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您,因为什么频频入我梦?
今天是姥姥的死祭,三周年!常理说,长周年短百天,所以我们这些人决定明天去坟地祭拜。
姥姥不是个聪慧的女人!倒不是因为她嫁给姥爷的时候,姥爷娶过妻生过子,而是她把自己的这一生经营的不是很随心!姥爷第一任妻子因为疾病而去世了,留下了一个男孩,我的大舅。别说这样的情况,我想在那个社会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填房更不足为奇吧,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姥姥做了填房,如果说是缘分使然,我总觉得愧对这四个字,但我知道,如果可以,姥姥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一辈子养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夭折的几个)的她,真的是没享受几天福,罪也没算遭多大,那个年代的人,他们对福祸的定义很简单,吃饱穿暖,没病没灾,儿成双女成对,没有外债,仅此而已!
听妈妈说,我从一周岁多就在姥姥跟前待着,记得姥姥在世的时候,说我没有比你再特性的人了。 说我每次上炕之后,一定会把鞋子拿到窗台上,防止被踩到,说我冬天早起的时候,棉袄棉裤一定要用火盆烤热了,说我和周围的小朋友玩的时候,也不是很合群,说我反性的时候说回家就得回家,舅舅们骑马也要送我,说分给我的零食我总是能留一点后手,过后惹得别人看着眼馋,说我小时候特别干净懂事,可一对比现在的我,鞋子几乎都是他给我打油清理,无论季节变换是冷还是热,在适当的情况下我都可以忍受而不去刻意加减衣物,如果就现在的社交来说,我能做到随波逐流尽力周旋,倒是人老了心累了,而不是很愿意走亲戚串朋友,喜欢了安静的一个人独处时光,八成是年龄的关系,觉得人还是应该趁五脏庙完好无损可以消受时,不算奢华的想吃啥就吃啥,趁双腿还有力气能走的时候,力所能及的想去哪就去哪!
原来这篇文字有魔力,它知道我身体不是很舒服,中途休息,妈妈喊我去给她搓澡!
我在想,听着我一声声喊着妈,此时妈妈的心情,她更该想念她的妈妈!
姥姥不仅把自己的孩子养育成人,娶妻生子,就连我们这一代人也都是姥姥一把手带大的,更甚于这一代的下一代,姥姥也看大了好几个!别人我不说,就说我儿子吧,那些年多亏了姥姥,也多亏了姥姥没有固定的家,很多的时间她老人家都和我形影不离,帮我照顾我儿子!记得那时姥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哄了这些孩子,第一次见到你生出这样的,哪有小孩子不睡觉的道理,你家孩子把觉得罪了,还记得姥姥给我儿子起个名字叫张作儿,我想姥姥那时候应该是怕我上火而没有说更多的孩子难看的话!其实不用姥姥说,我自己也知道,孩子小时候不省事,还总有毛病,大人累得不只是身体,更多的是心。我最佩服就是姥姥对于每个孩子无论哪个辈分的,付出的那种一视同仁博大的爱。
姥姥不仅对挚爱亲人有这样的付出,包括邻里也一样有着同样的热忱。如果你是生活在乡下的话,就知道那种来自乡土传承的文化气息,老少爷们都喜欢聚到一块话家常,这样的栖息地当然首选姥姥家,而且我知道,邻里谁家有个事情,喊姥姥帮忙,姥姥总是义无反顾不计回报。姥姥家住的地方那些年交通很不是方便,(如果你要说有脚就可以走,那我也不否认)而相对于奶奶家这边的交通很便利,有一条抗战时小日本修的公路,成全了汽车的南来北往,所以,我印像中姥姥家村子的人,几乎都在我妈家吃过饭,他们每次去城里,都把牛车马车或者自行车寄存在妈妈家,妈妈也是好客之人,免不了张罗点家常便饭,让乡亲吃饱,这样姥姥在自己的村里口碑也更好,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我的童年好似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因为这样的来往没有停过!
姥姥的晚年应该是最波折的!值得庆幸的是好在有一个女儿,而我继父的人品更是百无一说的好,或许是好心有了好报,修来了这样的姑娘姑爷。晚年大部分的时间落脚在了女儿家,其实无论是几个孩子,能有一个做到赡养的义务,也算知足了!但我知道,就算是姥姥在妈妈家待着,心里惦记的还是儿子孙子,犹记得那些年,每到春节时,姥姥就张罗回舅舅家过年,而每每都是正月初几又回到了妈妈家,在她眼里,春节在儿子家,就预示了叶一直在树根下,而不是住在女儿家的她理解的动荡。其实姥姥就是受旧思想的迫害,在哪里安度晚年不都是一样呢?咱不说毕恭毕敬达不到,但是安稳不嫌弃才是最终的目的,可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关爱,也没能让姥姥遂心,直到病重那一年多,还是惦记回到儿子家,可天不遂人愿,咽了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达成!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在别人眼里不算波折的坎坎坷坷,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较之于别人经历不算故事的点点滴滴,说不完,道不尽,就像是我的姥姥,我能寄放在笔端的只是有限的,姥姥在我身上的付出是无限的,我怎么可能用有限的东西去诠释无限的付出呢?
姥姥的祭日,我却频频梦到,是您在天堂不好吗?如果不是,那么梦境代表了什么?是思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