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解密|你爱的是她最好的样子,还是她的全部?

作者:沐光的树

来源:知音文化广场

“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是因为圆润手肘上的一小点凹陷?还是因为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当你爱上一个女人时,你会不会其实爱上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这个与爱情相关的问题,来自美国著名作家加.泽文的一本畅销书《玛格丽特小镇》。书中,男主N爱上了正当好年龄的女生玛格丽特。相爱后,男主被带到神奇的玛格丽特镇,这里住着爱傻笑的小孩子梅、忧郁的少女米亚、忧伤的年轻人玛吉、性格乖戾的中年玛琪、耳聋的老太太玛格丽特,她们都跟玛格丽特生活在一起。

书中借玛吉之口说出了一个魔咒:“ 除非你爱我们每一个,否则你就不是真的爱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或许已经猜到,这性格各异、容貌有别的五个玛格丽特,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一个女人的少年、中年、老年,以及她的阴郁、疼痛、缺憾等多层面。

这本书通过隐喻道出了爱情的真谛:爱一个人,就是爱他(她)所有的样子。爱他(她)的全部:过去、现在和将来。

爱一个人是全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天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她的文学作品被奉为经典。1912年,30岁的伍尔芙与政治理论家雷纳德结婚。当时的她,美貌与才华并存。雷纳德只知道伍尔芙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却不知道她有着破碎分裂的内心和童年的阴影。

伍尔芙生活中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做饭会把把婚戒丢在猪油里;在参加舞会时把衬裙穿反;她每一部作品完成后,都会陷入短暂的疯癫;她对异性之间的亲密有本能的抵触,却对同性的情感极为依恋。

这个被伍尔芙才华倾倒的男人没有被吓跑。他深知妻子少女时期被兄长伤害,也深知她母亲去世时她的精神创伤。所以,他坦然接受妻子性冷淡的现实,心甘情愿地度过了29年的无性婚姻,放弃了自己的生育权,忍受着伍尔芙与一系列男女恋人的暧昧绯闻,悉心照料着时时处于疯癫阴影下的妻子。

正因为他的爱,伍尔芙迎来了文学生命的全面绽放,她所有的小说都是在婚后写成的。她的意识流小说《墙上的斑点》、《出航》、《到灯塔去》、《达洛卫夫人》等,犹如一部“女性的心灵史”。雷纳德是她小说的第一读者,也是唯一可以评价其作品而不会引起她不安的人。每当伍尔芙精神崩溃,吞服安眠药试图自杀,是雷纳德的镇静和机智将伍尔芙救出深渊。1941年3月,伍尔芙不愿再拖累丈夫,选择沉河自杀。在遗书中她这样跟丈夫告别:“我和它斗争过,但是却再也不能够继续了。我将我的欢乐归功于你……”

有人说,伍尔芙一生最大的成功就是嫁对了人,找到了成就她的婚姻。我想,雷纳德也正是用他的包容做到了,爱一个人,爱她所有的模样。

我采访过的爱情故事很多,有一个故事最让我难忘。

2000年2月,云南音像出版社编辑彭伯玲不幸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其丈夫是云南著名作家李霁宇。

两人都生于成都。60年代初,李霁宇在北京铁道学院学习运输专业,彭伯玲则在四川艺校学二胡。那时起,两人开始通信。1967年,李霁宇毕业分配到云南开远,是过去的蛮荒之地。彭伯玲则留在四川艺校教二胡。

彭伯玲是“校花”级美女,追求者络绎不绝。李霁宇则无钱无势。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领证结婚了。结婚时,屋破瓦漏,他们在一棵凤凰树下双双发誓“天长地久”。

慢慢地,日子好起来。李霁宇调到昆明铁路局,再后来,做了记者,主编,彭伯玲也成为知名音乐人。他们还有了女儿,健康长大。

可是,一场车祸,让这幸福彻底颠覆车祸发生后,彭伯玲成了植物人。为了让妻子醒来,李霁宇想尽方法,他搞到极难得的安宫牛黄丸、跑到动物研究所买猴脑、给她讲故事,把说的话和女儿的声音录成磁带、抱着妻子最喜欢的狗狗让她抚摸……所有的方法用尽,彭伯玲都没有醒来。亲友们劝:“送进临终医院吧。”李霁宇不同意。他在日记里说:“我的义务责任变得分外沉重。我挑起两个人生。我要尽一切努力让她康复。”

或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在第210天,彭伯玲眼睛睁开了,并开始有了意识,发出了第一声回音。出院后, 李霁宇开始训练妻子的行走功能和思维意识。 “这些日子,我同妻子相处比以前更亲密。一年说的话超过过去10年,比热恋还要热恋。”

(受伤前的彭伯玲)

慢慢地,彭伯玲能和他交流了,只是口齿不清。李霁宇教妻子读唐诗,教她用僵硬的右手握笔写字。他每天推着妻子逛街,给她买她喜欢的白色呢绒、鄂尔多斯毛料、琳琅满目的鞋……他说:“我要用五彩斑斓的世界,一根一根地治愈爱妻被损害的神经。”

可是,即便如此,作为病人的彭伯玲还是不好伺候。十五年时间里她换过几十位保姆。一次,家中100元钱不见了(最后在沙发下面找到),彭伯玲说是保姆偷了。保姆哭着出门,李霁宇出去追,彭伯玲骂他:“你嫌我丑了,就娶她好了!”那天事后,李霁宇闯红灯过马路差点撞死。当时他想,最好自己也撞车,撞得比妻子更重。

(李霁宇给妻子的画像)

15年寸步不离地守候,这还不是最可贵的。最让李霁宇有所牺牲的,是自从彭伯玲出车祸以后,他们再没有了夫妻生活。朋友劝他离婚再娶,李霁宇一概拒绝。他在日记写道:“彭伯儿没有敲我卧室的门,但几十年前就叩开了我的心灵之门。这扇门既然为她打开了,就不会再关上。尽管我们都还不老,尽管彭伯儿美丽不再,但我仍然守护着,在精神世界守护着我们的无约之吻……”

2015年1月26日,彭伯玲在睡眠中溘然而去。李霁宇痛哭,他在接近30万字的护理日记中写道:“时间会抹平所有痛楚的回忆,而永远抹不掉我和她付出的这半生经历和情感。从此天下无彭伯玲,从此天下只有我这一个永远爱她想她念她珍惜她了解她的人了……”

最近,网上流行把婚姻中的夫妻称为生死之交,李霁宇和妻子的一生情缘正好印证了这个词。

第三个故事,是众所周知的女演员刘涛的曲折婚姻。

2007年,刘涛与有着京城四少之称的王珂在电梯偶遇。王珂开始了热烈的追求。两人仅认识20天,就决定相守终身。

2008年1月6日,两人举行婚礼,刘涛宣称,婚后将退出演艺圈,安心相夫教子。谁料,王珂很快遭遇破产危机,并且好友反目,亲信背叛,他变得消沉萎靡,陷入抑郁、崩溃,甚至有暴力倾向。刘涛不得不复出,开始长达近五年的救夫之路。这期间,她生下两个孩子,拍戏、演艺,通告排满,累得随时能睡着,只为撑起这个家 。在她的坚持和努力下,王珂渐渐从深渊走出,夫妻俩的生活恢复平静。

2013年,刘涛写了长微博《底线》,讲述了几年来夫妻相处的真相,其中陪丈夫从深渊走出的细节,让人动容。

在两人相爱时,刘涛一定想不到,眼前骑着白马风度翩翩的王子在婚后不久就会变成抑郁暴躁,一无所有,精神在崩溃边缘的150斤的胖子。可是,面对生活巨变,她选择了接受,陪伴,并为这段婚姻做出了很多付出和牺牲。在感情脆弱,离婚普遍的娱乐圈,她对婚姻的珍惜姿态值得点赞。

玛丽莲.梦露说:“你若接受不了我最坏的一面,就不配拥有我最好的一面。”而在爱情里,我们最常犯的错误是,我们能接受对方好,不愿接受他(她)的坏。我们喜欢做的是索取、享乐、同欢,难以做到的是付出、接受和牺牲。这也是很多不幸婚姻出现的原因。

《玛格丽特小镇》里,这样解释婚姻:“这个人将成为你的城池……这座城池里有爱。这座城池也有哀伤。在这座城池里还将有富裕、贫穷、善良、龌龊、疾病和健康等等太阳底存在的一切。这是地球上最伟大的一座城池。如果走运的话,它将成为你在地球上的唯一一座城池。它将成为你新生的地方,也将是你死去的地方,以及承载生死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地方。”

这正如我们婚姻誓言中所说的:“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所以,你爱上的那个人,爱的是他(她)最好的样子,还是他(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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