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散文五人行|华静|我知道你在这里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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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散文五人行

五位志同道合的作家

周末奉献给读者一杯清茶

愿我们的书写

能拨亮心灵那盏小桔灯

送给读者一份精神食粮

送给自己一份开心快乐

我知道你在这里等过我

文 | 华静

前几日,参加一个活动时,友人们说起我们2004年8月去新疆采风的往事。那是由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组织的全国报纸副刊文化记者“走进新疆”采风活动。

作者是在一层沙丽的背后眺望新疆的

赴新疆前,我刚陪父母从海南度假回京。那时在三亚已经遭遇轻度晒伤。赶到新疆以后,又被五十多度的高温“亲吻”。报到时,许多熟悉我的副刊同仁竟然没有认出我来。当时的我,白色的沙丽蒙头蒙面,把已经肿胀起来的脸藏在里面。所以我写的诗里才有了那句:那个夏天,我是在一层沙丽的背后眺望新疆的。

为了按时参加采访活动,也因为难得的来新疆的机会,我带着报社年轻的记者束海燕提前一周到达新疆。与新疆检验检疫局记者站站长张启甲取得联系,并在他的安排下,利用一周的时间到南疆几个基层局进行采访。

晚上十点多,我们坐火车从乌鲁木齐出发,直奔500多公里以外的阿拉山口。那里,是举世瞩目的新亚欧大陆桥中国段的西桥头堡,是我国西部地区唯一的铁路、公路并举的国家一类口岸,也是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的边境口岸。那里,风大是出了名的。有人给我们描述过:火车皮都能被大风刮得满天飞。

“绝不是夸张。”阿拉山口的“国门卫士”们看我们惊奇的神情,补充了一句。他们在口岸检验检疫一线工作,平时忙得顾不及自己的感受,但愿意时常能见到有人过来看看他们。

“哪怕是照一面呢。”这要求真不过分。所以,我们在采访时很认真地记录了他们工作生活的状态。感动之余,我们的笔墨和着他们的事迹,组合成一篇篇纪实报道。特别是张启甲写的那篇《大风在这里拐了个弯》,多角度、多侧面地展示了口岸年轻人奋斗成长的轨迹。这篇纪实当时发表在我主编的《周末版》“社会关注”版块上,引发了国门口岸人的感情共鸣以及社会各界的关注。

回到乌鲁木齐,和启甲分手,我们和采风团大部队汇合。

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190多公里,从吐鲁番到吉木乃900多公里,从吉木乃到克拉玛依300多公里,从克拉玛依到喀纳斯400多公里......新疆之行最难忘的,正是这些每天坐在车上摇晃的情景。

几乎总是在路上。从一个地方,到下一个目的地,要坐车走一天。阳光疲惫了路途,让我感觉到漫长的不是路,而是新疆的地界太大了。

这也是此行的主要内容:文化记者走基层、体验生活,应该经历这些,应该感受这些。

一路上,几乎无人居住的地方多。就连上厕所,都找不到合适的封闭区。车上,大家说都要把上厕所改口叫“唱歌”。所以,每走一段路程,大家都会喊司机一声:“师傅,我想唱歌。”每次都引发大家开心的笑声。

说到唱歌,路程中,我们听得最多是关牧村演唱的那首《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边听,边跟着唱。在吐鲁番,我在日记中记录了一个关键词:坎儿井。

坎儿井,普遍于吐鲁番地区。这早在《史记》中有记载的特殊灌溉系统,是荒漠地区特有的。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

“那水从哪里来的?”我的问题似乎很简单,但都是我不知道的问题。

那个当地的维族老者说,吐鲁番虽然少雨,天又热,可盆地融合了北边博格达山、西边喀拉乌成山的优势,能盛住水。每年夏天,有大量的融雪和雨水流进盆地,渗入戈壁,汇成潜流,为坎儿井提供了丰富的地下水源。原来,人们利用山的坡度,巧妙地创造了坎儿井。古人的智慧,劳动者的智慧。我对新疆肃然起敬。

途中休息时,站立在口岸一角,用心感受口岸过往的历史。

吉木乃口岸有100多年的历史了。中华民国初年,这里就是我国新疆通往俄罗斯的6条通道之一;中华民国6年,也就是1917年,中俄两国曾在这里设通邮交换台;1931年10月,中国和原苏联两国政府首开吉木乃通商口岸,并划定自由贸易往来区;新中国成立后,口岸继续开放至1962年。在吉木乃口岸闭关30年后的1992年,我国政府正式批准重新开放吉木乃口岸。

有人说,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原产地就是吉木乃县。这首歌的哈萨克语原意是“在那遥远的萨吾尔”。几千年来,游牧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共同缔造了灿烂的萨吾尔草原文化,也为世人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

“爸爸,我在新疆,在克拉玛依。您想来没有来成的地方。”拨通父亲的电话时,我站在克拉玛依的街头,兴奋里涌动着父亲当年的豪情。

为了建成今天的克拉玛依,40多年前,父亲的许多同事在这里度过了他们的青春岁月。那天傍晚,我看到的是肯德基店、港味十足的服饰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父亲当年描述给我的另一个画面:风沙、荒漠、帐篷、地窖。寒风中,硕大的棉帽子下是一张张几乎看不清是谁的脸......

我父辈们的毅力和坚韧,持续到现在。他们的精神,为什么到现在还未歇息?就为了建成众多像克拉玛依这样的城市,当年,他们背井离乡,抛家舍子,下云南、去湖北、来新疆,支援三线,一走就是几年。孩子大了,看到陌生的父亲回来,都会对屋里的母亲喊:“妈妈,来人了,一个叔叔。”

这样的故事我听了很多很多。父辈们描画出了克拉玛依的轮廓,连同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全部刻在了40多年前的时光表盘上了。

有一张照片,画面中的我看似闲怡自信,却是在地面温度高达60度的状态下拍摄的。画面外,你什么都闻不到。可那天,阵阵蒸发后的牛粪味、马尿味环绕周围。走到任何一处,呼吸到的都是这种气味。

我虔诚地抚摩着新疆的一草一沙,如同与新疆打招呼,握手,拥抱。我知道,这片热土,这片广阔的热土,和我的父辈有缘。虽然,父亲当年没有来到新疆,而是去了云南,但从父亲那里,我知道了克拉玛依,知道了新疆,这就让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我骄傲不已——家以外的地方,总有着无尽的神秘。

到达喀纳斯的时候,天已傍晚,天上竟然下起了雪。夏日能见到雪花也就是在这里了。8月份的雪依然冰冷。我们从背包里取出厚点的衣服,甚至把裙子当做披肩裹在身上。夜晚来临时,我们住进了帐篷。空荡荡的帐篷里有三张行军床,床下,就是草原的植被。

躺在床上,听风顺着耳朵跑来跑去的声音。冷极时,三个女伴把床拉到一起,人也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总算迷糊睡下,可不到凌晨四点就被冻醒了。草原的冷,是真冷,哈出的气凝在鼻子上会成冰。

终于等到天亮了。赶紧起床。起床后,反而觉得暖和了许多。

有早起的同伴们已经在帐篷外面活动了,估计都是被冻醒的。大家看着不远处绕在山峰上的雾岚,都很向往的样子。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天气一下子转暖了。

在喀纳斯湖边,泛着蓝色、绿色、白色的湖水中,我真的盼望有传说中的湖怪出来。渴望又恐惧的感觉,让我在湖边摄影时都不敢靠近湖水。所以,后来看到电视中有讲述喀纳斯湖怪的故事,我都很感兴趣。

辽远的喀纳斯,让人无量神思。

我和她告别时,默默地说了一句:“我来过了,来看你。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等过我。”

作者2004年在新疆采风

有 

12

高洪波:

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主任。作品曾获中国出版政府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国家图书奖等

本文在游记的面纱下,有一种诗意情怀的掩映。华静明写新疆的辽阔与荒凉,写亘古的戈壁与雪山,迷人又吓人的湖泊,阳光疲惫了旅途,多好的句子!

好句子背后是对父辈奉献精神的追思与礼敬。是语言背后无言的暗示。是一种厚拙的朴素,朴素有时最感人。华静证明了这一点。

华静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国门时报副总编辑

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第八次全国作代会代表。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

出版诗集《有梦在前头》《那只安抚我灵魂的手》《给相遇多一点时间》 。出版随笔集《给心找个家》《送给自己的玫瑰花》《旧铁路上的寻觅》。出版报告文学集《梦里梧桐》。

出版《华静文丛》三卷:《挂满情怀的生命树》《那一片诗情牧场》《停不下来的脚步和云朵》。

阅读别人的故事

突围只在心里

现实

只把手伸给你

伸给你

就代表没有距离

—华静

我的人生信条

就要快乐的活

就要纯洁的爱

就要发自内心的写

—李培禹

生命虽短

却是一个行走过程

试着把生命

当作一首诗

用微笑来品味

才是享受人生

—剑钧

爱过

奋斗过

享受过

生命无憾

—沈俊峰

当我行走

触到灵魂的颤动

当我回首

听见花落的声音

当我写作

看到命运的恩赐

—冻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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