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自述：捡到一个美女和5000万现金（6）

我叫阿商，是一个民工。有一天，我一不小心捡到一个美女和5000万现金，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第6章：一把椅子

当打火机的灯光照进那间商铺时，我看见商铺中间，放着一张椅子。椅子是空的，上面没有坐人。但我马上意识到上面坐过人，或者，现在人还坐在上面，而我看不到？

空空的商铺，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把椅子来？而且，那是一把有靠背的木头椅子，摆放在商铺中央，显得那么诡异。一阵阴风游荡过来，打火机的火苗忽然灭了。四周一片黑暗，寂静。我感觉打火机的火苗，不是自己灭掉的，而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把它吹灭的。我重新去摁打火机。但是连摁几下，都没有打出火来。而黑暗之中，那把椅子好像涂抹着一层冷光，在我眼前凸现出来。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吓人的画面。一把椅子，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方，突然出现了。让我感到如此害怕，是的，一把椅子，居然让我如此害怕！我当即产生一个念头，跑，快跑！

我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记得很清楚，无论是昨天夜里，还是今天下午，我都到过那间商铺，都是空无一物，为什么到了半夜，里面会有一张椅子？而且是放在中央，让我仿佛看到一个画面：一个人坐在商铺中央，好像是在开会，而四周也站满了人，但我一个也看不到。我在黑暗的巷道里拼命地奔跑着，有鬼，真的有鬼。我发现巷道长得没有尽头，里面灌满我的脚步声，喘息声，和呼呼的风声。我要赶快跑到我的住处去，跑到有灯光的地方去。但我总是跑不到，巷道实在太长了。

终于，一个更加可怕的结果出现了。我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我不知道是一开始就跑错了方向，还是在奔跑中拐进了另一条巷道，或者，是被一种力量控制住了，在沿着某一条轨迹原地打转？我失去了方向，也无法判断出自己所处的位置。整个鞋城实在太大了。虽然我曾经混在上万个民工中，参加过它的建造，而且至今还在里面干活，但现在，我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不久前，环宇鞋城主体建筑封顶时，胡老板在现场的讲话，那天来了不少人，当官的，做生意的，我们这帮民工也在边上看热闹。那天胡老板说：环宇鞋城是一座南国商业航母，建筑面积30万平方米，长两里路，宽一里路，商铺上万个，以后全部卖鞋子。当时我听了，觉得那胡老板把环宇鞋城吹得太大，不就是一座房子嘛，还航母呢，现在却发现，这鞋城，远比胡老板吹得还大，不光超过航母，简直就是迷城。而更要命的是，现在这座迷城没有电灯，也没有人。就我一个人，独自在一条条小巷编织成的网里到处乱窜。

我不停地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两边的商铺黑洞洞的张大嘴巴，像一头头匍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会扑上来吞噬我。依旧找不到出去的路。我绝望了。汗从我的脸上淌下来。背上的衣服早就湿了。我不知道要转到什么时候，能转到什么地方。

后来我的腿就软了。我转不动了。深深的恐惧笼罩着我的身心。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和被我带起来的风声。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冰冷的地砖，贴住我的屁股，虽然隔着裤子，依旧让我感到逼人的寒意。身上的汗冷下来了。潮湿的衣服贴在我的肉上。我禁不住颤栗了一下。我想先坐一会儿。继续像刚才那样转下去，说不定会把我转死的。我得安静下来好好想想，再采取自救行动。我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那根木棍。那是我唯一的防身武器。虽然我也知道，如果遇到鬼的话，它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而人又根本遇不到，所以它的作用，最多也只是壮壮胆。

我的呼吸平缓下来，四周更加寂静了。

我感到很累，很疲倦。我把眼睛闭上，养一养神。这时候，我就听到了一种声音。啊，还是那种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声音。就在我的附近，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感觉到有人，在轻手轻脚地走动。难道我出现了幻觉？我屏住呼吸，用耳朵和目光，甚至连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黑暗中搜寻着、捕捉着目标。

果然是有声音，真的，在一点一点朝着我坐的地方摸过来。

这一下把我吓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我紧紧抓住那根木棍，身体却忍不住发抖。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走动？除了是鬼，会不会是狼，或者狐狸？因为鞋城对面，就是大山，说不定有什么兽类，钻到这座建筑物里来的。我仿佛看到地上有一团团像狗一样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朝我移过来，眼睛里放出绿色的光。张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我不敢再坐着了。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知道，对方肯定能看见我，无论是鬼，还是野兽，都能够在黑暗中看见我的。我半蹲在地上，双手举起那根木棍，准备着随时打下去。奶奶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敢过来，打了再说。

声音忽然又消失了。我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手中的木棍也继续举着，一动不动地倾听着。但是却听不到声音了。

过了一会，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我发现，声音来自我的身后。我猛地转过身去，声音又没有了。我用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着，什么也看不到。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应该是在离开我不远的某一条小巷里，有人或者动物在潜伏着。再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我把那根木棍横着咬在嘴里，然后双手着地，轻轻地在巷道里往后倒着爬，不发出任何声音。爬了一段，我感觉应该出现一个交叉的巷道口了，就悄悄用脚试探着，拐了个弯，就进入到了另一条巷道。

然后我就停下来，躲进一间商铺里，继续关注着外边的动静。

后来，声音又响起来了。虽然很轻，但还是能够听到。好像是有人，在慢慢地移动过来。我把身子贴在墙面上，把木棍举起来，盯着外面的巷道。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慢慢的，我感觉到脚边，有微弱的气流。有活的东西在靠过来。在黑暗之中，我隐约看到一团黑影，像一只野猪，在轻轻地爬过来。它肯定是闻到我的味道了。

我咬紧牙，眼睛一闭，就一棍子打了下去！

木棍在空气中呼地一声，就落到那团黑影上面，紧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嚎叫，那黑影一下子窜起来，像人那么高，然后突然消失了。我顿时反应过来，那东西之所以能够窜得像人那么高，可能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在地上爬着走的，现在突然消失，肯定是跑掉了，因为巷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一个人！我的胆量一下子上来了。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阿商走南闯北，到处打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要是遇到鬼，或者野兽，那还有点怕，现在遇到了人，会发出叫声，跑起来还有脚步声，那我还用得着害怕吗？

我就举着棍子，顺着前面的脚步声追了出去，边追边喊：站住！给我站住！有贼啊！快来抓贼！

奶奶的。到底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搞什么鬼？把我吓得半死。我非得把他抓住，先痛打一顿，然后把事情搞搞清楚。我发现那人在巷道里飞快地奔跑着，并不断地改变方向，钻进旁边的巷子，好像是要摆脱我的追赶，但是因为脚步声太响，所以我始终能够找到他。

同时，我还不停地喊着：你给我站住！站住！

那人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知道，他快要被我追到了。我脚下顿时变得很有劲。我看你能跑得过我？我是谁？民工阿商，就是那个搬两袋水泥还能快步如飞的阿商！现在我手上没搬水泥，空着身呢，还能让你跑掉？

我是在奔跑的过程中突然感到危险的。等我感到危险的时候，其实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那个被我追赶的人身上。没有关注到旁边或者身后的情况。所以我搞不清，不知道是旁边，还是后边，突然有人冒出来。而且一下子就在我身边了。我下意识地停下来，回头张望。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我随即判断出，那是有人在用一个东西敲打另一个东西。用什么东西敲打的，没听出来，被敲打的东西是什么，我很快就知道了。那是我的脑袋。

我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未完待续）

注：长篇小说《捡到一个美女和5000万现金》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本微信公众号每到星期六、星期日各连载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