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真是个装B的好地方
走过的路,读过的书,苟且过的生活,
都记在这里。
关于大理
个人感慨,没有针对性,喜欢对号入座,喜欢给自己贴标签,我左右不了。
我走过很多城市,大理还是一个待起来非常舒适的城市。
这并不额外增加我对这个城市的好感。何况,我眼中的大理也无非仅仅局限于大理古城区。
1/
装B,多少有点粗俗,开始我想用“装笔”两个字来代替。
在童年的记忆里,看到有些大人中山装上衣口袋里别一支钢笔,就羡慕的了不得。其中个别大人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正一正口袋里钢笔的姿势,自然,这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装笔者就会很满足,仿佛自己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有不识字的人就小心翼翼的跟装笔者请求,您能不能替我给我远房亲戚写封信,下个月大小子结婚,让亲戚来喝个喜酒。
装笔者就显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很不好意思的跟请求者说,你看,今天我出来得匆忙,忘了给钢笔打墨水儿。
其实,不是忘了给钢笔打墨水儿,因为即便给钢笔打了墨水儿,他也用不到,因为他也不识字。
这样一想,那个时代的装笔行为,简直比如今的装B行为更生动,更形象,也更加言之有物,让人一下子就知道装笔的意义所在,根本不用再去分析和思考,他装笔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现在替代笔的道具太丰富了,也让装笔行为有了更多可圈可点的机会。装B,才会成为一个热词,成为一种现象。
苍山脚下某地产广告语 @开哥随手拍
2/
在大理,如果脖子上依然热衷佩戴一条大金链子(体型粗大,镀金工艺更佳),俗,让人一看就没品。至少,你得戴一条银质的,造型越古怪越显示格调,款式越奇特越暴露情怀。
就像那些银制品销售人员被问及从事什么工作,对方高傲的回答,卖银。
那范儿,比装笔者在众目注视下端正钢笔的姿势更带劲。
我知道自己粗俗了,听到他们嘴里理直气壮的“卖银”,我就想到了一门古老的营生。
当然,如果你意外淘得一串冥王星落下来的陨石雕刻的珠子,或者一条真正狗血藤材质的项圈,那你基本上凭此一物就足以直接晋级装B大赛高级赛道。
并且,一些不合装B时宜的老炮儿会自动给你闪出位置。
在四季街市上,我见过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哥们儿(实际上,我也看不出性别)腕子上戴了一堆“情怀”,目测有至少108粒起步的菩提手串,有看上去狗血藤材质的手镯,有看上去纯银质地的手镯,有看上去怎么也看不出像什么材质的手串和手镯,此外,这些镯子和串子之间还有一只看不出什么材质什么品牌的手表。
那一刻,我想起某部电影中一个形象,形象的双臂腕部至肘部串了一排铁环(也可能是钢环),沉腰扎马之间,双臂抖动,暗中发力,那些铁环互相撞击,哗啦哗啦作响,功夫异常高深莫测的样子。
后来来了一个赤手空拳,腕上既不戴护腕,腿上也不戴护腿的年轻人,仔细打量了“铁环侠”一番,然后突然飞起一脚,“铁环侠”还没来得及挥臂格挡,就已经被踢得飞出去丈八远,翻滚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
这些铁环的功能与笔的功能一样。
为了掩藏装这一行为空虚漂浮的本质,热衷装B的人把这一行为称作喜欢。
是的,喜欢。
那些布满小臂的镯子和串子,看上去远没有那些铁环更让人喜欢。
站在诗和远方的家院子里仰望 @开哥随手拍
3/
在大理,头发都可以成为笔的替代品。
把头发长或者混乱的留起来,最好要搞出独特的发型,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像个“艺术家”。
这在大理就像在鸡圈看见鸡在猪圈看见猪在牛圈看见牛一样平常,就像在大小寺庙的放生池里看见锦鲤一样平常。
我并没有贬低真正艺术家的本意。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发型,稍加留意,你会轻易辨别出真伪。
我的经验是,那些看上去头发整洁干净的人,往往与艺术更接近,他们唱一首歌一般不会要人命,他们设计一件马甲一般都会有马甲的样子,他们手工雕琢一件工艺品往往值得你多看上两眼,他们画一幅画一般会让人有眼前一亮的错觉……
艺术家一般并不标榜自己是艺术家,也从不逢人就宣扬自己多么有情怀。他们只是用心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据我观察,这些人脖子上、腕子上的装饰物都很少。甚至,他们的话也不多,但偶尔的一句或几句,就让你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相反,那些头发乱如麻看上去半年不洗头的人,都特别善于表达,谈起艺术和情怀来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胸剖开,让你看他那颗跳动的心脏,是多么伟大而真诚的一颗有情怀的艺术家的心脏。
如果你让他们谈谈梵高和毕加索的创作风格有什么不同,他们会很惊讶的反问你,这两个人是香港的还是台湾的,没听过他们唱的歌啊?!
我也没听过。
头发并不是道具,就像眉毛和胡须,都不是道具。只是有些人把它们人为的搞成了道具。
再怎么搞发型,一个连钢琴都不认识的人也成不了贝多芬、李斯特、肖邦、克莱德曼和郎朗,一个连毛笔都不认识的人也永远成不了王羲之、柳公权、颜真卿、张旭和米芾……
同理,即便把眉毛修出花来,夜猫子也成不了白天鹅,麻雀也成不了凤凰。
装的久了,难免忘记本性。其实,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很好。
你的头发长在你的头上,你自己说了算。
流浪大哥和他的狗队伍 @开哥随手拍
4/
客栈和民宿,在大理几乎成为情怀的代名词之一。
实际上,我在大理只看到了千篇一律,就像大排档蹲位设置的公厕,你可以解决拉屎撒尿问题,却永远体会不到在五星级酒店如厕的安适与惬意。
我见过很多愁眉苦脸的客栈或者民宿老板,他们以为客栈或民宿可以替代笔,别在上衣口袋里就可以赢得住客和口碑。
现实才不管你的脸是谁的脸,噼里啪啦一通大嘴巴子,然后就有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客栈、民宿合作、转让、出售……
这给真正有情怀的人提供了机会。
比如大理古城南门近邻楼层最高的客栈——诗和远方的家,不刷单,不张扬,不媚俗,不欺骗,只是凭借客栈小掌柜姚哥一颗用心做人做事的心,来面对所有的风花雪月。
有的人来过,然后给姚哥打个电话,安排自己的父母或亲戚长辈来住几天,或者住上一个月两个月。
有的人来过,然后介绍自己的死党或闺蜜来住上几天。这也造成了要命的循环,每一个住过的人,还会这样安排下去,就像诗和远方的家是TA自己的家。
更多的人跟我一样,来过一次,就预约了下一次,一年,两年,三年,若干年之后,终归还是再一次来了。
姚哥,徽菜烧得不错。再来的诗和远方的家人,都有姚哥烧好了他的家乡菜耐心的等待。
5/
我在大理见过的最不装的人,是某一个黄昏偶然在古城人民路上见到的一位流浪大哥,感动我的是他的狗和他对待那些狗的态度。
按说,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或者装B 主义的爱狗者,他的狗很多,都听从他的口令,他一喊,那些狗就跟着他一路前行。
他停下来,那些狗也自然停下来。车水马龙,人间烟火,都与他们无太多关联。
说实话,我对这位流浪大哥和他的狗们没有太多了解。
只是在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对惺惺相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现实中,那些口口声声爱护和庇护动物的人,私下里却干着扼杀和餐食动物的勾当,与这位流浪大哥想比,显得渣而又渣,早已渣得没有了人的模样。
据说,这样的人在大理也随处可见。
6/
画蛇添足。
生而为人,谁都不容易,又何必装来装去。
认真做自己,大理确实是个好地方,可以让你受伤,也真的可以让你疗伤。
只要你把笔这一类道具抛弃。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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