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柏地战斗:朱毛红军生死攸关的救命之战 中央苏区的奠基之战
1929年一月,井冈山红军主力第四军在军长朱德、党代表毛泽东率领下,离开井冈山向赣南进发,寻机建立新的革命根据地。这是在国民党军对井冈山三次会剿,红军难以坚持、打到外线的战略性举措。同时又有很大的冒险性,预计的新区也是含糊的,只有一句'占领江西敌人后方',这个'后方'在哪儿?不知道,只有边走边看。从来没有去过,没有部队或游击队接应,群众没有发动,完全是无后方作战,更大程度上是被逼无奈之举。但这一关如果闯不过去,后果更严重,面临被歼。
毛泽东、朱德就这样率领3600壮士、1500余枪,踏上了悲壮的征途。不出所料,一下井冈山,就被国民党军盯上,围追堵截,接连在大余、平定坳、崇仁圩失利。红军艰苦前行,不是走,就是打,得不到休整。除了伤病员,意志不坚定的大量逃亡。在大余突围中,红军两个主力营被打散,营长张威和周舫牺牲。在寻坞县红28团党代表何挺颖牺牲,朱德夫人伍若兰被俘被敌杀害。(下图)
军参谋长袁文才离队返回井冈山,前委秘书长刘辉霄不辞而别。战斗减员至2000人,还有随队伤员500人需照料。失败情绪弥漫全军,士气低落。红四军也做好了被歼灭的准备,'万一部队被打散了,可以回大城市彼此登报联系'。朱毛等领导人都确定了化名。
红军急需一场胜仗来提振士气,补给枪弹物资,安置伤病员,进而开创新的根据地。红四军这时已经从赣南绕了一个大圈,没有立足之地,正在往江西中部宁都、东固进发(东固有小片根据地),来到大伯地地区(上图)。尾追之敌是刘士毅部两个整团3000余人,沿途得到保安团、挨户团接应,兵强马壮,敌我实力悬殊。
红四军前委在坑山外一祠堂(上图)召开作战会议。这个祠堂我踏勘当年战场时去过,就在瑞金通宁都的公路边,下了公路步行一二百米就到。它座落在山根底下,和南方村里的祠堂并无两样。坐在长条凳上,喝着老乡端来的土茶,仰头看看烟熏火燎黑黢黢的房顶和斑驳泛黄的白墙,和墙脚随意摆放的水缸水桶和墙角的灶台,体会当年毛泽东、朱德、陈毅他们的心情和决策过程。如果这一仗失败了,那就是全军覆灭啊!细思极恐。
离开会议遗址这个祠堂,去战场考察。不远,就一两里地。战场的核心是一个叫杏坑的小村子(下图),现在村民借用了毛主席诗词中的一句话'弹洞前村壁',改名叫“前村'了,改没了毛主席诗词的意境。
这个地形打伏击是太有利了。我发现红军选择打仗的地形是天下独一无二。我勘察的几个战场,如谭家桥伏击战,高虎垴-驿前防御战,高兴圩进攻战,地形选择都无可挑剔,可能是武器装备太差,只能靠极其有利的地形来弥补了。大柏地伏击战地形选择同样如此(下图)。杏坑村所在是一个1平方公里左右的平坝,可以种水稻,村子贴山而建,空出平地种田。近处有几条丘陵沟壑,开口处都通向这个小平原。每条沟里藏个五六百人,走到近前也看不到,一声枪响,这2000人五分钟就可抵达小平坝。
仗也真是这么打的,诱敌部队佯装失败撤退,由东南向西北进入小平坝,继续撤到袋底正面阻击阵地,敌军一看形势大好,一股脑儿全进了小平坝。这时扎口袋的部队从两翼杀出,封住了出口,其余部队从各沟口杀出,把包围圈内敌人分割成几部分。这时就看刺刀见红了。红军已无其他活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拼个你死我活。穿鞋的怕赤脚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据说连一辈子都不摸枪的毛主席,这时也拿过警卫员的盒子枪带头冲锋。我信这个传说(下图 弹洞 前村壁)。战斗当然是大获全胜,歼敌800,缴枪800余支。遭此打击,各路敌人暂时都缩回去了。
红军打破了困境,继续北进,进入东固根据地。关键是朱毛红军这一路边打边走边看,对江西中南部有了切身的了解。毛主席有建立井冈山根据地的经验,决定回师赣南,建立了以瑞金为中心的根据地并逐步扩大至闽西,发展成中央苏区。这是后话。
毛主席在这次战斗四年后路过此地,诗兴大发,遂有《菩萨蛮.大柏地》一词。我在勘察现场,回味毛主席战后胜利的心情。因四年过去,拼杀声渐渐淡去,激越的心情也已平复,只见满山满谷郁郁葱葱,眼前情景交融,可以体会当时诗人的心绪是多么舒畅。照录如下:
赤橙黄绿青蓝紫,
谁持彩练当空舞。
雨后复斜阳,
关山阵阵苍。
当年鏖战急,
弹洞前村壁。
装点此关山,
今朝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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