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 | 当鬼死了,童年没了

编者按

一个学法的人必然是唯物主义信仰者,怪力乱神我是不信的,却常常要怀着浪漫主义思维笃信鬼神之说,《聊斋志异》里温柔多情的女鬼,《红楼梦》中可卿离魂晴雯司花,《牡丹亭》下断井颓垣梦归去,无一不美好,常愿是“一生慈悲喜舍,淡定生死之间。”更愿是轶闻掌故故去,山河故人仍在,初心不改,童心不散。

——编辑 玉儿

Part 1

那似乎是神秘的,遥远的,可以感受而不可触及的事物。童年岁月不知唯心唯物是何物,只知最有趣的事就是听最有趣的故事。

明月皎皎,河汉可数,蛙声时来,万籁倾听,四顾悠然,唯乐其中。忙收时节的麦草垛,隆冬时节的火炉旁,留下了我太多的童年趣忆。蛐蛐的幽鸣,夜莺的婉歌,家犬的深吠,碎心的婴啼,都给这旷远的深山增添了一层自然古朴的活力,这股活力是神秘的,幽静的,与静静的夜合奏一曲时光凝滞的绝妙佳曲。忙完收割的人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歇息了,高耸的麦草垛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每个人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轻摇蒲扇,品尝西瓜,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我常常感慨自己有幸走进那样一段童话般的时光。

那个时候在一起拉家常数烦恼的人很少,因为大家的家里情况都很相似,男男女女都是将就着过日子,没有什么大追求。山里人爱看戏,但看戏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听看过戏的人讲戏,讲戏的人记性好得出奇,他们能记得每一个细节,但又不知不觉的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他们不知历史,常常张冠李戴,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这位小听众,恰恰相反,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错乱成了我成年后回忆时的笑料,那些笑料,是任何一场舞台滑稽剧无法比肩的。农人肚子里的历史故事是有限的,而鬼神故事是无限的。山里有一种鸟,麻灰色,白天很少有行踪,晚上叫声十分凄惨,都说这种鸟前世是冤死的,它前世是一个美丽的妇人,那些坏人害得她夫死子亡,她哭瞎了眼睛,化作一只鸟,夜夜啼哭,伺机寻找害她的人,如果有人看到这种鸟可能会倒霉。大伙讲得极为详细,我越听越觉得自己见过这种鸟,不禁害怕起来。一堆人坐在一起时,我总是插在中间,看到每一个黑影都毛骨悚然,我胆子极小,如果听到心绷紧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一下我的肩,我准会骨头都吓酥了,但是对故事的好奇使我不忍离去,也因为听故事的人很多,独处的人很少,所以一个人离去的话会更害怕。

村里的几个老人很会讲鬼神故事,但讲神的毕竟少,讲鬼的毕竟多,绘声绘色的描述,如同身临其境。不过还真有人遇到过鬼,深山老林正是鬼怪出没的地方,村里有一湾约四五里路没人住,群山参差,遍地是坟,野草横生。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一个中年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一吊肉行走到这个空湾里,出了事,第二天一早有人在一架小石桥下发现了他,口鼻耳里塞满了沙子,七窍流血,灯笼滚落一边,肉被什么吃得只剩下几根骨头……我蜷缩身子,不敢看周围,包括灯笼。我希望他们讲的都是假的,但他们讲的有名有姓,一切都是清清楚楚一清二白的,并且这样的故事很多人都讲,更有人讲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在心理上又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当时令我兴奋的是村里有个阴阳先生,都说他能够在晚上看到鬼,并且还能制服鬼。这位阴阳先生会念鬼八诀,念了鬼八诀鬼就听他的指挥服服帖帖地给他推磨。阴阳先生家境比其他人好,家里的粮食也多,所以我也相信有鬼帮他。阴阳先生常做法事,救过很多人,他常常在太阳没出来之前到处走动,发现邪气重的地方就帮人驱邪,村里人都很感激他。村里有一个人死了,过了两天又活了,有人说这叫假死,有人说是阴阳先生念过法,所以又捡了条命。我经历了这件事的始末,所以对这位阴阳先生也心生敬佩,心想,让恶鬼做苦力也是伸张正义。我怯怯地问讲故事的人:

“为什么不多念几次鬼八诀让所有的鬼都来干活,这样大家都能休息了,也有更多的闲时间来讲故事。”

“哈哈哈,鬼八诀可不能多念,念一两次是对鬼的惩罚,念多了会折寿滴,再说了,人有人的事,鬼有鬼的事,天上的神仙都看得一清二楚,不能犯了规矩。”

得知三界有法规,鬼是不能随意害人的,我也就坦然多了。

Part 2

我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本残破的书,其中一个故事是选自《搜神记》中的《宋定伯捉鬼》,能够有机会在书上看到鬼故事我非常高兴,饶有兴趣地进入到小说中。读着读着,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宋定伯与鬼同行而鬼坦诚相待,这冲击了我对鬼的憎恨与惧怕。及至“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著肩上,急持之。”我心里一阵紧张,真替宋定伯捏一把汗,心想:鬼神通广大,宋定伯这样做不是找死吗?又见“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这“咋咋然”三个字直戳我的心,仿佛我正听着“咋咋然”之声,想到鬼也有求人的时候,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如果换成我,我准会把鬼放了。得知到了宛市,鬼化为一只羊,宋定伯与鬼同行时骗知鬼的弱点,便向羊身上吐唾沫,这样鬼便不能再变回去,宋定伯就把羊卖了,得钱千五百乃去。我不禁有些伤悲甚至绝望,我一直认为人是最善良的,没想到人是这样的狡诈贪婪,当鬼变成可怜的羔羊时也不肯放过。书上的评价说宋定伯是如何如何的机智勇敢,但我不喜欢这种机智勇敢,我相信冤有头债有主,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为小利而伤害鬼,必然会遭到加倍报复的,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酒友》,一书生一狐狸,一人一妖,两个之间坦诚相待,意气相投,真是人间少有之至情。

再后来我看过一次戏曲电影,那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赶来看热闹,比肩继踵,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所幸放电影的地方离我家很近,我一大早就搬凳子占位置等待晚上的电影,所以我坐在了最前排。电影放的是《梁祝》,我常听大人讲梁祝,但看梁祝还是第一次。那次的梁祝是越剧电影,优美的唱腔和俊俏的人儿,加之里面没有大花脸,我便立即喜欢上这种形式的戏曲。看着梁山伯与祝英台朝夕相伴吟诗作对,甚是羡慕,但剧情总是要发展的,我不忍看下去。阴奉阳违,梁山伯得知祝贤弟原是女儿身,上门求亲闻恶讯,两人伤痛欲绝的哭诉亦使我泣泪满襟。山伯悲痛而死,英台大义赴约,我悲喜交替,希望能看到一个完美的转机,山伯假死或者有其他方式的死而复生,但是,山伯毕竟死了,荒冢一堆,我的心里凉了半截。英台哭到伤情处,我的泪再也止不住地涌流而出。那是初春时节,我穿的衣服并不少,但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胸口粘着冷冰冰的衣服。我尽量掩饰自己的哭泣,但透过朦胧的眼泪,我看到有人在看着我笑。忽然,电闪雷鸣,裂缺霹雳,山伯的坟墓裂开一道缝,我目不转盯地盯紧那条缝,希望奇迹出现。那一刻,我完全忘了坟墓里可能是鬼,只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中令人爱怜的书生梁山伯。英台见状喜出望外,义无反顾地纵身冲进裂缝,裂缝瞬间合上,丫鬟与书童见裂缝处露出衣衫一角,用力去拽,这衣衫化作两只美丽的蝴蝶,自由自在地翱翔在白云彩虹之间。那一刻,我压抑紧绷的心终于释然了,感觉自己的唾沫也是甜的。

回去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萤火虫悠闲地飘荡在夜幕中,我无休止地遐想,蝴蝶的生命只有一春秋,来年,它们还双双对对飞,山伯与英台应该是最美的一对蝴蝶,无所谓生命的长短,生生世世相伴相随,时光也就可以忘掉了。蝴蝶有美丽的传说,那么,这些美丽的萤火虫呢,它们身上是否也有美丽的故事呢?我不知道是夜空赋予了萤火虫光辉还是萤火虫增加了夜的神秘?

Part 3

再大些时,我敢一个人走远路去看电影,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走了七八里路去看《倩女幽魂》。那些年我的脑子里没有演员明星的概念,认为一切都是真的,对电影是完全陌生的,电影里演的是那么的神秘,我并不认为那是编造出来的,电影的屏幕很大,屏幕里面的人和真人大小相差无几,我以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正发生着这样的事情,或许此时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有这么一件事正进行着,或许屏幕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倩女幽魂》的画面充满了阴森感,穷书生宁采臣所到的那个古镇我仿佛在哪见过,或许是在梦里,或许是在前世。当那一道白纱飘进夜空时,我眼前一亮,一个美丽的仙女降临了,但,只可惜她不是仙女,而是女鬼。当女鬼小倩吸完淫欲她的男人的精血时,她竟然是那样的不忍与难过,晶莹的泪珠滑下她的睫毛。那一刻,我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一丝隐痛。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相遇看似机缘巧合,却是美得让人羡慕。宁采臣的善良感动了聂小倩,聂小倩也痴情相报,那一刻,我看到鬼也是有感情的。然而他们之间的感情磨难重重,他们相互帮助着,为了对方奋不顾身。很多时候,鬼的生存比人还艰难,在这部影片中,我没有看到小倩作为一个鬼,常理认为的狰狞大笑,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她那白皙的面庞上挂着几行凄迷的泪,那双忧伤的眸子看着真叫人心疼扼腕。当采臣知道小倩是鬼时,他本能地害怕,不敢走近小倩。小倩告知自己是被奸人所害,其父暂时将尸骨葬在老树下面,随后其父亦被人所害,不料死后她的魂魄又被树妖所控制。很多时候人害人比鬼还残忍,有些鬼含冤未白,受尽阴寒无法超生,十分凄惨,其实有些鬼,比人还善良得多。采臣心中强烈的怜悯和炽热的爱恋终于战胜恐怖,决定救小倩脱离苦海。刀山火海,采臣义无反顾,就连铮铮铁汉燕赤霞也被他们的深情所打动,决定闯入地府和釆臣一起救出小倩。深情痴情与豪情交织在一起,终于战胜了一切邪恶势力,这本是大快人心的事,但是,毕竟人鬼殊途,各有各的归宿,小倩只得挥泪作别。当釆臣用自己的身体为小倩挡住阳光之时,当小倩欲去还留之际,二人皆不忍直视,转过脸去告白,她们还没有好好地相聚,就这样告别,亦使人心中多有不平。中国人是向往大团圆的,所以在结束时雨过天晴,釆臣跃马奔向彩虹,这和《梁祝》的结局是何其相似,彩虹象征着希望,但希望总是令人捉摸不定,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比翼双飞,而釆臣则踽踽独行,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令人揪心。

《倩女幽魂》像是一部演不完的戏,总给人以想象。“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幅画里注入了他们太多的感情,仿佛只有在艺术世界里理想才能实现,人生就是充满了这么许多未知与无奈。回去的时候夜已深了,我独自一人行走在月色下,皎洁的残月就像一只冷峻的眼睛看着我,我无言以对,仿佛那月光照进了我的心里。山里偶尔传来几声怪叫,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不禁心中有几分害怕,这倒不是害怕什么鬼怪,第一反应是怕鬼怪,顷刻之后是害怕我没那么好的运气。我多么希望能看到空中飘过一条白练,也有像小倩这样美丽善良的女鬼降临,可是我瞻前顾后,始终找不到那个美丽的倩影。说到鬼怪,本是十分邪恶可怕的东西,但不知怎地,我不但不惧怕鬼,而且还喜欢上了鬼,是那么单纯地喜欢着,而那时候,我还是很怕人的,听到粗鲁的叫嚷便怕得发抖。

Part 4

当我真的长大了,我不知我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我变得相信科学,反对迷信,认可唯物主义,反对唯心主义,那时,我也许仅仅只是跟随大思潮,认为只有科学是可靠的,只有唯物主义是对的。我变得有些急躁,我开始否定之前的一切,开始鄙视以前的自己,想到自己以前那么长时间对鬼神感兴趣,想到自己看到虚构的《梁祝》而落泪,想到自己看到虚假的人鬼情缘而动情,真替自己感到害羞。我反感一切涉及鬼神的东西,反感虚幻的东西,排斥与教科书不相符的内容,鄙视没有唯物史观的人。我鄙视大山里讲故事的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脑溢血患者在受到刺激时可能七窍流血立即猝死,所以当成撞鬼邪事来吓唬小孩。我自上学以来,也许是陡然之间把自己框定在教科书体系当中,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教科书的步伐。那样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是死板无聊的,但我当时是无比的快乐的,我认为我是走上了一条正面全面正确的道路,我设法把我之前的观念和记忆从脑子里驱除出去,注入永远唯物永远科学永远正确的东西。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鬼神退出了我的世界,不留一点痕迹,我所需要的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

多年以后,我再翻看那段历史,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写下“奶奶创造了鬼神,孙子发明了科学”这样的句子之外,并无其他东西留下,记忆更是单纯,去掉那些教条无趣的课本知识外,也是一无所有。

Part 5

在鬼神退出我生活的岁月里,似乎一切正常。我每天忙忙碌碌,又似乎毫无所获,仔细想一想,又更觉得毫无意义。我每天复制自己的生活,又似乎是被生活拖着过。

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是众多原因吧,我感觉到古典文学的强大,重拾课本,去读一些被自己固认为是唯心的东西。一个同学看见我读《老子》,大吃一惊,尖叫道:

“啊,你还看这个呀?老子不是迷信么?”

堂堂高材生说出这样的话我确实大吃一惊,我知道一个人观念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而是由来已久的,遇到奇葩的人最好是不动声色。当然,这还并不算是最奇葩的,曾到祁连山,我说这里就是诸葛亮六出祁连经过的地方,另一个高材生大惊小怪地说:

“啊,原来真的有诸葛亮啊?我还以为是小说家编的呢?”

仔细想想,我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我曾经也是那么极端肤浅,看到课本上经常把宗教和迷信放在一起使用,便坚信宗教就是迷信,迷信包括宗教,这些奇葩们也许是看到课本上经常批判字样地出现“唯心史观”几个字而产生出这样的观念吧?

没有哪一种意识形态是绝对正确也没有哪一种意识形态是绝对错误的。《坛经》中云:“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高中课上曾讨论过此话题,那时候我的唯物史观雷打不动,容不下一点别的东西,我的政治老师在唯物论上比我走的还远很多,他运用马克思唯物论来解释这一切,批判慧能如何的否认事实,如何的不知事物的发展规律,我听得心服口服,翻看答案发现讲的和参考答案完全一致。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风动幡动还是风幡一起动这就连傻子也知道,难道悟性过人的六祖慧能看不出来吗?如果慧能只知道风吹幡动,那又如何成得了禅宗?死盯着表象讨论的人又岂能懂禅?马克思虽然是著名哲学家,但他在唯心主义里显然是不入流的,我的政治老师在唯心主义里也完全是外行,而我,则是连边都沾不上的糊涂虫,我们这一群傻乎乎的白痴去高谈阔论那些自己看不明白的事,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人类终极大道理,岂不谬哉?

唯物使我们变得肤浅,所谓的“是什么”使我们没有了想象的空间。假如李白知道月亮上没有水,没有生命,更没有嫦娥,月球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砂石疙瘩,那么他是不可能写出那么多哀婉清逸的诗句。假如蒲松龄知道世间本无鬼,更没有人鬼情缘,那么他不可能写出那么多优美动人的故事。教科书里曾选过一些神话、传说和善恶因果故事,但在欣赏的同时总免不了标明“该文宣扬封建迷信,我们应该批判封建糟粕”等等字样。教育导向意识杀死了鬼,让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当鬼神死了,我们的行为变得功利盲目无底线,过上一种冷漠麻木肤浅的生活,这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复制是我们自作聪明导致的。

当鬼死了,童年没了。一切无趣的生活,从我“科学认识”鬼的那一刻开始,当我杀死鬼时,我也抹杀了我的童年记忆。鬼比人明智,毕竟鬼曾经活过,也死过,人没死过,没有资格对鬼指指点点。有些人虽然有一口气在,但未必真的活过,没有思考过人生的人,便没有精神世界,思考过人生的人,是不排斥鬼神的。月光下的故事,是我童年的精神食粮,梁祝传说,是我永恒的记忆,倩女幽魂,是我情感蒙智的转折。我是很晚才去关注明星的,当得知张国荣自杀之后,方知那个小书生是张国荣饰演,他无法忍受人世的痛苦,逃往恩怨分明单纯直爽的阴司,或许,真有个美丽的异界幽灵在等着他。王祖贤扮演的小倩也是活灵活现,并不因为她演了鬼而影响一代男孩心中的女神形象。在封闭保守的大山里,在视美女为洪水猛兽的教育中,就连那些坏孩子也对女人讳莫如深,所以只敢谈论女鬼,那时候,唯有对女鬼的爱是不避讳的。

爱美女非但是男人的天性,似乎是一切生灵的天性。当初,上帝造人,先造了男人,但很不满意,于是又在男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进,创造了女人,总算是满意了。男人只是试验品,而女人,才是完美的创造。女人天生就有一股妖媚气,这并不是女人模仿了妖,而是妖怪想蛊惑人就必须变成美女,男人想迷惑人就只好变成人妖。只有美女才是所有人内心深处真爱的,虽然丑女嫉妒,伪君子假意拒之千里,其实这更暴露出了爱,因为连上帝和妖怪都是爱美女的,更何况众人呢?如果一个女人机灵妩媚,人们会说这个女人妖里妖气,如果一个小孩精灵古怪,人们会说这个小孩鬼里鬼气。女人生来是妖,小孩生来是鬼,鬼在儿童的脑海里,有异乎寻常的丰富形象,成人是无法理解的。当鬼死了,童年没了。

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四日写于成都

作者简介

迷津,原名朱耀文,喜爱文学、历史、书法、篆刻、绘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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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迷津 | 图片 网络 | 编辑 玉儿 何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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