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山诗文 “2020重阳笔会” 来稿选刊 ‖ 018】散文 · 王学琳 ——《重阳时节话山菊》

   
重阳时节话山菊
文‖宁夏彭阳  王学琳
文学照亮生活
诗文
重阳时节话山菊
    文 ‖宁夏彭阳  王学琳
九月清辉夜,一缕秋风踩着露珠豆儿,轻轻撩开了盛夏的面纱。百花渐次凋谢,漫山遍野的绿不再放肆,像一件放置久了的白褂子,一片一片地变黄,颜色深浅不均。尽管有的花朵仍在挣扎,不想这么快失却春色和娇容,无奈花自飘零水自流,终究春光不再,颤巍巍、蔫头耷脑的。
恰恰相反,秋风越强劲,山菊花开得越有劲儿,那星星点点淡黄的苞蕾好像有意躲过了白昼和繁星月夜,只为等待那一缕秋风。也许它们早有约定,不见不散。
别看山菊花没有玫瑰娇艳,没有牡丹富贵,也不如紫丁香有味儿。低矮的枝干,小小的花骨朵,缺少一点点生机的土黄色,还有那人人不愿涉足的荒山野岭。可你瞧,一丛丛,一片片,一山山两洼洼的山花花,开得那么自信,那么忘我,又那么热情。虽然孤芳自赏,却也玉树临风。
自古腊梅傲雪、松柏在朔风中面不改色、不动摇常被人们称颂。我的眼里,山菊花在百花失色、山黄水瘦的季节里仍然竞相吐蕊,你若跋涉在山坳间,日高人困或孤单难行时,一眨眼、一抬头或一转身,不经意间,脚下、身边,随处绽放的小黄花如夜幕里眨眼的星星让你眼前一亮,摇曳的花朵、淡淡的清香又给你诸多的惊喜和久久的感动,身心愉悦起来,继而陡增前行的动力。这种精神,我觉得也是十分不易和难能可贵的。
我对山菊花的钟爱,不仅仅是它的淳朴和自强不息,更欣赏它犹如深山里飘出的一声声、一串串花儿的野辣和任性,扎根山间,有任尔东西南北风之豪气,也不失尕哥哥对尕妹妹的柔情。
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这份香,飘绕在眼前,陪伴在身边,也铭刻在我的心底,我如痴如醉。
记忆里,待山菊花开遍了我家门前的地垄和茹河对岸的南山洼时,母亲便催促着我和妹妹放下书包,采摘些山菊花回来。临出门,她又喊“再摘些桃树叶子!”我知道,母亲又要煮黄酒了。我们习惯把“酿酒”叫“煮酒”,可能是方言,也可能是先辈们受《三国演义》里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启示而已。
每年山菊花盛开时,正是村里家家煮黄酒的时节。过年买不起白酒,家里一大缸黄酒是必备的。东山文化丰富多彩,源远流长。其中黄酒文化,主要源自茹河流域。黄酒的醇香、曲劲儿猛烈一家赛过一家。一碗酒下肚,脸热心跳腿软,咂咂嘴,再舔舔嘴唇,就是舍不得放下酒碗。我从小爱喝母亲煮的黄酒,母亲戏称我“酒大户”。所以采摘野菊花我是最积极、最认真的。
也许是秋风传递了母亲的口信,还未走近,野山菊已冲着我和妹妹手舞足蹈。经过秋阳的炙烤,秋霜的历练,秋雨的洗礼,小黄花早已出脱得清丽脱俗和坦荡率真,似一个个跳跃的音符,秋风作伴,演奏着一曲曲原生态的山谣。再小的花朵,也有绿叶扶持,不离不弃。墨绿的桃树叶自惭不如,羞红了半个叶尖。
伴随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山菊花、桃树叶还有早已准备好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酒曲块、酒谷、干药渣等,如粉墨登场的演员,一个个登进了我家直径近一米五长的大竹萝里。收拾停当,母亲在大竹萝上面覆盖了两层塑料纸和一床厚厚的旧棉絮,只等酒醅发酵成熟。
我站在竹萝前,似乎听到了“滴滴答答”滤酒的声音,又似乎看到了一大缸清冽的黄酒,几粒酒谷游弋在酒面上,还有浓郁的酒香味儿直往我的鼻孔里钻……
而今,黄花依旧,物是人非。重阳节里“遍插茱萸少一人”。浓浓的思念伴着我行走在浓浓的乡愁里。无论我身在何方,何时何地,小小山菊花,开在山里,也盛开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道抹不去的、最浓香、最靓丽的景致。
【王学琳】女,宁夏彭阳县人。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散文作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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