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长廊】张健荐：艺道和人道的结合

蒋兆和（1904~1986年）

生于四川泸州。被称为20世纪中国现代水墨人物画的一代宗师，中国现代画坛独领风骚的艺术巨匠。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顾问等职。出版有《蒋兆和画集》、《蒋兆和画选》。

1960年4月22日，为纪念列宁诞辰九十周年，《红旗》杂志编辑部发表《列宁主义万岁》，《人民日报》编辑部发表《沿着伟大列宁的道路前进》，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陆定一发表《在列宁的革命旗帜下团结起来》三篇文章。文章提出了高举列宁的革命旗帜，批判“现代修正主义”的问题。

▲《毛主席在麦田》57×72cm 1954年

在这样的历史时代背景下，蒋兆和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同时作品是为庆祝国际妇女劳动节成立50周年而创作的。蒋兆和分析了中国画以线条为主的造型基础和西画的造型方法，主张求同存异，相互沟通，以求艺术的真实。他提出了“中国画专业的素描”这一概念，主张吸收“素描”通过具体的解剖透视去分析客观对象的方法。同时，以“白描”作为骨干，稳定国画造型的基础，求得整体的统一。

▲1956年，蒋兆和画壁报

蒋兆和自1928年在南京教授图案至1936年在北平完成油画《一个铜子一碗茶》，结束了自己的综合探索时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水墨画更加方便，也许是他想起了徐悲鸿关于学习西画是为了复兴中国画的宏愿，就在1936年由京至川期间，他毅然放下了油画箱，改耕砚田，开辟了中国现代水墨人物画的一片新天地，并爆发般地很快奔向艺术的峰巅。

▲《还乡》181×109cm 1946年

蒋兆和绘画近作展览，应该说是现代绘画史上第一个以现实百姓形象为画材的水墨人物画展。它与传统水墨人物画拉开的距离，对其艺术的争议是艺术语言姓中、姓西的两否：画西画的不认为是西画，画中国画的不承认是中国画，但是却得到思想开明、富于创造精神的齐白石老人的奖掖。

▲《日出而作》

齐白石虽然认为蒋兆和基本是“外国法”，但已经肯定了“中国画笔”与“外国法”的融合，是“中外特见”的创造性发挥，而蒋兆和和由西画转向水墨人物画正是为了表现现代人物进行的创造性的实验，正是对徐悲鸿借鉴西画以复兴中国画的实践的回应。

▲《战后余生》

蒋兆和在水墨人物画方面所做出的探索，对后来的中国人物画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形成了一套有民族传统的、掌握现代科学的、有创造性的、完整的国画写生法。

蒋兆和学贯中西的代表作《流民图》，以其前所未有的宏大、悲壮，以浑厚有力的笔触揭示了大师至真至善的人性，倾泄着对战争的愤怒，表达了对正义与和平的呼唤，为现代中国水墨人物画在世界艺坛上确立了光荣的地位。

▲《学写字》 46×63cm 1978年

▲《小孩与双鸽》68×50cm 1979年

蒋兆和是“五四”运动以来极具变革思想的艺术家之一，中国现代著名画家和美术教育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为徐悲鸿写实主义绘画体系的重要人物，是现代中国画派（现代相对画派或相对派）的代表性画家之一。在徐悲鸿先生的影响下，他集中国传统水墨技巧与西方造型手段于一体，在“写实”与“写意”之间架构全新的笔墨技法，由此极大地丰富了中国水墨人物画的表现力，使中国的水墨人物画由文人士大夫审美情趣的迹化转换为表现人生、人性，表达人文关怀，呼唤仁爱精神的载体。

▲《学习毛主席著作(春光明媚)》 109×79cm 1961年

蒋兆和在水墨人物画领域中把中国画特有的造型魅力最大化，使中国的现代水墨人物画一跃而并立于世界现实主义绘画的行列。

蒋兆和的艺术，是中国人物画艺术的绝响。蒋兆和的作品会古通今，是二十世纪中国艺术的奇迹。是什么赋予了蒋兆和这种能力?天才加上勤奋，时代的洪流，人格的纯真，现实的苦难，向上的生机，在蒋兆和身上焕作一个机体。他是中国民族艺术的一个标高，值得中国人骄傲。

▲《对门女》89×48cm 1939年

蒋兆和的艺术人生，闪耀着人道之光。1940年他为画册自序：“知我者不多，爱我者尤少，识吾画者皆天下之穷人，唯我所同情者，乃道旁之饿殍……惟吾所以崇信者，为天地之中心，万物之生灵，浩然之气，自然之理，光明之真，仁人之爱，热烈之情”。1985年他在《病榻梦语》中说，“艺术之道，为促进人类之精神文明，申正义，重感情，共同向上，方不愧为万物之灵，集群众之智慧而创造日益美好的前境，这是我在艺途中的主导思想”。

艺道和人道，在蒋兆和身上融而为一。没有这个根基，他的艺术则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他在半个多世纪里，对近现代中国变迁的立像，对苍生命运的写照，已经成为宝贵的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