骑将军卫青击之,出雁门。卫尉安国为材官将军,屯于渔阳⑥。安国捕生虏,言匈奴远去。即上书言方田作时⑦,请且罢军屯。罢军屯月余,匈奴大入上谷、渔阳。安国壁乃有七百余人⑧,出与战,不胜,复入壁。匈奴虏略千余人及畜产而去。天子闻之,怒,使使责让安国⑨。徙安国益东⑩,屯右北平。是时匈奴虏言当入东方。
①茏城:即龙城。②得:俘获。③失之:指李广被匈奴俘获后又逃走。事见卷一百九《李将军列传》。④大入边:大举入侵边境。⑤略:劫掠。⑥屯:驻守。⑦方:正当。田作时:农耕时节。⑧壁:营垒。乃:才。⑨让:责备。⑩益东:更加东移。
安国始为御史大夫及护军①,后稍斥疏②,下迁③;而新幸壮将军卫青等有功④,益贵。安国既疏远,默默也⑤;将屯又为匈奴所欺,失亡多,甚自愧。幸得罢归,乃益东徙屯,意忽忽不乐⑥,数月,病欧血死⑦。安国以元朔二年中卒⑧。
①护军:指护军将军。②稍斥疏:渐渐被排斥疏远。③下迁:降职。④幸:得宠。壮:指年轻。⑤默默:郁郁不得志的样子。⑥忽忽:失意的样子。⑦欧:通“呕”。吐。⑧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元朔:汉武帝第三个年号(前128-前123)。
太史公曰:余与壶遂定律历①,观韩长孺之义,壶遂之深中隐厚②。世之言梁多长者,不虚哉!壶遂官至詹事,天子方倚以为汉相,会遂卒③。不然,壶遂之内廉行脩④,斯鞠躬君子也⑤。
①律历:乐律和历法。②深中隐厚:深沉含藏着厚道。③会:恰遇。④行修:指行为端正。⑤鞠躬:谦恭谨慎的样子。
诗词歌咏
幽絷书情通简知己
唐骆宾王
昔岁逢杨意,观光贵楚材。穴疑丹凤起,场似白驹来。
一命沦骄饵,三缄慎祸胎。不言劳倚伏,忽此遘邅回。
骢马刑章峻,苍鹰狱吏猜。绝缣非易辨,疑璧果难裁。
揆画惭周道,端忧滞夏台。生涯一灭裂,岐路几裴徊。
青陆春芳动,黄沙旅思催。圆扉长寂寂,疏网尚恢恢。
入阱先摇尾,迷津正曝腮。覆盆徒望日,蛰户未经雷。
霜歇兰犹败,风多木屡摧。地幽蚕室闭,门静雀罗开。
自悯秦冤痛,谁怜楚奏哀。汉阳穷鸟客,梁甫卧龙才。
有气还冲斗,无时会凿坏。莫言韩长孺,长作不然灰。
答韩使同在边
唐 陈子昂
汉家失中策,胡马屡南驱。闻诏安边使,曾是故人谟。
废书怅怀古,负剑许良图。出关岁方晏,乘障日多虞。
虏入白登道,烽交紫塞途。连兵屯北地,清野备东胡。
边城方晏闭,斥堠始昭苏。复闻韩长孺,辛苦事匈奴。
雨雪颜容改,纵横才位孤。空怀老臣策,未获赵军租。
但蒙魏侯重,不受谤书诬。当取金人祭,还歌凯入都。
生日又二首
宋 方回
畏途偶许玩余生,晚节尤难保令句。
一秃翁真韩长孺,五男儿可晋渊明。
凄风开户绵重着,漏雨溅应酒懒倾。
俗事沓来败人意,且须坚坐待天晴。
送监丞家同年守简池三十韵
宋 洪咨夔
去年为君来,朋廷峙鸾鹄。今年为亲归,蚕市苦思蜀。
扶舆出修门,万里宛在目。大江六月寒,风饱帆数幅。
金山如幽人,杜蘅缭荷屋。采石如壮士,铁骑明鋈续。
五老烟光开,九华云气矗。如王公大人,冠冕而佩玉。
大孤狷介甚,赤壁清旷足。黄鹤侠者流,隽放不容束。
英雄古荆州,霜月耿乔木。寂寞三闾亭,风露落秋菊。
阳台峰十二,森拱峡江曲。高标耸赤松,绝概凛孤竹。
或如汉汲黯,搞直敢掁触。又如唐真卿,峻絜不受辱。
瞿唐滟澦堆,一柱轧坤轴。溃城睢阳孤,钩党林宗独。
水石明边酌,苹蓼佳处宿。宽作几月程,迎面峨眉绿。
世道淡有味,人生平为福。江山无愧容,草木有余馥。
试剑信雄拔,易简更清沃。虎蛇方横道,有此廉平牧。
相如驷马贵,长孺一翁秃。明河隔黄姑,碧落杳飞鹜。
独复即无妄,多识乃大畜。岁晏以为期,仁亦在乎熟。
木末老芙蓉,阑干深苜蓿。邮签莫厌娄,瑟僩尉淇奥。
后世评论
韩长孺的悲剧
韩长孺,原名韩安国,长孺是字。他是汉景帝时期的梁王内史、武帝时期的御史大夫。有个成语“首鼠两端”,就是说他的。怎么说韩长孺悲剧呢?因为他的生存和发展环境,造就了他的无奈和悲剧。
本来“持重”的韩安国,接受的是《韩非子》和杂家的学说,按说,他做事该是法家的风格,如张汤、赵禹那样,以刑杀为威。但他却长期处在压抑艰难中,靠智谋拼搏,最终身处劣境呕血而死。尽管司马迁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终究因韩长孺的悲剧性(这只是一个主要原因),而对他充满同情和理解。其悲剧性原因何在呢?
首先,周旋于皇家外戚的相互倾轧之中。景帝时期,景帝刘启的弟弟刘武被封梁王,深受母亲窦太后的宠爱。梁王有窥伺帝位的野心,母子三人的关系一度快成为“郑伯克段于鄢”的西汉版了。作为刘武的使臣,韩安国进长安,觐见长公主(景帝和刘武的姊妹),为梁王刘武游说于帝王之家,一番说辞,竟然起到帝王之家的家庭成员“重新和睦”的作用。韩安国的才能在此可见一斑,但这里的心血和风险也是大的。最惊心动魄和富有喜剧性的,是武帝刘彻在朝堂上亲自过问两个势力强大的外戚相互攻击的案子。文帝时期的外戚、景帝时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的大将军窦婴,和武帝母亲王皇后的同母异父弟弟田蚡,两个外戚终因水火势不相融,矛盾激化,对质于武帝面前。窦婴攻击田贪贿享乐,田蚡攻击窦预谋谋反。庭辩激烈,莫衷一是。此时韩安国被武帝问讯,他的回答模棱两可,两方都肯定,又都否定,典型的骑墙派,把这个皮球又踢回给武帝,朝廷上的大臣们见此,大部分回答含糊其辞,气得武帝要把韩安国等人砍了。但韩安国的这种滑头式的智慧,却保全了自己的自然和政治生命。面对强势的外戚和皇室,一个小小的朝臣又能有什么发言权呢!即使一时回答和作为令人满意,可总有不满意的一方,这里的祸害又如何避免呢!本来用来谋划政事的智慧,却更多的用于防止自己在各种强势势力倾轧中被站错队挤掉,这是韩安国的第一个悲哀。
其次,无法避免的遭遇势利小人的非难。韩安国早期因故犯罪,狱吏田甲侮辱他。他提醒这个家伙,死灰不会复燃吗?意思就是我还有被平反的一天。可这个狱吏竟然说,我尿灭了复燃的死灰。果真不久,韩被启用,被任命为梁王的官吏。田甲害怕逃跑。韩安国却说,我给田甲官做,他不赴任我灭他满门。无奈,田甲不得不郑重给韩道歉认罪。韩笑着说,你可以尿灭我啊,你们治的了我吗?终究没有怪罪这个地位和人品都卑贱的小人物。不说韩安国处理开罪于自己的小人物的方式,胜过将自己所恨小人物强征从军借故杀掉的李广,不说人的大度和风度,但说人的卑贱性的一面,地位的卑贱不是永久的,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人性的卑贱却是令人鄙视的。历朝历代总有落井下石、在人落难时灌凉水的人。韩安国所遇到田甲,是一种悲哀。田甲被韩安国原谅,更显田甲的猥琐。
第三,堂而皇之的在朝野之间受贿行贿。司马迁说韩安国“贪嗜于财”,虽然无详细这方面的记载,但可以肯定地说,韩安国为官的双手,是不那么干净的。善于敛财却做的隐蔽。从简单的记载中,我这样推测。为官敛财是拿不到桌面上的,为历代历朝公开法度所不容。但是,敛财之后,有个重要的用处是什么呢?是贿赂自己用得上的高级官僚。武帝建元年间,韩安国再次因故丢官。为了发展,他贿赂了武安侯田蚡,为其复出在太后和武帝面前游说,获得成功。一个成功协调处理皇室内部纷争、深受当朝皇亲喜爱的人,竟也靠送礼被启用。若无资金来源,怕当时安国的供奉用来送礼,是远远不够的。能臣干吏为了送礼,也要受礼敛财,这个环境千古未变。这是韩安国的第三个悲哀。
第四,被统治阶层用其所短而舍其所长。韩安国的长处是协调内部纷争,长于外交和斡旋。善于选拔、举荐人才,如推荐历法专家壶遂等。但以扩张和平定匈奴为己任的汉武帝,却让他带兵打仗了,于军事方面却不是韩安国所长。车骑将军卫青攻击匈奴时,韩安国为材官将军,以侧翼掩护主力。因他抓住了匈奴的俘虏,获知匈奴远去,因而放松了战备。一个月后,匈奴大举进攻,韩安国带着守城的七百多人仓促应战,结果匈奴打了胜仗,还掠走了千余人和牲畜。武帝得知后大怒。在卫青主力节节胜利的对比中,武帝疏远了构建帝室和谐的老臣,韩安国在罢免后,总忘不了被匈奴欺诈失败的耻辱,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了几个月,吐血而死。这是韩安国的第四个悲哀。
一个朝廷重臣,历经景帝、武帝两朝风雨几十年,却夹在各种骄横势力中间、落难时受制于小人、被司马迁形容为持重忠厚的人,却也收贿行贿以扭转局面,被最高层舍其所长,用其所短,终究败于所短,这是韩长孺的悲剧,也是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的政治剧。
韩安国如何“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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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西汉梁国的一个历史故事。汉景帝时,梁孝王刘武的中大夫韩安国,才识过人,深受梁王的器重。
梁王因和皇上一母同胞,又深得窦太后的疼爱,加上平定七国之乱有功,获得天子赏赐的旌旗,出人警跸戒严、比拟天子,皇上与太后非常不满,多亏韩安国西进京城求长公主代为说情,方保梁王平安无事。
以后不久,韩安国因受人诬陷被判罪人狱。狱吏田甲向韩安国索贿不成,恼羞成怒,对韩安国百般侮辱刁难,恨不能把韩安国置于死地。韩安国说:"死灰难道就不能复燃了吗?"田甲狞笑道:"死灰复燃怕什么?要是复燃,我就撒尿浇灭它!"
过了月余,梁国的内史职位空缺,窦太后命令梁孝王任命韩安国为内史。韩安国从囚徒一跃而成为食俸两千石的官员,田甲听说后,吓得弃职逃跑了。
韩安国下令道:"田甲如不回来就任原职,我就灭他宗族。"田甲只好投案自首,裸露着胸脯向韩安国叩头请罪。韩安国笑着说:"你可以撒尿了。"田甲自言罪该万死,叩头如捣蒜。韩安国厉声道:"我岂能与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像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去治罪吗?以后要好好做人。"
韩安国对曾经羞辱过他的田甲不仅没有治罪,还让他恢复原职并很友好地对待他。从此韩安国胸怀大度,备受世人称颂。这是发生在西汉梁国的一个历史故事。汉景帝时,梁孝王刘武的中大夫韩安国,才识过人,深受梁王的器重。
梁王因和皇上一母同胞,又深得窦太后的疼爱,加上平定七国之乱有功,获得天子赏赐的旌旗,出人警跸戒严、比拟天子,皇上与太后非常不满,多亏韩安国西进京城求长公主代为说情,方保梁王平安无事。
以后不久,韩安国因受人诬陷被判罪人狱。狱吏田甲向韩安国索贿不成,恼羞成怒,对韩安国百般侮辱刁难,恨不能把韩安国置于死地。韩安国说:"死灰难道就不能复燃了吗?"田甲狞笑道:"死灰复燃怕什么?要是复燃,我就撒尿浇灭它!"
过了月余,梁国的内史职位空缺,窦太后命令梁孝王任命韩安国为内史。韩安国从囚徒一跃而成为食俸两千石的官员,田甲听说后,吓得弃职逃跑了。
韩安国下令道:"田甲如不回来就任原职,我就灭他宗族。"田甲只好投案自首,裸露着胸脯向韩安国叩头请罪。韩安国笑着说:"你可以撒尿了。"田甲自言罪该万死,叩头如捣蒜。韩安国厉声道:"我岂能与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像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去治罪吗?以后要好好做人。"
韩安国对曾经羞辱过他的田甲不仅没有治罪,还让他恢复原职并很友好地对待他。从此韩安国胸怀大度,备受世人称颂。
二、另议
西汉名将韩安国的悲剧
韩安国,字长孺。是汉景帝时期的梁王内史、武帝时期的御史大夫。有个成语“首鼠两端”,就是说他的。怎么说韩长孺悲剧呢?因为他的生存和发展环境,造就了他的无奈和悲剧。
本来持重的韩安国,接受的是《韩非子》和杂家的学说,按道理说他做事该是法家的风格,如张汤、赵禹那样,以刑杀为威。但他却长期处在压抑艰难中,靠智谋拼搏,最终身处劣境呕血而死。尽管司马迁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终究因韩长孺的悲剧性,而对他充满同情和理解。其悲剧性原因何在呢?
首先,周旋于皇家外戚的相互倾轧之中。景帝刘启的弟弟刘武被封梁王,深受母亲窦太后的宠爱。作为刘武的使臣,韩安国进长安,觐见长公主,为梁王刘武游说于帝王之家,一番说辞,竟然起到帝王之家的家庭成员重新和睦的作用。韩安国的才能在此可见一斑,但这里的心血和风险也是大的。最惊心动魄和富有喜剧性的,是武帝刘彻在朝堂上亲自过问两个势力强大的外戚相互攻击的案子。文帝时期的外戚、景帝时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的大将军窦婴,和武帝母亲王皇后的同母异父弟弟田蚡,两个外戚终因水火势不相融,矛盾激化,对质于武帝面前。窦婴攻击田蚡贪贿享乐,田蚡攻击窦婴预谋谋反。此时韩安国被武帝问讯,他的回答模棱两可,两方都肯定,又都否定,典型的骑墙派。朝廷上的大臣们见此,大部分回答含糊其辞,气得武帝要把韩安国等人砍了。但韩安国的这种圆滑的智慧,却保全了自己的自然和政治生命。面对强势的外戚和皇室,一个小小的朝臣又能有什么发言权。即使一时回答和作为令人满意,可总有不满意的一方,这里的祸害又如何避免。本来用来谋划政事的智慧,却更多的用于防止自己在各种强势势力倾轧中被站错队挤掉,这是韩安国的第一个悲哀。
其次,无法避免的遭遇势利小人的非难。韩安国早期因故犯罪,狱吏田甲侮辱他。他提醒这个家伙,死灰不会复燃。意思就是我还有被平反的一天。可这个狱吏竟然说,我尿灭了复燃的死灰。果真不久,韩被启用,被任命为梁王的官吏。田甲害怕逃跑。韩安国却说,我给田甲官做,他不赴任我灭他满门。无奈,田甲不得不郑重给韩道歉认罪。韩笑着说,你可以尿灭我啊,你们治的了我吗。终究没有怪罪这个地位和人品都卑贱的小人物。不说韩安国处理开罪于自己的小人物的方式,胜过将自己所恨小人物强征从军借故杀掉的李广,不说人的大度和风度,但是,人性的卑贱却是令人鄙视的。历朝历代总有落井下石、在人落难时灌凉水的人。韩安国所遇到田甲,是一种悲哀。田甲被韩安国原谅,更显田甲的猥琐。
第三,堂而皇之的在朝野之间受贿行贿。司马迁说韩安国贪嗜于财,虽然无详细这方面的记载,但可以肯定地说,韩安国为官的双手,是不那么干净的。善于敛财却做得隐蔽。从简单的记载中,推测出:为官敛财是拿不到桌面上的,为历代历朝公开法度所不容。但是,敛财之后,有个重要的用处,就是贿赂自己用得上的高级官僚。武帝建元年间,韩安国再次因故丢官。为了发展,他贿赂了武安侯田蚡,为其复出在太后和武帝面前游说,获得成功。一个成功协调处理皇室内部纷争、深受当朝皇亲喜爱的人,竟也靠送礼被启用。若无资金来源,怕当时安国的供奉用来送礼,是远远不够的。能臣干吏为了送礼,也要受礼敛财,这个环境千古未变。这是韩安国的第三个悲哀。
第四,被统治阶层用其所短而舍其所长。韩安国的长处是协调内部纷争,长于外交和斡旋。善于选拔、举荐人才,如推荐历法专家壶遂等。但以扩张和平定匈奴为己任的汉武帝,却让他带兵打仗了,于军事方面却不是韩安国所长。车骑将军卫青攻击匈奴时,韩安国为材官将军,以侧翼掩护主力。因他抓住了匈奴的俘虏,获知匈奴远去,因而放松了防备。一个月后,匈奴大举进攻,韩安国带着守城的七百多人仓促应战,结果匈奴打了胜仗,还掠走了千余人和牲畜。武帝得知后大怒。在卫青主力节节胜利的对比中,武帝疏远了构建帝室和谐的老臣,韩安国在罢免后,总忘不了被匈奴欺诈失败的耻辱,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了几个月,吐血而死。这是韩安国的第四个悲哀。
一个朝廷重臣,历经景帝、武帝两朝风雨了几十年,却夹在各种骄横势力中间、落难时受制于小人、被司马迁形容为持重忠厚的人,却也受贿行贿以扭转局面,被最高层舍其所长,用其所短,终究败于所短,这是韩长孺的悲剧,也是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的政治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