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严子陵钓台(散文)
谒严子陵钓台
作者:唐锦禄
主编:非 鱼
今年“五·一”节小长假,笔者去浙江参加在桐庐举办的一次文学沙龙活动。一天上午,我们离开千岛湖,到建德,再转车至梅城,己近中午。饭后,乘筏漂富春江。
早就闻说过富春江,早就仰读过严子陵。今天,我终于能泛筏于兹,在这平坦如镜、温润如玉的青碧间缓漾轻滑。想当年,严子陵拂净凡尘俗气,也是如此满荷清风、飘飘而至,就此澄波碧影,自濯其缨?
“山水行途无倦色,为从诗里画中游。”屏列江湄的山迎,舒展莹澈的水拽,不知不觉中,富春江山已漂立眼前。山高约150米,山半两磐石东西相峙,东石上那有似鹏鹤翼然的石亭,便是心仪已久的严子陵垂钓台了。
临江有严先生祠,祠内碑记甚多,赞羡之声不绝于耳。寻磴而上,清风蔚然,登亭俯瞰,凌波若仙;回首亭额:“不事王侯。”看来,子陵在如许高处,撒竿垂钓,其意固不在鱼,乃在这满掬山水,在乎遍播其间的高情逸趣吧。而人们所景仰的,也不是这一亭沉寂的幽谧,而是亭的主人千古不绝的风流遗韵和贯注其间的浩浩风范。
任何一处名胜和古迹,有了人的故事,才有了盈盈灵气和神气,才有了经久的活力和魅力。
中国知名的钓鱼台很多,曲指数来,不下十余处。而其中最为驰名的大致有二:富春江子陵钓台为其一,另一则是渭水姜子牙钓鱼台了。
想那子牙老人,皓首银髯,安若磐石,高踞于渭水之滨,一竿长线直钩,钓来了文王姬昌,并佐其父子拓下了周朝八百年基业,也为自己的子孙钓取了千里封疆一一富庶的齐邦。
而子陵,却似勘破了这一切。光武帝的三召四唤,他置若罔闻;谏议大夫的高位厚禄,他视若无睹。他知道,他和刘秀巳不再是当初相从游学的伙伴,而只能是殊若云壤的君臣;他懂得,这一切,都只是过眼烟云(姜姓的齐国还不是李觉入了田常的釜内,更填入了嬴政的鼎中?);他更了解,为了这些他会身不由已,他将失去了自己!一具奉祭于牲台上枯槁的龟骸,怎如曳尾于泥淖中自在的寿龟?与碧水环拥,与白云相望,共青山等闲,和天地相对一一好一畅情适意的龟仙!
两处钓台,两位钓翁,一为人世,伐君无道,拯民倒悬;一为出世,诗意栖居,游世逍遥。不同的归宿,却都经历了理性的思索,审慎的抉择。而人们对他们的推崇,不也正契合了″兼济天下,独善其身″的士子情结?多少年来,多少人千里寻访,百步拜谒,可能从中参悟出人生的价值和坐标,感受到生命的意趣和美丽?
筏已止,兴未央,寻一客舍憩下。晚,循着皎皎月色,漫步江畔。子陵台,此刻是无以登临了,但这漫山沿江,哪一处没有你的袅袅余音,依依疏影?月亮的清辉披浴在这里,温柔而又明快,有似你的性格,爽朗而又随心。今夜,我就陪在你这里,饮着粼粼波光,朗朗月色,抚摸你留存千年的传说和书香,呼呼着千余年来一样清纯而又自由的芬芳。恍惚间,子陵已跃然波端,忽而峨冠博带,忽而广袖轻衫,忽又蓬舟蓑笠,潇潇挥洒间,尽去名利浮躁,牵来一域空灵……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唐锦禄,曾用名:翰儒,笔名:德行天下、与世无争、昭阳君。号:柳叶居士。中共党员,江苏兴化人,退休干部。喜爱文学和码字,以“读书写字品香茗、听雨观云赏花草”自娱自乐,亦有2000多篇各类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法制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等省级以上主流媒体,且多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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