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初的一天,叶秀峰在看完一张上海...

1947年初的一天,叶秀峰在看完一张上海报纸后,继续翻阅广告栏。突然,他被一排醒目的字体“招寻银老太太”给吸引住了。

凭着多年经验及特务的敏感性,叶断定这是寻找组织关系的,于是命私人秘书蒋子桥剪报寄沪,令中统局驻上海特派员季源溥侦缉具报。季源溥于1927年开始追随叶秀峰,深谙其意,便与有“侦破专家”之称的中统局驻沪专门委员、我党早期叛徒陈庆斋密商应对办法。

第二天,季源溥和陈庆斋在同一家报纸的同一版面,登载了一条新的广告:“白发娘盼儿归”,下署:“银老太太”,地址:“亚尔培路X号”。

广告刊出后,季源溥命特工卢志英在该地址秘密守候。又命老牌特务、沪处行动队长苏麟阁对卢志英进行再监视。这叫双重监视。

几天后,卢志英汇报没有人来。而苏麟阁却说有人来过,被卢志英放走了。季源溥深吸一口凉气,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捉到大鱼了!”

卢志英是上海市市长吴国桢的大红人张彼德介绍而来。张彼德也是老牌中统特务,曾任中统局一组二科科长、驻印(度)工队副队长,时任上海市府交际科长,受上海市府和中统局双重领导。于是,季源溥和陈庆斋找到张彼得,告知卢志英有共产党嫌疑,务必调查清楚。

张彼德与卢志英是圣约翰大学同学,私交甚笃。张彼得径直来到卢志英的宿舍,卢不在,张见卢的箱子没上锁,打开后到一本记事簿,上面写有许多姓名、地址,有的后面还夹有许多不明就里的号码。

张不动声色地将原物放好,箱子锁上,钥匙放于卢的枕头之下,回到中统局处向季汇报。

第二天上午,季源溥、陈庆斋、苏麟阁等人对卢志英进行了严厉的审讯。

原来,卢志英确实是一名共产党员,只是暂时与组织失去了联系。那位寻找组织关系的人受广告蒙骗前来接头,被卢放走。对于敌人的审讯,卢志英坚贞不屈,始终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

特务们没办法,便以那本记事簿为突破口。但记事簿上的姓名、地址、号码都是杂乱无章,排列无序且又缺漏不全,还有许多密码、符号参夹其中,只有卢自己明白。虽经特务详细排查,不是无此人,就是无地址。特务按照名单逮捕了几个人,有的是三青团员,有的是国民党员,根本无法定案,只好保释了事。

这年7月初,蒋介石命中统局彻查进步刊物《文萃》。

季源溥手下的侦查行动是分两条线进行的。

一条是沿着各书报摊秘密侦察。特务们伪装成进步青年购买《文萃》,发现了一两处线索,却并没有急于抓捕。而是采取跟踪,扩大线索,再将线索汇总、分析,最终发现北四川路仁智里155号的人人书报社就是《文萃》发行部和编辑部。

在突袭查抄和逮捕的过程中,十几名发行员及相关人员被捕,幸好负责人、共产党员陈子涛不在,敌人扑了空,但该编辑部已不能使用,陈子涛的安身之处也成了问题。承印《文萃》的友益印刷厂长、共产党员骆何民,毫不犹豫地将陈子涛安置在自己家中。

中统特务的另一条线是追查承印《文萃》的印刷厂。特务们找来许多《文萃》,经过仔细分析、研究,发现里面的“国”字,不是当时普遍采用的繁体的“國”字,而是简化了的不常用的“国”字。通过大量排查,特务们发现,友益印刷厂印出的印刷品中,用的是“国”,而不是“國”,因此断定承印《文萃》的就是这个厂家。

经过秘密侦察和跟踪,特务们尾随到该厂厂长骆何民的家中,将骆逮捕。在抄时又意外地发现了陈子涛,特务们如获至宝,立即将陈逮捕。

与此同时,特务们包围了友益印刷厂,搜查时将正在印刷机旁装订《文萃》的共产党员吴承德抓获。

特务将陈子涛、骆何民、吴承德三人关进亚尔路秘密监狱,妄图以老虎凳、钢针钉十指等酷刑来撬开他们的嘴巴,进而深入破坏地下组织。但陈子涛等三人的意志如钢铁般坚定,宁死不屈,令中统特务们想起这些细节就害怕。

经中统局批准,特务将卢志英,与该案的陈子涛、骆何民、吴承德及其他相关人员共二十多人,送往苏州观前街张家巷29号的中统局临时监狱关押。

叶秀峰派遣中统局专员黄洁(女)到该地,威逼利诱企图软化他们。但两个多月过去,黄洁一无所获。

1948年4月,卢志英、陈子涛、骆何民、吴承德,还有一位女同志,共五人被押解南京,关进宪兵司令部监狱,继续进行威逼利诱。

10月,蒋政权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叶秀峰命指导处尽快拟具《文萃》案结案报告。因早有局长批示,处长杜衡报请将卢志英、陈子涛、骆何民三人处决,经叶秀峰签字盖章后呈蒋介石。几天后传来蒋的批复:“所拟处决三人照准。”又得侍从室密旨:“要秘密进行。”叶深谙其意,指派心腹、督察室主任王保身负责监督执行。

王保身来到党通局南京区部,与区长田纯玉密商,决定在执行的前天将三人从宪兵司令部监狱提出,关押在党通局铁管巷2号监狱。

执行时,怕为邻里所闻,不敢开枪,临时决定用刺刀一个一个地杀害。后将遗体交宪兵司令部,于夜间在雨花台埋掉。

1949年5月,党通局在南逃广州,途经宁波时,由叶秀峰批准,英勇不屈吴承德也被秘密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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