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姆・文德斯:一次等于没有
一座有河围绕的山庄,比你的房屋大
你坐在山庄里。你接下去的时刻
像向你走来的一名步兵
慢慢地从无人地带返回,
----休斯 (英国)
维姆・文德斯:一次等于没有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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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维姆·文德斯的电影碟片,几乎在省城八中附近那家老太太店里全能找得到,譬如《德州巴黎》、《美国朋友》、《柏林苍穹下》、《直到世界末日》等等,还有《柏林苍穹下》的续集《咫尺天涯》,以及他与安东尼奥尼探讨爱情与欲望比例的片子《云上的日子》,这些片子,当过数学老师的退休老太太,都卖了不菲的价值,而且是那种不懂勿问的态度,这不是钱的问题。
现代舞给我的感觉,有点恐惧到灵魂骨子里的意味,其实对舞蹈所知甚少,这种身体语言,在瞧过皮娜·鲍什的影像后彻底惊悚,我跳舞,因为我悲伤,可惜随着“现代舞第一夫人”皮娜·鲍什因癌迅速去世,维姆·文德斯期望与之用光影交流的电影也化为泡影。
电影、舞蹈、摄影、音乐,包括每天发在公众号里的绘画作品,或许都是这些天才星辰用别样的姿势涂鸦的天籁,机缘巧合,白驹过隙,在某个时间点,恰好读懂了他们的悲悯和宽宥,这与我们算是幸运至极了。心灵短暂的交融会被末世不久冲淡,孤寂逆旅在路上,刹那光华。
米兰・昆德拉说过,经历一次,就等于什么也没有。从来没有结果可以证明选择的唯一,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不存在准备,看似走过的路途多如牛毛的选择,其实并没有选择,注定了选择的唯一性,生命就是猝不及防,跌跌撞撞,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维姆·文德斯的《公路之王》是继《爱丽丝漫游城市》、《歧路》之后最成功的一部,姑且算作“公路三部曲”吧。电影里两个习惯孤独的男人四处漫游,偶尔交叉相遇,看似一个人搭救了另一个人性命,人生逆旅,这种搭救是互与的,之后两人却在沿途萧索的风景里,很快疏离又分道扬镳,这种现代都市奢靡下的单漂,可能是每个人最后的结局,不喜欢孤独,注定分离。
流浪的话题于男人基本永恒,不回头的浪子多的是,所以文德斯也不会给你皆大欢喜,男男之间,疏离是主要的。维姆·文德斯的故事总是从图片开始,房子、城镇、风景或街道,“地球表面的图画”摄影展几乎穿越他20年来的旅程,德国,日本,哈瓦那都无所谓,我倒是艳羡巴勒斯坦的加利利湖岸的日出,一个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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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次,维姆·文德斯说过一段话,在 《一次:图片和故事》那本书里,“每张照片, 存在于时间里的每个‘一次’,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总是以‘从前有一次’开场。每张照片也可以是一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
我喜欢忧伤的调调,黑白的照片,摄影就像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停滞之后就成了过往,一次便是一次,时间里皆是唯一。想起多少年前和不太喜欢的女性朋友,穿行马路,真好遇见手拿照相机的新人,四个人的合影,别扭到了现在,某一天,看着黑白分明的泾渭,照相机才是时间的摆渡人。
摄影这个动作有点纠结,不是数码的今天,老式120的那种,按下之后,喜悲都是如此,再也无法改变。时间在某个节点,子弹一样击中靶心,关键是每一秒,任何地方,有人按下快门,怀念不会再来的“每一次”,这真的有点伤感,镜头之外之内两个世界,或许咫尺天涯,再不重逢。
隔了十年,维姆·文德斯中文版的影像随笔《一次:图片和故事》补充了17篇“一次”和96张照片,图片日记摆拍的意义比较大,诸如鲁迅、周作人的后期的日记,维姆·文德斯这些“一次”,即便我看透了这些有点韵味的文字,在路上的男人总是寂寞的,他贵为大师从不例外。
镜头后面的记忆,某次我走在街头,眼睛所及,都是触动,安静而朴实,一次看了文德斯的《寻找小津》,一次看了文德斯《与安东尼奥尼一起的时光》,都是一次,每天不同的一次,时时刻刻不同的一次,彼时那刻,文德斯的一切,源于一次,泯灭于一次。
影像确实很诡异,明明在此,却又不在此,明明不在此,仿佛犹在眼前。胶片重生的那刻,观众成了参与者,文德斯漠漠地站在一边,再看,我们都是他眼里的风景,淡淡的落寞,有些忧伤。
【油画:柴姆·苏丁(生于白俄罗斯的犹太裔法国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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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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