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的夜
多少星辰相伴
在无声的夜曲里
诉说心灵深处
声声呼唤和惦念
我不是个文者
不会用华丽的词藻来赞美母亲
今夜
想为母亲写一篇文字
一首盈满思念和感恩的文字
岁月
尘封了往事
葱白了记忆
有关母亲的故事
却从未忘怀…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敬爱的母亲,祝愿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永远健康幸福快乐!
我的母亲出生在1948年经济贫困的动荡年代,小时候家里穷,母亲在姐弟五个中排行老三,姥姥是个小脚女人,孩子们还未成年,只有姥爷一个人挣工分养活一家人,妈妈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庄户人家靠天吃饭的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了。
母亲十八岁那年,一筹莫展的姥爷,经媒人说合收了二百元聘礼和一床被子,把妈妈嫁给了大她九岁,也就是我的父亲。(注:在姥姥家母亲用一件白茬破羊皮袄取暖,充当被子,直到嫁了父亲,回娘家时,终于有了一张像样的被子)。
父亲也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贫苦孩子,因为家里穷,很早出来闯荡,通过自己努力打拼当了一名同煤集团的煤矿工人。
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跟随父亲来到矿区,正是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父亲每天下班回家教母亲认字,背毛主席语录,念大字报,看满大街串联的红卫兵,还会从食堂里给母亲带回甜甜的玉米面发糕,偶尔也会带几个白白的蒸馍回来,母亲很知足,比起乡下的苦日子,矿上简直是天堂了,就这样一对苦命人,相依相伴,渡过人生最美好,最温暖,也最殷实的一段日子。已至于半年后母亲回到姥姥家,家里人都惊讶,那个满脸稚气,又黄又瘦的小毛头,出落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姑娘。
之后的日子里有了我,我的出生给这个家平添了许多欢乐,父亲整天笑呵呵的抱着我,初为人父的他内心充满了喜悦,那时父亲已近三十。
父亲的一个同事用大字报给孩子擦腚,有人告发,被那些所谓又红又专的红卫兵小将用一根大麻绳捆起来,绑在柱子上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看到这一切,惊魂未定的父亲心惴惴不安,生怕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连夜送妈妈和我坐了一辆顺路的卡车,回到乡下奶奶家。
1969年迎九大期间,母亲带着我和未满周岁的妹妹再次回到矿区,这时形势不是很紧张了,之后母亲又生了两个弟弟,一家人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其乐融融。
父亲每天早起贪黑,辛苦工作养活一家人,那时他每月工资只有八十元,口粮三十斤,其中细粮只有十斤。
母亲是个节俭而又勤劳的女性,她总是用父亲微薄的工资把家打理的井然有序,粗粮和细粮混合搭配,发酵了在放上糖精,蒸出甜甜诱人的发糕来。偶尔也会蒸一笼白馍来调剂伙食,每每这时,我们在厨房里,每人敲着碗筷,守着蒸笼,待母亲把一笼热气腾腾的白馍端放在炕上,姐弟四个蜂拥而上,迫不急待用筷子夹起一个,狼吞虎咽吃起来,一会儿一笼蒸馍所剩无几。
母亲和父亲在一旁看着我们那馋样儿,总会笑着说,“唉呀,像一群饿极了的小狼羔,这可养活不过了”我们则浑然不顾父母的感受,大声的闹,开心的笑。回忆童年是美好的,父母把更多的爱给了我们,同时也把幸福的时刻留在记忆中。
母亲不仅节俭,而且心灵手巧,那时家里穷,孩子又多,买不起鞋子,母亲就用旧布条,抹了浆糊,裁成软软的鞋样子,一针一线细细的缝制,再用父亲从矿上带回废弃的胶皮带做鞋底,做好的鞋子耐穿结实也合脚。在姐弟几个中我最大,衣服我穿旧了,小了,妹妹再穿,妹妹穿小了,母亲就缝缝补补改过后再让两个弟弟穿,就这样在那个经济还落后的年代里,我们的童年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快乐成长。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一场席卷中国土地改革转变的大潮,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开始实施,让中国农民真正解决了温饱问题,过上了耕者其田的富裕生活。
1980年的冬天,改革的春风终于吹进了家乡那个偏僻的小村庄,那一年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叔叔来信告知家乡分田地,父亲和母亲在去留的问题上整夜掂量后决定由母亲先回到乡下务农。
那一年的冬天,母亲如愿以偿分得了十亩承包责任田,在心里鼓足了劲,规划着来年的梦想,尚未耕种,就好像看到丰收的硕果。
第二年料峭的早春,母亲就迫不及待下田干活,把每块田地打理的平平整整,精耙细摩,买了肥料,花豇豆,赤豆,黍子,播下种子,也播下了希望。
在母亲辛勤耕耘下,天公也帮忙,那一年迎来了第一个金灿灿的好收成,母亲别提有多开心,缸里有余粮,手里有钱花,从此母亲务农,父亲务工,家里摆脱了贪困,过上了向往已久的富裕生活。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不觉我们姐弟几个长大成人,父母亲也老了,身体不再像从前硬朗,母亲依旧勤快,在院子捣鼓她的菜园子,偶尔做些针线活,父亲每天拿个小板凳坐在夕阳里,和村里老头,老太太絮叨家常。
辛苦了大半辈子,老俩口为儿女操碎了心,没享过一天清福。而今年迈,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安享晚年,却又疾病缠身,看着父母蹒跚的背影,心里好难过,惟有默默祈愿他们在以后长长的岁月里安然无恙,幸福绵长!
作者简介:阿梅,山西朔州人,痴迷格律诗词,闲暇时,静倚红尘一隅,携一缕墨香,与时光对饮,用文字书写丝丝缕缕生命的痕迹。作品散见诗刊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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