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天狼篇初稿（二十八）

王府侍卫：王府重地，闲人留步！

谢衡：江南慕容衡拜府，赵王请我与郭兄弟一叙，尔等何人，竟敢阻拦！

王府侍卫：〈赔笑〉原来是慕容公子，王爷已在厅内摆下宴席，慕容公子请！郭公子请！

完颜洪烈：哈哈，慕容公子这边请！当日一别，小王日夜期盼能有幸再与公子煮酒论话。今日得偿夙愿，实乃人间乐事，当浮一大白！郭世兄也是少年英豪，侠肝义胆，犬子日间行事孟浪，败坏大金声誉，多多有劳二位及时劝导，小王深谢！

谢衡：〈略一拱手〉赵王客气。

郭靖：好说，好说！

完颜洪烈：哈哈，不谈这个，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各位，这便是江南姑苏慕容家的小公子。慕容公子，这位灵智上人是青海密宗得道高僧，梁老先生是关外一派的宗师，欧阳少主已得其叔武功真传，彭寨主威震中原，沙帮主独霸黄河，皆乃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此番能邀到各位大驾，实是大金国之福。

欧阳克：〈目瞪口呆，手上一颤，折扇险些脱手〉是你……

谢衡:〈暗自好笑〉「这蠢物……」欧阳公子别来无恙。

欧阳克：好好，我一直很好……多谢挂念！「她、她……是男是女？」

完颜洪烈：〈心下纳闷〉欧阳少主、慕容公子，你们莫非认识？

灵智上人：〈阴冷〉岂止欧阳少主相识，原来是江南慕容家的小公子，日前老衲还奇怪这是谁家子弟？慕容世家家大业大，果然少年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沙通天：正是，慕容世家果然好手段，来日有暇，还望与二公子讨教一二。

谢衡：〈微微含笑〉沙帮主“移形换位”绝技亦是武林一绝，既有这等雅兴，区区敢不命？隔日不如撞日，不若你我便在此间印证一番，如何？

沙通天：也好！

完颜洪烈：二位且慢，两雄相斗必有一伤，诸位都是小王的贵客，何必伤了和气！说来有趣，小王初遇慕容公子时，亦是刀兵相向。诸位若能如小王一般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沙通天：全听王爷吩咐！

完颜洪烈：哈哈，眼下小王有一桩大事与各位相商，想来诸位朋友只要有一位肯拔刀相助，大事就能成功，若是几位一齐出马，哈哈，哈哈。那真是狮子搏兔，不费吹灰之力了。

梁子翁：王爷有事差遣，咱们当得效劳，只怕老夫功夫荒疏，有负王爷重托，那就老脸无光了，哈哈！

彭连虎：〈众人〉自当效劳！

谢衡：〈暗自皱眉〉哦，却不知王爷所言“大事”为何事？

完颜洪烈：小王既请各位到来，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各位知晓之后，当然也决不会向旁人提及，泄漏了风声，以致对方有所防备，坏了我大金朝廷的大事，这也是小王信得过的。

众人：王爷放心，这里所说的话，谁都不能泄漏半句。

谢衡：「这完颜洪烈果是个人物，几句话虽说得婉转，其实是要他们务必严守秘密，却不惹人反感。这也罢了，若真是秘事，这等魄力却也难得。」王爷好魄力，我等自也不会说。

完颜洪烈：哈哈，好，诸位兄弟都是旧相识了，慕容公子和郭兄弟亦是当世英豪，小王自也放心。

完颜洪烈：大金太宗天会三年，那就是赵官儿徽宗的宣和七年了，我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朝，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如此之盛的。

梁子翁：〈喝了一杯酒〉啧啧，真乃英雄也！老夫遥想前人风采，心向往之！

沙通天：王爷武运盖世，来日兵威定然更胜二位元帅！

〈众人纷纷附和，啧啧称赞。〉

郭靖：「好不要脸！除了那个和尚外，你们都是汉人。这金国王爷如此自吹自擂，说掳了大宋两个皇帝，你们竟都来捧场。」〈面色涨红，张口欲言〉

谢衡：「郭兄弟稍安勿躁，且看看他们唱的哪一出，再做计较！」

郭靖：「好吧。」

完颜洪烈：那时我大金兵精将广，本欲一统中原，解天下百姓倒悬之苦，谁知大宋出了个岳飞。哎，我大金国败在岳飞那厮手里，那是天下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大金元帅兀朮善会用兵，可是遇到岳飞，总是连吃败仗。后来岳飞虽让秦桧害死，但金兵元气大伤，此后再也无力大举南征，更有蒙古铁木真横空出世，霸绝当代，睥睨天下，宋金两国诚不能与之争也。然而如今小王却雄心勃勃，不自量力，想为我圣上立一件大功，这事非众位相助不可。

欧阳克：〈不解〉冲锋陷阵，攻城掠地，非吾辈之所长，难道王爷要我们去刺杀蒙古的元帅大将？

完颜洪烈：〈神色得意，语音微颤〉自然不是，年前赵宋皇帝所赠小王一书，名曰《鄂国金佗稡编》。小王不时翻阅一番，竟无意间发现一通前朝留下来的文书，是岳飞写的几首词，辞句甚为奇特。我揣摩了一些时日，终于端详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岳飞给关在狱中之时，知道已无活命之望，说他这人精忠报国，倒是不假，竟把生平所学的行军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详详细细地写了一部书，只盼得到传人，用以抗御金兵。幸亏秦桧这人也好生厉害，怕岳飞跟外人私通消息，防备得周密之极，狱中官吏兵丁，个个都是亲信心腹。要知岳飞部下那些兵将勇悍善战，倘若造起反来，宋朝无人抵挡得住。当年所以没人去救岳飞，全因岳飞不肯违抗朝廷旨意，要是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可不得了啦，是不是？他可不知岳飞忠于皇帝和朝廷，决不会造反，他想救的不是他自己性命，而是大宋江山。但也幸得这样，岳飞这部兵书，直到死后也没能交到外面。

完颜洪烈：岳飞无计可施，只得把那部兵书贴身藏了，写了四首什么《菩萨蛮》、《丑奴儿》、《贺圣朝》、《齐天乐》的歪词。这四首词格律不对，平仄不叶，句子颠三倒四，不知所云。那秦桧虽说是才大如海，却也不明其中之意，于是随手留存，人人都道岳飞临死气愤，乱写一通，语无伦次，哪知其中竟藏着一个极大的哑谜。小王苦苦思索，终于解明了，原来这四首歪词须得每隔三字地串读，先倒后顺，反复连贯，便即明明白白。岳飞在这四首词中嘱咐后人习他兵法遗书，灭了我大金。他用心虽苦，但宋朝无人，却也枉然！”

谢衡：〈容色忿然，暗自叹息〉「此等宝物竟也转赠金人，赵九这厮真是蠢笨如猪，自作孽，不可活！」

完颜洪烈：慕容公子，想那岳飞用兵如神，打仗确实厉害。只要咱们得了他这部兵书，学得了他的兵法，我等自当联手共抗蒙古，哈哈，那铁木真铁老魔纵有天魔之名，以暴虐行事又岂能长久？这岳帅所传堂正之师，又何惧区区怯薛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