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曹县

——2017年菏泽市普外科学会第六届第二次会议记实

菏泽的一区八县，我唯独没有去过的就是曹县了。

曹县位于菏泽市的西南，与河南的商丘搭界，在我的印象里，只知道曹县是我们菏泽市一个首屈一指的人口大县，黄河故道曾从那儿流经，那儿的王光烧牛肉闻名遐迩。

这次菏泽普外科年会在那儿举办，很幸运，我也才有去那儿的机会。

会议于25日下午和26日举行，我们决定25日上午前往。事先在网上搜了搜那儿的看点，位于曹县城南的八里湾景区不错，于是，决定先到那儿看看。

我们一行四人，8：20从郓城出发，经220国道入德上高速（德州——上饶），这是一条刚修建不几年的高速公路，路上的车辆稀少，跑起来顺畅的很。我们国家是一个人口大国，祖国的东半部，人口密集，高速公路的兴起给出行带来很大的方便。

以前出发去某一个地方，一律是搭乘公共汽车，有时没有直达的，还需中间倒车，费事费时，如今随着家庭轿车的普及，百十公里的路程已算不了什么。

而且，这几年GPS导航的兴起，给出行带来很大的便捷，在手机的高德地图上输入目的地，只管按照手机上的语音提示走便是。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行程，10：00我们到达目的地——曹县的八里湾。

停好车子，拿出相机，到河边溜达溜达。

当天天气很好，气温也不是很低，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微微的东南风拂在脸上如沐春风。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河，河边经过绿化，干净而整洁。人工搭建的木制长廊伸入水中，有点类似码头的样子，所不同的是周围有及腰的栏杆，供人们休闲、观景。

由于当天是礼拜六，三三两两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儿，在河边徜徉，不时用手机拍照合影，尽享这美好的时光。想必晚上这儿的景致会更好，在朦胧的月光下，静静地体验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快感。

河边是一片片稠密的野生芦苇，干枯的枝身的顶部，是灰白色柔软轻盈的穗子，随着缓缓掠过的微风，婆娑多姿，看得出，它们是那样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有句很有哲理的话说的好：看似它们自由自在，实则身不由己。想来不无道理，没有规矩约束的自由不能称之为自由。

河面宽阔，平静如镜，河水碧绿，徐徐的微风吹皱了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几只野生的水鸭子很有情调，在水面上无拘无束地嬉水、追逐，偶尔用翅膀拍打着水面，飞向空中，顿时水面被激起层层涟漪，那圆形的波纹，越来越细，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浩渺的水里。

河的中央有一个小岛，借一条小路与河的对岸相通，爱好垂钓的人们，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聚精会神地守望者撑起的鱼竿。我们决定从不远处的桥上走到对岸，到小岛上看看。

这八里湾河的两岸，栽的大都是栾树和法桐，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一些矮小的灌木还结着红彤彤的豌豆大的小果，在这万木凋零的冬天里，看上去格外显眼。从树木的种植来看，不难看出河岸也是近几年才绿化的，河边不远处是一条蜿蜒的柏油路，弯弯曲曲的通向远方。

这儿，打造的有点类似我们郓城的宋金河，只是河面比宋金河更宽阔，两边延伸得更长，莫不是古时候遗留下来的黄河故道？这一点我没考证过，不敢妄下结论。

通往小岛的是一条不太宽的土道，两边尽是稠密的芦苇，形成大片的芦苇荡，给这萧杀的冬平添了几分神秘而浪漫的色彩。小岛周围的河边，稀稀落落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石块，一半没入水中，一般露出水面，几个小伙子，便以此为根据地，在上面支起马扎，悠闲地坐下来甩杆垂钓。看得出，对他们来讲，钓鱼的多钓少并不重要，主要是远离喧嚣的闹市，独自享受这个修身养性的垂钓过程，享受此时此刻的那份安逸的心境，往日的奔波与忙碌，通过这周末的休闲，或许一下子就放松了那根紧绷的神经，涤去了仆仆的风尘，让心归于平静。

我们走出小岛，继续往左前行，河边一位钓鱼的老兄显得与众不同，手里拿着一个装有两个定滑轮的架子，轮子上分别有一根钓鱼线，从水面上通向对岸，钓鱼线的那端系在对岸的树上，我刚才在对岸树上发现这两根系着的细绳时，还曾经非常纳闷，看到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两根绳上有许多鱼钩，鱼钩数量的增多，无疑增加了鱼儿咬钩的机会。只见他不时抖动着手中的滑轮架，只是，我们在他旁边观看的当儿，并没见到有鱼儿咬钩。

河岸不远处是一片偌大的白菜地，这一下子引起了我们兴趣，决定去观赏一番。自己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小时候跟着父亲种过白菜，但那已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如今突然看到这么一大块白菜地，心里倍感亲切。

白菜地看上去有十几亩地的样子，一码的绿色，苍翠欲滴，叶子细嫩，中央的白菜心儿自然卷曲，紧紧地抱在一起，外边的大叶子则尽情地张开着，叶子上细细的纹路清晰可见，蹲下来，嗅一嗅，有一缕淡淡的清香，取一片叶子含到嘴里一嚼，甜嫩爽口。白菜，不畏严寒，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把绿色奉献给人间。

白菜，作为一种大众化的蔬菜，丰富了我们的生活，随便做出来都是我们餐桌上一道上佳的菜肴，像醋溜白菜、凉调白菜、白菜猪肉粉条、白菜炖豆腐，哪一样不是人们的所爱？

接近11点了，我们决定返回。

走到桥头，老陈提示我向前看，吆嗨，原来前边不远处站着一个摩登女郎，身材姣好，长发及腰，长筒袜外面裹着一条紧绷的短裤，大冷的天这身装束想必热不着她，年轻人对美的追求是无穷尽的。我们的陈老先生还煞有介事地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去看那女士旁边的站牌，实则近距离欣赏风景去了，这小子，鬼的很，天生的长着一颗不老的心。

我们驱车向会议的所在地“曹县曹普会议中心”驶去。

曹县和我们郓城一样，也是在进行棚户区改造，路的两边，大兴土木，楼盘林立，吊塔高耸。他们这儿的马路特别宽阔，正南正北的柏油路纵横交织，很有一个小县城的味道。

在我们行进的途中，看到一座大楼上，挂着一个“县立医院”的招牌，我还以为就是曹县人民医院呢，其实不是。有省立医院，市立医院，还真没听说过县立医院，净故弄玄虚，真新鲜，后来才知道，这是一所民营医院。

我们在导航的引领下顺利到达目的地，来到住宿的宾馆。非常感谢华瑞制药的赞助商已经给我们订好房间，刷一下身份证便领了房卡。在一个多月前接到会议通知的时候，说的是会务费和就餐费全免，住宿费自理，没想到来到这儿后住宿问题也由赞助商给解决了。

我们四人正好两个标准间，我们的房间是8202，房间真宽敞，这是开间两间的客房，外边的一间是会客厅，里边是卧室，客厅和卧室分别有一个壁挂式液晶电视，小巧的冰柜隐藏在一个橱子内。洁白的陶瓷浴缸豪华而大气，淋浴室那巨大的盘式喷头显现出一番奢华。这种上档次的房间堪称套房，差不多是四星级或五星级的吧，只是晚上八时许一个多小时莫名其妙的停电，给它奢华的标准打了折扣。

会议通知上本来没提及25日中午提供午餐的事，来到这儿后才知道，赞助商已经给安排了午餐，但老陈在来曹县时和他的一位朋友联系上了，中午要给老陈接风洗尘，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我们舍近求远，陪同老陈前去赴约。

安排的酒店离我们的会议中心不远，他的朋友已早早地在那儿等着我们了，我们驱车前往。

等到达酒店的门口，老陈朝前方努努嘴，示意在路口站着的那位就是他的朋友。我端详了一番，这是一位40多岁的女士，身材高挑，长发，长得文静而秀气，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是位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见到我们后非常热情。

曹县人真好客，老陈当时一给她联系，就毫不犹豫地说邀请老陈吃饭，可不像老陈，几年前的四月一日，她给老陈打电话，说“我来你们郓城了。”说来也巧得很，那天刚好是愚人节，愚人节讲的话有时候是不能随便相信的，没准就会被捉弄一番。好多年没有联系了，哪会这么巧在这一天来了郓城，一定是在拿他开涮，老陈这机灵鬼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任凭他朋友怎么说，老陈都认为是在有意捉弄他，所以那次尽管彼此近在咫尺，且失之交臂，二人最终也没能谋面。

我们就餐的酒店叫“菜根谭”，我揣摩不出名字的用意，也没好意思多问。房间名字起得很风雅，叫“踏雪寻梅”，很耐人寻味，有点意思，寓意着陈老先生是“寻梅”来了，只是今年的这第一场雪还没有到来，体会不到“踏雪”的那种浪漫的意境。

老陈跟着去点菜，朋友的感情非同一般，我们总共6个人，每人50元的标准套餐就足够了，人家硬是要了每位100元的标准！天哪，如此慷慨，真要面子，从侧面映射出老陈那十足的男人味。朋友遍天下，到哪儿都如鱼得水，到哪儿都风光无限，真羡慕人家的人格魅力。

除去血缘上的关系，世上感情最好的莫过于四种：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逃过荒。其实，还有一种，就是通过网络聊天结识的红颜知己，被称之为“网友”，尽管在虚拟的世界里未曾谋面，但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彼此聊得很投缘，能够向对方吐露心声，把自己的快乐和忧伤倾诉给对方，借此得以宣泄与释放。其实双方并没有非分的想法和行为，这种感情同样是真挚的、纯洁的，彼此把对方作为一个寄托，一个念想，甚至是一份牵挂。

我没当过兵，感受不到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之间的那份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但对拳拳的同学情还是深有体会的，不早也不晚，不前也不后，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了你，同窗三年，吃的是一样的饭，喝的是一锅粥，我们从陌生到熟悉，从互不相识到亲密无间，尽管我们操着不同的方言，来自四面八方，命运在这个当儿让我们走在一起，这是上苍的安排，是天意，是缘分使然。佛曰：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得一次擦肩而过。我们是真真地生活、学习在一起了。那时纯真，青涩，甚至还有些懵懂，有时也会产生误会和不悦，但这都不影响同学之间的友谊，以及结下那份沉甸甸的友情。

尽管岁月把我们的容颜侵蚀得面目全非，尽管我们天各一方，但那颗心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和距离的拉长而疏远，在每个人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青葱岁月留下的印记。

曹县也有我菏泽医专的同学，其中同班同学菜翠蜜，一起在单县实习的二班女生刘文娟同学和樊爱华同学，尽管多年未见，但他们的音容笑貌，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浮现在眼前，只是，感觉他们都各忙各的，没去打扰他们。

经过一番客套，我们分宾主坐下。

郓城与曹县相隔百十公里的路程，两地菜的品种还是各有特色的，如果说郓城的“糊粥八扯”（吕家粥和馓子）是我们当地的特色菜的话，那么，到曹县是一定要品尝一下那儿地道的烧牛肉的。这不，深红色上好的酱牛肉已经摆上餐桌，还有小巧玲珑的吊炉烧饼，这吃法也是有讲究的，把烧饼从一边掰开一个缝儿，然后夹上牛肉，美其名曰“肉夹馍”，嚼到口里香酥可口，回味悠长。

菜上的挺快，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黍子做的米饭加上红糖，粘里掺和着甘甜，别有一番味道；细腻的豆腐羹，被零星的香菜点缀着，鲜嫩可口；别具一格的油炸核桃，看了都让人眼馋；每人一个小碗的海参个吃，显现出菜肴的档次与品味。名酒“宋河粮液”，斟到杯中，散发出浓郁的醇香。

本来，人家是打算晚上请老陈吃饭的，晚上的意境好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浪漫情怀。晚上赴约，在迷离的灯光下，你可以亲身感受一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遇。

不要想歪了，其实，晚上时间长，有充足的时间叙叙旧，这才是人家的本意。老陈告诉他的朋友，晚上会议上有安排，中午没有吃饭的地方，这才又改作中午。

一阵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老陈已有些飘飘然了。平时他是很少喝白酒的，任凭你怎样敲锣，人家就是不爬竿，他总是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搪塞过去，今天能破例，真不简单，这也使我明白了“人逢知己千杯少”的含义。

经老陈介绍，她的朋友姓祁，是曹县一中的一位教师。

我们聊的话题很广，谈工作，聊人生，朋友问老陈有没有不快乐的时候，他回答得很干脆：天天开心，时时快乐。老陈的这种心态令人羡慕，真是可望而不可即，到哪儿都是个开心果，从网名“火热的心”，以及微信图案上的“好心态”三个字，你就能读懂他对生活那种积极的态度，那种乐观向上的人生追求，能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这便是他的人生哲学。与快乐的人在一起，潜移默化，冥冥之中就被他感染了，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邓小平的三起三落，就在于他拥有一颗常人不具备的大心脏，在他第二次被打压又回到领导岗位以后，毛主席曾问他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就说了两个字：等待。意味深长，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有一种卧薪尝胆的意志。外国友人在询问起他长寿的秘诀时，小平同志诙谐地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饭桌上气氛活跃，我拿出相机，特意给他们拍了合影，把这美好的一刻，永远定格在我们的记忆里。

这次跟着老陈，我们好好地品尝了一番地道的曹县风味，非常感谢主人的盛情款待。

祁老师下午还有课，我们也要参加会议，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就这样我们结束了愉快的午餐，起身话别，尽管有些留恋，有些不舍，甚至有些意犹未尽。我能感受得到，我们的老陈此时此刻的心境：“只有离别时刻，才知时光短暂，纵有万语千言，难诉心中留恋。”

到达会议现场，会议还没开始。

下午首先是赞助商华瑞制药市场营销业务员介绍他们的产品，然后是三个病例介绍，单县中心医院的大夫介绍他们做的腔镜下的直肠癌根治术，曹县人民医院的腔镜下乙状结肠癌切除术，以及巨野县人民医院的双镜联合胆总管切开取石术。通过播放的视频，看到他们的手法都不错，尤其是第一例，还受到齐鲁医院何庆泗教授的高度评价，术者还不到40岁的年龄，能很漂亮地完成这样的手术，前途无量。

何教授说，由于现在交通方便，出行便捷，很多肿瘤性病人确诊后涌向省市级医院，作为基层医院，合适的病例为数不多，自然操作的机会与他们省级医院无法比拟（何教授说他自己每天都做一台腔镜手术，要么是胃，要么是结肠），能做到解剖层次清晰，血管分离准确，直肠游离到位，而且手法细腻，尤其是手术者很年轻，真的难能可贵。

何教授特别强调手术者与助手的配合问题，他说像一些大医院的教授，在去外地学术交流做手术演示时，都是带着自己的助手，腔镜下的手术对术野的显露至关重要，不用语言的沟通，不用眼神的交流，助手就能知道下一步你想干什么，所以，建立一个团队对手术的顺畅进行尤为重要。

另外强调第一刀的起始部位，是否到位，是能否走对层次的关键，那层潜在的直肠后间隙，填充的是一薄层疏松结缔组织，黄白相间，间隙走对了，分离顺畅，出血还少。直肠癌观擦肉眼标本也很重要，肿瘤以远距切缘的距离是否大于2.5cm，标本剖开时最好和病理科大夫一道，以免影响病理科大夫对标本的采集，这么小的细节都如此注重，令人敬佩。

何教授还谈到病例的选择，最好BMI<25。乙状结肠癌若腹膜反折以上结肠保留长度大于7cm，肠系膜下动脉不能切断，以免影响血供。判断肠系膜下动脉的根部，一看是否看到了十二指肠，二看是否看到了腹主动脉。左结肠动脉一般距离肠系膜下动脉起始处2.5~4cm。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17：30，接下来普外科学会的委员还要进行开会，我们回房间休息。

晚饭在一楼，都是单间。我们郓城这次参会的人数颇多，一桌都坐不开，这次不光是我们诚信医院和县医院的，还有4个乡镇医院的，总共有十七八人，能组成一支足球队，真是一个豪华的阵容。

晚饭我们郓城的老乡坐在了一桌，人熟悉了说话也投机，县医院我原来的两位同事老任和老赵喝的是白酒，我和老陈选的是啤酒。

大家各就各位，四个菜一上，便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白酒一杯对啤酒一瓶，规矩就这么定好了。

起初大家一番和气，这是酒场上的“甜言蜜语”期，彼此拉的很开心，说说笑笑，显现出一种轻松的气氛。等一杯酒下肚，第二杯满上后，便开始一对一的分别举杯敬酒，大家都来自水浒故里，是性情中人，喝酒自然毫不含糊，一圈下来，兴奋劲便上来了，进入到“豪言壮语”期。此时，人的真面目开始显露，有的拍着胸脯开始吹牛，说话底气十足，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此时饮酒，大抵已喝不出味道，一般也不再吃菜了。在彼此的干杯中进入到“胡言乱语”期，此时喝酒达到了高潮，乙醇在乙醛脱氢酶的作用下转化为乙醛，乙醛刺激着人们的大脑皮层，从兴奋期逐渐过渡到抑制期，说话要么絮絮叨叨，要么颠三倒四，或者信口开河，语无伦次。

白酒喝得差不多了，又换作啤酒，人手一瓶，互不干涉。曾几何时，“雪花啤酒”在我们那儿红火一时，喝完白酒再喝雪花啤酒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谓之“雪花盖顶”。经过白酒啤酒这么一掺和，大都醉意朦胧，自然而然地进入到“少言寡语”期，真正醉了的人一般是不承认自己喝醉的，其实，此时再喝大都是硬撑，“酒是高粱水，先醉胳膊腿。”走路已是东倒西歪，脚下如踩棉花一般，谁也不服唯独扶墙，有的醉了，趴在饭桌上，进入到最后一期“不言不语”期。不过，还没到那种“天作屋，地作床，俺就躺在大路上”的境界，这就好。

不胜酒力的我，和老陈提前退场，这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已是“廉颇老矣”，自叹弗如。

酒真是个好东西，让人着迷让人狂。后来听说老赵喝醉了，老任也整多了。

第二天的会议地点换作曹县人民医院的大会议室，与我们下榻的宾馆相距不远。会议八点开始。

我们退掉房卡，早餐后赶往曹县人民医院。

这是曹县人民医院的新院区，从高大的建筑和周围宽敞的停车位就能感受到这一点。我们一行四人在门诊楼前合影留念。

会议室在五楼，宽大的液晶显示屏彰显现代化的气息，难以免俗的是，这种纯业务的学术交流，会前诸位领导的讲话占去了半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显得臃肿拖沓，这也是中国的特色。

这次学术会，邀请的学术大咖有南京军区总医院的姜军教授，山东大学齐鲁医院的智绪亭教授和何庆泗教授，以及济南市中心医院的孙少川教授，其它的则大都是县市级的同道。这次学术会议虽然不像省级的学术会那么高大上，但是更接地气，更实用。

孙少川教授的腔镜下袖状胃切除治疗糖尿病的课题如一缕春风，赏心悦目，让人耳目一新，他们是我们省开展这个术式最早、开展例数最多的医院，当肥胖的病人通过胃的减容手术，体重降到正常人一样时，他们又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信心。一些人减重后特意来医院向他们表示感谢，由于手术前后变化巨大，有的已认不出曾经是自己的病人，这令他们无比的欣慰。他特别强调团队建设，好的配合是手术成败的关键所在，甚至他都有自己的御用麻醉师。

因为肥胖不同于癌症病人，手术以后，人生的道路对于他们来说更长，对于手术出现的并发症比如胃瘘，是件很伤脑筋的事。他们就曾遇到过术后出现这种并发症的一例病人，即便后来出院了，由于瘘口未愈，病人精神压力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电话询问，你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不厌其烦地进行解释，历经半年的时间，瘘口闭合，他们终于如释重负。一路走来，历经的艰辛与磨难，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但成功的喜悦使他们坚持着一路走下去。

出来进行学术交流，大都谈自己成功的经验，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剪辑视频，也是把一些出血的画面或出现的小插曲给裁掉，看起来更顺畅。巨野县人民医院的一位大夫报道了两例非计划再手术，能够把自己医院的非计划再手术拿到会议上与大家讨论，这令我对他这种勇气的敬佩油然而生。

他介绍的第一例非计划再手术是腔镜下的直肠癌切除术，术后四天出现肠梗阻，经各种非手术治疗无效，迫于无奈，于术后第九天再次用腹腔镜探查，结果发现在引流管周形成广泛的粘连，由于术后时间不长，粘连比较疏松，便于分离，再手术术后肠功能顺利恢复，康复出院。通过这例病人，他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问题，术后引流管的放置到底是经腹腔、经会阴部、还是从腹壁经腹膜外引出体外，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遗憾的是，由于时间紧迫，会议上并没能就此展开讨论。

第二例是开放阑尾切除术，术后病人出现寒战高烧，经B超、CT检查诊断为腹腔脓肿，于是在腔镜下探查，给予脓肿清除、引流，二次手术后第六天出院。

可以说，对于化脓性阑尾炎，吸净腹腔内的脓液，探查有无肠间积脓，腹腔镜下整体观强，比开放手术更有优势。

市立医院乳甲科魏志新主任谈到乳腺结节选用什么样的检查合适时，特别强调，对于35~40岁以下的女性，不做钼靶拍片，以避免X射线引起的电离辐射对育龄期女性人体的损害。

这次普外科学术会议，几乎全是谈的腔镜下的手术操作，把微创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在我们平常的工作中，也常常遇到这种情况，病人来医院看病，往往都问，你们这儿能做微创否？不开展微创手术，已是寸步难行，但何庆泗教授也提醒，县级医院最好不要开展腔镜下的胃癌根治术，毕竟在腔镜下完成这种手术难度太大，病人的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另外，兄弟医院在做手术演示时，都是在超声刀下完成，在这一点上我们就落伍了，尽管申请已提交上去大半年，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打仗要有武器，开车要有方向盘，一把电钩创天下的时代过去了，没有金刚钻，怎能揽瓷器活。

在学术交流上，单县、曹县、巨野的氛围很浓，他们都不止一人登台演讲，非常踊跃，我们郓城县参会的人员虽然不少，却是零发言，在这一点上，与他们相比，还有差距。

他们交流的腔镜下的直肠癌根治术，腹腔镜、胆道镜双镜联合胆总管切开取石“T”型管引流术，腔镜疝修补术等，我们郓城诚信医院普外科也都已经开展，并在积累例数。

还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刚毕业的时候，荷泽地区的县级医院，论名气，除了单县中心医院就是我们郓城县人民医院了，那时候提起来总是感到很自豪，但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我们的县医院已明显落后于人家，咱甭提单县中心医院，与我们平起平坐的曹县人民医院、巨野县医院、成武县医院，都创三级乙了，我们的县医院还在二级甲的行列徘徊，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知这是谁的悲哀。

学术交流，从最初的拿着纸质的稿件在台上念，发展成用制作的课件进行交流，如今则更直观，一码的视频演示，一目了然。在这方面，我们尚缺乏与腹腔镜相匹配的录像系统，路，对我们来说还很漫长，需一步步坚实地走下去，即便非常坎坷，甚至布满了荆棘。

会议的课题很紧凑，中午是在会场吃盒饭，之后又接着听课。一直要到17：00才会议结束，我们郓城与曹县呈东北西南走向，有百余公里的路程，为了避免走夜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提前一个小时退场，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非常感谢老陈的朋友祁老师的盛情款待！非常感谢这次学会的组织者曹县人民医院的领导和普外科同道！非常感谢华瑞制药公司提供赞助！

2017年11月28日 21:1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